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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蕪守則》一百零四.角的驚人發現
  確定了命名後,艾薩克心滿意足地推著他的寶貝自行車回到自己的研究房間,開始繼續修正和改良,力爭做出更加完美的版本。
  伯納德感歎:“少爺真是擅長識人,艾薩克本來是一個被排擠的怪人,沒想到在製造器械上才華橫溢。”
  朱翟被吹捧得很舒服:“伯納德你也可以盡情去找你覺得合適的人才,不論是在哪方面有造詣,醫學,算術,商業,製造,冶煉,烹飪,木工,研究所都需要,以後這會是我們瓜裡亞島最核心的機構。”
  “是,少爺。”
  伯納德突然眉頭舒展:“其實,除去艾薩克的自行車之外,研究所還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哦?”
  朱翟來了興趣,自主積極性被調動起來了,這是好事哇!
  “你找到了新人?是誰?做什麽的?”
  “不,原本就是我們所裡的成員。”
  朱翟愕然:“你是說,角,他搞出了的新東西?”
  “是的,少爺,而且他所研究的東西,一點不比自行車差,至少以我不多的見識來,的確如此。”
  “他人在哪?”
  伯納德指向旁邊的一個房間,那裡房門緊閉。
  朱翟和阿什莉對了一個眼神,也不管那麽多,走過去敲門:“角,還在忙?”
  聽到領主的聲音,大門立刻被裡頭人拉開來。
  屋內,角正在穿衣服,神色有些慌張:“領主,你來了……”
  朱翟瞄了瞄,也沒看到其他女人,不免狐疑,這家夥在幹嘛?
  “少爺,角正在鑽研神紋,就是以自己身上的‘火眼’作為研究對象。”
  伯納德解釋了一句,對角說:“具體還是你來和少爺說。”
  頭髮亂糟糟的角摸了摸後腦杓:“之前領主不是說了,要研究神紋、星瞳和星珠之間的關系嗎?以我身上的火眼作為研究的……樣本?這個詞是這麽用的吧?”
  “除去記錄精釀和至尊之外,我也在繼續做這方面的記錄,只是一直沒有什麽結果,所以卡在那裡。”
  角心裡也是有傲氣的。
  自然不完全是他說的那樣,什麽他高強度自發研究,而是一種奇特的危機感讓他感覺到緊迫。
  壓力來源就是新人艾薩克。
  原本角還琢磨著,自己總算是有一個小弟可以使喚,從資歷還是能耐來說,自己都算是伯納德之後的二號人物,不過分吧?
  結果艾薩克這謝頂男居然自帶車子入所!
  才沒到幾天就搞出了一輛可以跑得飛快的車子,雖然那木頭車子也有很多問題,如很容易壞、摔倒、不穩固等等。
  但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來,這輛車將會一點點變得完善,最後它會在瓜裡亞島上如猴子一樣跑來跑去。
  角大吃一驚,別看這家夥頭髮沒幾根,卻是一個狠角色!
  加上領主朱翟在會議上已經宣布,要加大研究所的撥付金幣比例,只要有具有價值的個人項目就能提出獲得一百枚金幣的經費。
  角意識到自己以前混吃等死的想法不行了,這麽下去,最後自己就會顯得一事無成。
  這還是一個艾薩克,第二個第三個出現就會更襯托得自己無用。
  以前就曾經數次在領主之間被解雇的角很清楚,不怕你不行,就怕人比人,你比其他人都差,那你就是真的不行。
  憋著一股氣,角開始琢磨自己能幹什麽……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自己獨有的優勢,我是帝尚武士,神紋天成,領主曾經說過,神紋、星瞳和星珠的秘密是他最想要搞清楚的東西。
  可以說,研究所的成立,就是為了破解這個神之密碼而存在的。
  角一動手就發現,咦,別看自己的“火眼”在戰鬥上很雞肋,但用在深度觀察上簡直一等一好用。
  “領主,神紋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子。”
  角瞥到外面艾薩克又騎著車子在繞圈,心裡更產生一股要把對方比下去的欲望,這老小子一個新人也太搶風頭了,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一下他。
  “神紋看起來是一種刺青,其實內部由很多層的紋路線條組成,這個在我的‘火眼’下看得很清楚。”
  他抓起筆在紙上畫起來。
  朱翟等人都靜靜看著他進行描述。
  角筆觸潦草,但每一根線條依舊很清晰,他勾勒了眾多來回復雜的線條,這些線條按照某種幾何規則分層,最裡頭是一層一層的線條,互相之間由於並列緊密纖細,顯得就像是一根極粗的整體。
  這些細小線條每一根兩端都有圓形突觸狀物,互相之間以突觸接壤,來回迂回反覆,緊密有致,以眾多類似的細小單位構成了一個巨大整體。
  紙上最終呈現出一個火焰形態的眼睛,它卻是由熟練繁多的線條互相接壤聯合而成,體現出一種奇異的精密協調感。
  “原來神紋細節上是這樣的……”伯納德看得嘖嘖稱奇:“果然不愧是神祗的恩賜,肉眼根本無法察覺這麽複雜的細節。”
  阿什莉也好奇地問角:“這些線條,都有什麽作用?為什麽要做這麽密集繁複?”
