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鶯瞪大了雙眼,這麽大的事,費盡心思把她從霧市挖出來,帶著她和羅康安直接跑入幻境,還以為前朝余孽那邊做了多充足的準備,居然是一無所知就闖進來了,這玩笑是不是開的太大了點?
燕鶯簡直無語了,一臉發指的搖頭,“你什麽都不清楚,就帶著我和羅康安闖進來?”
林淵:“視情況而定,心中有數,也是準備,找到了你就是最大的準備。說實話,你是我此行目前為止最大的收獲。”
燕鶯有些哭笑不得,自認自己不算什麽,否則也不會躲躲藏藏那麽多年。
因為她很清楚,她的那點幻術,躲過一劫也許還行,一旦暴露了,別人就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會。
就如同她自己說的,打打殺殺不是她擅長的事情。
搖了搖頭道:“我雖在霧市隱藏多年,但對外界的事也不是一無所知,在遊俠坊多少還是能聽到一些消息的,前朝隱匿的一些勢力可不小,我不信各大家族能打探到的消息,你事先能沒有渠道打探到?我不信仙庭內部沒有你們的人。”
這件事,林淵不好對她解釋,仙都一戰後,損失慘重,他一直懷疑有內奸,不但懷疑梅老板,也懷疑自己內部。
所以他第一時間下令麾下所有人集體進入靜默狀態,在不知內奸是誰的情況下,他寧願當瞎子,也不敢隨意啟動哪條線上的人,一個內奸往往比面對的敵人破壞力更強。
更危險的是不比從前,他現在的實力大損,一旦出了漏子,所造成的代價是難以估量的。
只要人員靜默了下來,誰再有異常,就容易發現,因為內奸肯定要和外界聯系。
仙庭有人知道他受傷了,若真有仙庭那邊的內奸潛伏在這邊的內部,那他受傷後的狀況如何,仙庭那邊肯定是想搞清楚的。
他越是靜默,就越是有人想搞清他的狀況,事到如今他在拿自己當餌,希望能把內奸給釣出來。
一場秘密展開的暗中甄別早已開始了,這也許是一場長期且耗時的事情。
在沒有找出內奸之前,或者說在他實力沒有恢復到一定程度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
換句話說,他之前沒有動用下面的消息渠道去碰這容易引人注意的事,他這路人馬的確是進入了相當靜默的狀態。
他估摸著足以讓有心人摸不著頭腦。
反過來說,因為他那邊的人馬沒有任何動靜,反而能掩飾他這邊的動作。
這些是不需要燕鶯知道的,林淵抖了抖手中地圖,“不要扯遠了,我們現在大概在什麽位置?”
沒得到答案,燕鶯也服了他,也很無奈,湊近他身邊,盯著地圖看了看後,伸手指了個位置,“大概在這個地方。”
林淵一番端詳,松一手在地圖上畫出直線,直到荊棘海某個地方後,點了點,“就這裡吧。你現在去周同達那邊,假扮成周同達,召集他下面的人手,對這個地方發動進攻。”
“進攻?”燕鶯嚇一跳,“你開什麽玩笑?他們潛伏了這麽久,一直在伺機行事,這樣冒然進攻,明顯不正常,他們會聽我的嗎?加上我對周同達的生活習性不清楚,肯定要引來對我的懷疑,經不起驗證的。”
林淵:“所以要快,你過去後,立刻控制他們的對外聯系,即刻召集人員動手,不給他們多想的時間。另外務必要告訴他們,只是佯攻,一攻即撤,迅速四散躲藏,這樣不會有什麽危險,他們就能放心。要告訴他們,目的不是為了你們得手,而是為了給大軍內部的內應製造得手的機會。”
燕鶯心驚肉跳,“那你剛才為何不問問周同達,他下面究竟有多少人手,我連多少人都不清楚,不知如何布置人手,很容易露出破綻。”
林淵:“這方面,你還真不如羅康安,這事要是交給羅康安去,這些問道都不是問題,他肯定能隨便應付過去。那家夥可惜在實力差了點,導致膽小怕事,不然絕對是個能辦大事的人才。”
“他?還人才?”燕鶯冷笑了,一提到羅康安,她就沒什麽好氣,還把她和羅康安放在一起做對比,頓時來脾氣了,“那你讓他去好了。”
林淵:“阿姑子,現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時候。聽好了,我教你,召集人手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就吩咐下面把能召集的人都召集過來,不要說具體數字。還有,在不清楚情況的情況下,一定是多做多錯,所以你不需要做什麽布置,只需集中人手朝指定的地方進攻便可。你動作越快,越是緊急行動,他們越不會懷疑什麽,哪怕有什麽出漏,都會想到是幕後之人的緊急發動,你可以在這點上把握權衡,懂嗎?”
