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交過手照過面後,才分開多久,充其量也就是一天的時間,怎麽就這樣了?
這得是犯了多大的事,竟直接關在了神獄大牢,令人甚是費解。
“左大人,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都是自家弟兄,不用客氣。”
喝了口酒的左嘯從低頭輕歎了聲,“心意我領了,不用了,還是按規矩來吧,鬧得再加刑十年就沒勁了,也沒必要連累大家。”
“左大人不用擔心,是神將李大人親自發話了的,說你不是犯人,只是受懲,和犯人還是有區別的,可以關照。”
左嘯從愕然,“李大人?他怎麽會傳話指名到我頭上?”
“您不知道嗎?康大人已經離開了神獄,現在考核由李大人親自接手了。”
李如煙?林淵心神一震,李如煙接手坐鎮了考核?
幾乎一直挽著他胳膊不放的燕鶯察覺到他的胳膊繃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神色顯得有些凝重,有點奇怪,六神將之一的康煞都不放在眼裡,同是六神將之一的另一位,為何會導致反應不一般?
臨陣換將?左嘯從愣怔了好一會兒,忽仰天而歎,“看來是我連累了大人。”
“連累?左大人,您突然間被送到了這裡來,究竟犯了什麽事,為何會連累到康大人?”
左嘯從欲言又止,然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能說,被抓來前已經被下了封口令,讓他不得向任何人泄露發生了什麽。
然林淵已經猜到了,聯想到左嘯從在九號考點衝上來要和自己打第三場,卻被人給緊急製止了,估計是和自己考核的事有關,觸碰了考核規則。
能連累康煞,能把康煞給調走,又能把李如煙給調來的人,整個蕩魔宮除了楊真還能有誰?
觸碰了考核規則,做做樣子給人看,以證明蕩魔宮的軍令如山,這也符合楊真道貌岸然的辦事方式。
既然是楊真乾預了,他能猜到左嘯從是被下了封口令,自己當時把九號考點的執考人員給氣成那樣,且無處發泄,憑楊真的謹小慎微,不擔心影響後面的人考核才怪。
“左大人,放心,說是十年,有康神將幫你說話,你在這裡呆不了多久的。”
左嘯從苦笑,“這次估計是二爺下令,二爺的脾氣咱們都知道,無特殊原因,恐不會打什麽折扣,唉!”
“二爺?”不少人吃驚,“您犯什麽事了,竟讓二爺下令處置您?”
犯什麽事了?左嘯從搖頭,還是不肯說,繼續抓了酒壺喝酒。
再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林淵盯著左嘯從眯了眯眼,扯了扯胳膊示意了一下,與燕鶯從這邊離開了。
把這一層的囚犯又觀察了一遍,兩人再次轉到了通往上一層的樓梯。
燕鶯在他耳邊微聲道:“李如煙我聽說過,職權好像是專司監察蕩魔宮內部的,你好像對他比較關注。”
林淵微聲回道:“你哪天若碰上此人,定要特別小心。”
燕鶯:“為何?”
林淵:“此人心思縝密,與之隔空交手,我從未在他手上佔過便宜。幾次想找機會除掉他,然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他幾乎從不把自己置於險地。還有一點,幾乎沒人見過他出手,仙都大戰他也缺席了,此人實力到底如何,憑我們的消息渠道,竟一點都不清楚。
早年,霸王有過機會對楊真下殺手,但都因為此人的突然介入和預防,導致我們不得不作罷。
蕩魔宮六神將中,此人幾乎從不參與任何打打殺殺,算是深居幕後的一個,給我的感覺是,很危險。
離開十號地點時,
我誤以為還是康煞坐鎮,差點輕視,幸好因監拍的飛行法器令我忌憚小心,加之對謝燕來五人的底細不夠了解,連他們五個也瞞了,否則稍有異動定逃不過此人的眼睛。”燕鶯暗暗驚訝,還是頭回見這位如此忌憚某一個人,算是警惕著記下了這個李如煙。
眼看台階層層而上,她又試著問了句,“我看關在這裡的人,基本上連毛發都沒了,膚色亦大變,估計與原來的樣貌有了很大的變化,你確定見到還能認出其面目?”
林淵:“我沒見過他們面目,估計知道他們真面目的人也不多。”
燕鶯吃驚,“沒見過?那這樣一間間找如何有用?是不是要想辦法從守衛口中打聽一下?”
林淵:“之前也想從守衛口中想辦法,但看這裡的情形,反倒簡單了。十三天魔都未見過彼此的真面目,但霸王與另十二位都交過手,都被霸王打傷過,正因為不知他們真面目,霸王下手時特意在他們身上留了點特別的記號,以備來日。記號由筋骨而發,除非他們能自挖筋骨,否則只要他們確實關在這裡,我就能認出。”
那就好辦了,燕鶯略頷首,又好奇道:“霸王這麽厲害,其他名震天下的十二天魔都被他打傷了?”