  角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通過‘火眼’觀察到神紋深層次的模樣,按照它的樣子進行了複原。”
  這三人都看向陷入沉思的朱翟。
  朱翟心裡驚濤駭浪。
  這完全就是一種特殊的電路圖,難道萬星之主就是通過這種精密電路圖方式,將自己的信眾進行標記,從而通過遠程的神力之源傳輸給他們,讓信徒們能夠為自己而戰?
  他睜大眼,再度仔細觀察了一番火眼神紋上的種種細節。
  作為一個理科生,他很確定這就是一種電路圖!
  朱翟看向一旁有些忐忑的角:“這張圖,已經是你身上‘火眼’的完整圖案了嗎?”
  “是的。”角有些緊張:“我畫了很多次了,所以不會錯。”
  朱翟想了一下又問:“星珠借取神力時,‘火眼’是不是會發光,或者上面這些線條有一些特殊?”
  “領主你怎麽知道的?”角很意外,畢竟領主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以自己做實驗時就特意使用星珠,同時仔細觀察胸口神紋細節,結果發現這些繁密的線條都開始微微泛光,就像是神力在其中流淌一樣,如同某種布局在體表的血管。
  朱翟有些急切地問:“星珠獲得神力反應後,是不是先通過星瞳,接著開始反饋到神紋上?”
  “不是,是星珠獲得神力後直接進入神紋……”
  朱翟喃喃:“不對,星瞳一定有作用的,不可能毫無用途,它應該是甄別血脈,做一個控制開關的作用,除非是帝尚一族,不然無法直接傳輸到神紋才對。”
  角突然想起:“哦對了!星瞳的反應是在之前同步的,我忘了,很短暫的一下,就是星瞳有些發熱,星珠的力量同時進入神紋和星瞳裡。”
  朱翟點點頭,眼睛裡閃爍著奇特的光亮:“很好,角,你的這項研究可以說是……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酒的事你放一下,關於星瞳、星珠、神紋你要繼續研究下去。”
  不明所以的角意識到,這事絕不比自行車弱,甚至意義更加有分量,不由心裡得意。
  “是領主。”
  “伯納德,把那張神紋圖給他。”
  伯納德心思剔透,一聽就明白,他翻開自己的筆記本,從最前面頁面裡撕下一張遞過去。
  角接過一看,愕然:“這是……”
  紙張速寫了一團像是人臉般的刺青,只是人臉上眼睛和鼻子都是扭曲拉扯的,雙眼一隻大一隻小,沒有鼻子,下面有兩張長大的嘴。
  這張圖繪製得極其細致,以至於角脫口而出它的名字。
  “噬魂人……”
  角吞了吞唾沫,有些震驚:“奧卡茲的神紋,噬魂人。”
  他心裡這才明白,奧卡茲根本不是被牧羊人教會乾掉的,而是眼前的領主下了狠手。
  蒙哥馬利誤打誤撞,居然找到了自己的真正敵人。
  朱翟也懶得和他遮掩:“重點是,你要試著還原這張圖,將它的細節用那些電路……不, 線條勾勒出來。”
  角臉上泛苦:“可我沒有看到過噬魂人,這樣怎麽畫?”
  朱翟耐心地給他提供思路:“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你看你畫的‘火眼’,不覺得裡頭有很多東西都是重複的嗎?”
  “這倒是。”
  “其實這神紋依我看,是由幾種基礎線條單位構建而成的,你可以試著看看,能不能將噬魂人還原,不行也沒關系,當一個嘗試。”
  朱翟猶豫了一下:“我會盡快去給你提供實體神紋。”
  角心裡咯噔一聲,領主大人這是又要下黑手了,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站在他對面。反正不是我,還好還好……
  離開研究所,阿什莉和伯納德依舊臉色凝重。
  “你確定,你要觸碰神靈的禁忌?”阿什莉很嚴肅地提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著什麽主意,你這是在玩火,你是想要竊取神靈的力量!”
  朱翟挖著鼻子:“又怎樣?反正我們現在已經偷了牧羊人的,也不差萬星之主一個,債多了不愁。”
  阿什莉給堵得說不出話來。
  朱翟開始給管家小姐解放思想:“你想想看,如果我們能夠批量製造擁有神紋之力的武士,那黑原帝國也要掂量一下……”
  阿什莉眉頭逐漸舒展開來,不過她還是決定:“這事只能由你、我、伯納德和角四人知道,除非成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當然,保密工作交給你了。”
  朱翟擺擺手,再次當起甩手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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