燕鶯默了陣,將對方說的略琢磨了一下,覺得可行,但不免憂慮道:“你又不告訴我下一步的計劃,我心裡沒底,你是不放心我嗎?”
林淵反問:“你覺得我現在能放心你嗎?你敢保證沒什麽事瞞著我嗎?若非阿香在我手裡,你會乖乖聽用嗎?你確定你現在是完全和我同一條心嗎?你若能給出讓我放心的保證,想知道什麽都不是問題。我現在若是對你知無不言,你能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嗎?答案你自己心裡清楚。”
話說到這個地步,燕鶯有點心虛,倒是不想再扯這事了,轉移了話題,“我的意思是,直接進攻荊棘海可不是小事,此事一出,仙庭人馬怕是要立刻封鎖幻境出口,我們恐怕都要被困在裡面出不去。”
林淵:“你放心,別人也許出不去,我們肯定能出去,你不要小看了羅康安的影響力,有我在,自有辦法讓仙庭人馬網開一面讓我們走。”
燕鶯怔怔看著他,發現這位的言談間總是會有一股莫名的自信,不管面對什麽情況、身在任何環境下都能舉重若輕的強大自信,一路上別說羅康安,有時甚至連她都會被搞的心驚肉跳,可這位始終漠然平靜著。
不得不承認,這種男人還是有些魅力的!
心中這念頭一起,自己忍不住暗暗啐了自己一聲,罵自己浪想什麽呢,嗯聲掩飾道:“知道了。”
林淵又道:“記住,一旦出現異常情況,你不用管其他人,自己脫身便可。”
燕鶯警惕:“異常情況?什麽異常情況?你不會連這個也不告訴我吧?”
林淵:“我會調動仙庭人馬提前在這設置埋伏,你們一旦抵達行動地點,就闖入了仙庭人馬的包圍圈,雙方動手了,你立刻想辦法脫身。憑你的本事,他們不知你底細,你想要走脫,他們應該攔不住你才是。”
燕鶯琢磨了一下,“也就是說,我只要把他們帶入包圍圈,便只顧自己脫身,不用再管他們了是不是?”
林淵:“對!膽大心細一點,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不做也不行。好吧,我知道了。”燕鶯歎了聲,又問:“如果我這次沒來怎麽辦?”
林淵:“人是活的,沒有你,自然會想其他辦法,這世上沒有不能少的人。”
燕鶯默了默,忽提出要求,“如果我出了什麽意外,或者說死了,放過阿香吧,她什麽都不知道。”
林淵平靜道:“你若是死了,她也得死,你死她死,你活她活,沒什麽好商量的。”
“你…”燕鶯驟然色變,欲勃然大怒。
林淵抬手指著她鼻子,直白打斷道:“這是防止你突然失蹤,別指望悄然脫身想辦法救人,只要你失去了聯系,她會立刻被處死,而且會受盡凌辱而死,會死的很慘,臨死前還會有人告訴她,是你害死她的,所以你最好活著,別跟我耍什麽花樣。”
燕鶯咬牙切齒,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鐲子上,沒好氣道:“這鐲子到底是什麽法寶?”
這殺人於無形的東西,實在是太詭異了,她想不關注都難。
林淵回手,竟直接把鐲子給摘了下來,信手拋了過去。
燕鶯接到手中,翻看了一下,施法仔細查探,頓時驚奇不已,發現的確是不存在什麽驅使能量的法寶,整件玩意渾然一體,內部竟然沒什麽空隙,仿佛就是一件普通的鐲子,只是用材和造型比較特殊而已。
內部能如此緊密,由此可見裡面絲線之細致。
她施法摳了摳鑲嵌在上面的錨頭,發現竟無法摳下,她明明親眼見到了這東西是能松動的。
又施法嘗試著駕馭, 根本是不得其門而入,發現真是件奇怪的東西。
林淵見她反覆嘗試,提醒道:“這不是什麽法寶,不得其法的人是駕馭不了的,強行駕馭一不小心會纏住自己,會讓自己難以脫身傷了自己。”
燕鶯好奇,“沒聽說過這玩意,這究竟是什麽呀?”
林淵:“一件防身的東西而已,對你沒任何用處。”說罷伸手索要。
沒說謊,當年送給他的人就說了,這是讓他出去闖時遇到危險關鍵時刻以便防身保命的東西。
燕鶯眨了眨眼,“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寶貝跑了?”
林淵:“你以為我只能靠阿香控制你嗎?你可以跑了試試,我保證不但阿香會死,而且你跑再遠都會乖乖把東西送回來。你是我發現的很好的助手,我既然看上了你,沒我的允許,你這輩子就只能是跟在我身邊,你沒有其它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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