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龍雨安靜的有些異常,坐在窗邊,依稀能見到,被血染紅的深海一角。
她什麽都沒說,也沒有再懇求王碩給龍魚一族機會,只是面露呆泄的望著一片漆黑的遠方。
自從被王碩救回來後,她一直都是這樣。
沒有改變過。
王碩從外面走進來,看了眼呆坐在凳子上的龍雨,沒說什麽。
外面,龍玉帶著剩余的族人,開始收拾殘局,裡面有老有幼,臉上能見到悲傷。
這裡死去的,不乏他們的親人。
龍玉則是看了一眼房間,歎了口氣,讓人將所有的殘屍斷臂,全部帶走,統一掩埋在了宮殿後面的一處海谷。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半個月,半個月後的某天,瑤池緩緩從昏迷中醒來,揉了揉一雙靈動的眼睛,伸了個懶腰。
“哇,睡得好累啊。”她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事情,甚至可能怎麽回事都沒弄明白。
王碩取出了幾個靈果,給瑤池投食,瑤池接過靈果,立刻就激動的跳起來:“謝謝老師。”
“嗯。”王碩點頭,揉了揉她的腦袋,看向了一如既往,一成不變的龍雨。
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她還是這幅樣子。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坐在凳子上,看著窗外……
“我要走了。”王碩道。
龍雨沒有反應,王碩無奈的搖頭:“明天我就會離開,你打算往後怎麽辦?”
“……”
安靜。
龍雨依舊如此,坐在凳子上。
無法溝通,王碩也隻得放棄,這裡是龍雨的家,龍玉應該不會對她怎麽樣。
沒有再理會龍雨,王碩帶著瑤池離開,去找吃的,等到吃飽了,到了晚上才回來。
躺在床上,兩人沉沉的睡去。
次日清晨的時候。
等他們起床,桌子邊上,已經沒有了龍雨的身影,這讓王碩皺了皺眉頭,開始推算龍雨的情況。
時間回到昨夜……
推演中,他見到了龍雨。
王碩昨天說完他要走後,離開了房間,在出門的那一刻,龍雨的身體有些顫抖,目光複雜的不知道想些什麽。
最終歎息一聲,扭頭,繼續看著窗外。
一直等到王碩回來,她也沒有再動彈過。
等到了深夜,王碩和瑤池熟睡,她拿了一點吃的,一個人離開了這裡。
消失在了茫茫的黑色深海中……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推演完畢後,王碩知道她是安全的後,拉起了瑤池的小手,離開了這片海域。
同樣的,他也沒用通知任何人。
路過祖龍宮殿的時候,王碩稍微停了一下,想著要不要進去做客。
不過想到祖龍不歡迎的表情,他覺得還是算了,雖然他不明白,祖龍為什麽會這麽厭惡他。
四海之外,山林之中。
王碩在空中,遠遠的看下去,依稀能見到,下面大片衝鋒陷陣的走獸,麒麟一族,正在四處征戰。
隨著麒麟的繁衍越發越多,但凡山林所過,皆是麒麟……
哪怕相比之下,麒麟比龍族弱一些,可依舊以數量的優勢,和龍族打的難解難分。
算算時間……
三族量劫,越來越近了。
某日,王碩來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山中,停下來腳步,落在了山頂。
山頂上,王碩盤膝坐下。
隨著混沌珠內,盤古大法力滋潤各大法則,裡面的氣息越來越完善。
三千法則,變得逐漸完整。
但碎片終究是碎片,只有力之法則,是真正的法則。
看著這片山野,連綿無盡的參天大樹,還有天邊飛過遮天蔽日的飛禽,他的眼睛眯了起來。
或許,自己可以再坑一次天道,拿到更完善的法則。
比如,三族量劫……
就是不知道,天道會不會妥協。
他看向了天邊,那晴空萬裡,碧藍如洗的長空,隨著他的凝視,似乎有所感應。
王碩更是有種被人一掃而過的錯覺,他知道,是天道正在窺探他。
只要他身處洪荒,天道就能找到他的位置,就如同王碩在混沌珠裡以偽天道的狀態存在,能夠用上帝視角,將裡面所有的地方看的清清楚楚。
“或許,天道曾經也不是天道,只是比混沌魔神更早誕生的意識,存在……”
王碩這樣想著的同時,開始調集混沌珠裡的法則氣息,灌入力之法則裡。
法則在他的調動中,開始強化他的身軀。
只要混沌珠裡的法則力量足夠,他就可以不斷的強化自身……
現在他的體魄,還不夠強大。
不過只要三千法則碎片還在混沌珠裡,他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每過一段時間,提取一次,用來強化自身!
力之法則,化作一股赤紅的氣息,衝入王碩的身體。那是滾滾而來的氣血,衝入他的體內後,開始撞擊體內的氣穴。
他體內的穴位,也開始松動。
一個,兩個,十個……
每一個穴位的開啟,王碩的體內,就會誕生出一片星雲,在穴位中散發著無盡的光澤。
他體內一共七百二十個穴位,若是全部貫通,化作七百二十片星雲,或許……
他就能達到盤古的高度, 甚至在混沌珠內,從新開天辟地也不是不可能。
閉著眼睛,他感應著源源不斷的法則力量,從混沌珠內湧出。
起初很舒服,暖暖的,讓人忍不住呼出一口濁氣,但逐漸的,變得刺痛,每開啟一個穴位,體內就會發出轟鳴。
仿佛身體隨時都會炸開一般,疼的他牙關緊咬,細密的血珠,更是從他的皮膚表層,湧了出來,染紅了衣衫……
他如同一個血人,坐在那山巔,百年不變,化作了頑石。
血漿凝固,身體變得赤紅一片,只有風吹過的痕跡,化作一道道紋路,似大自然的畫作。
他身上的氣息,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強……
穴道的開啟,越來越多。
二十,三十,五十……
一百!
一百個穴位,全部開啟。
一百片星雲,連成一線。
他能感受到,自己肉身的恐怖,仿佛一拳打出,就能震碎這片空間,打出混沌虛無……
他身上的血,也越流越多,周圍的地面,全都是一片通紅,被他的血水侵染。
久而久之,變成了暗紅的泥土。
山的頂端,是紅色的。
下面,是綠綠蔥蔥的樹木,花草。
瑤池就在附近,時而去打獵,時而采摘野果,每過一段時間,她都會回來看看王碩,卻又不敢打擾。
她有些懷念,王碩給她投食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