林淵不置可否。
兩人逛到到了第三層,真的是如閑庭漫步般的閑逛。
左右觀看牢籠囚犯情況時,林淵突然停步,盯向了一個赤條條盤膝坐在懸吊籠子裡的女人。
膚色古銅,同樣沒有毛發,若非胸前兩坨,根本看不出是女人。
見他如此盯著一個女人看,燕鶯伸手在他腰間掐了把,示意他離開。
林淵沒理會,盯著吊籠裡女人的胸口細看,女人胸口上似有一道淡青劃痕,像是胎記。
燕鶯也意識到了什麽,不由盯著那女人細看,但是沒看出什麽記號來。
也確實難看出,那女人膚色古銅,掩飾作用很大,“胎記”又由內而外,不是知道位置和形狀的人仔細看,難察覺。
林淵轉身了,帶著燕鶯到了牢籠邊的厚厚隔牆邊,翻手一隻紙團到手,化作了灰燼,從指縫間飄出,順著牆角飄入了牢籠內。
灰燼在女子側面化作了字跡,微聲撞在了牆上。
聽到牆上微聲,牢籠內的女子略睜眼,偏頭看去,見到了牆上的一行字跡:時機艱難,伺機營救,靜候!
女子兩眼瞬間瞪大了,略有動作,立令鐐銬之類的發出動靜。
她自己又警惕著安撫住了動靜,兩眼綻放出了難以置信的異彩往牢籠外打量,然什麽都沒看到。
林淵伸頭看了眼她的反應,撒手轉身,帶著燕鶯悄聲離開了。
而牆上字跡亦化作灰塵飄灑落地。
看著成灰的字跡,女子呼吸有些急促,情緒很激動,完全是在強行抑製,怕暴露什麽。
她就知道,只要自己什麽都不說,就還有活命的機會,也許自己手下還會想辦法救自己,也許機會渺茫,可一旦說了,便是自己的死期,便徹底沒了機會。
至少有一點她是清楚的,蕩魔宮一天不殺自己,就說明自己還有價值,就說明自己手下那批勢力還在。
她沒想到,自己終於等到了,自己人竟有辦法混進神獄,已經是給了她莫大的信心。
又到樓層盡頭的石梯往上走,燕鶯低聲問:“她就是刀娘?”
林淵頷首。
到了另一層,逛了沒幾間,林淵便停步了,盯著囚籠裡的一個男子細看。
這個,燕鶯是不好意思細看的,實在是那不著片縷的樣子,她只是粗略掃了眼而已。
轉身後的林淵又把她帶到了隔牆處時,她就知道另一個找到了,這應該就是那個“天荒”。
如之前般施展,林淵手中又有灰燼飄入了牢籠內,在牆上微聲撞出了同樣的字跡。
男子睜眼偏頭一看,瞬間情形激動,手腳動作令囚籠發出了金屬碰撞聲。
林淵轉身回頭,就此而去。
到了盡頭,林淵再次往樓上去,燕鶯低聲道:“不是已經找到了嗎?還找什麽?”
林淵:“事情順利,還有時間,既然來了,觀察一下地形,以備不時之需。”
燕鶯無所謂,陪著一起逛,哪怕身處這樣的環境,她心情還是不錯的。
把上面的層級全部逛了遍後,兩人又往下走,燕鶯本以為要離去的,誰知到了第二層的監牢,林淵往過道裡瞅了瞅,見沒人後,又拐上燕鶯進入了。
從囚禁左嘯從的牢籠門口經過後,林淵瞥了眼牢籠內的左嘯從,沒有停留,又走到了另一端的盡頭。
瞅了瞅這邊盡頭也無人,林淵立刻湊嘴在燕鶯耳邊低聲道:“把我們倆幻化成兩個甲士……”
一番細細交代後,燕鶯嗯了聲,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很快,兩人現形,化作了兩名甲士,又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過道內。
兩人經過左嘯從牢籠時,左嘯從睜眼看了看二人,側面而過,也看不清是誰。
兩人剛從牢籠邊過了後,燕鶯憋出男人聲音,“他怎麽也關進來了?”
林淵也做作出嗓音,“他老婆漂亮,他上面那位早就盯上了,你不知道嗎?”
燕鶯:“呵呵,原來因為這個啊,聽說過,好像就他自己不知道。”
林淵:“那位好像已經迫不及待離開了神獄,有戲看了。”
聲音遠去,牢籠內側耳聽的左嘯從有些驚疑不定,說誰呢?到底在說誰?
略起身又坐回了,心中自我安慰,應該不是說我,不可能的事情,應該不是說我……
到了盡頭拐角處,兩人再次隱身了,燕鶯低聲問:“他真有個好看的老婆?”
林淵嗯了聲。
燕鶯好奇:“他上面那位真的對他老婆有不軌之心?”
林淵:“不知道。”
“……”燕鶯凝噎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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