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街角餐廳。
巴裡穿著單薄的襯衣和黑色的吊帶褲,一副炎炎夏日的打扮。
不時有食客用看猴子一樣的目光掃向巴裡,小心中帶著敬畏和新奇。
敬畏,是因為巴裡在寒冷天氣的穿的這麽少,表明巴裡是個體質強大到無視壞境的超凡者。
新奇,則是巴裡左臉上的科幻感十足的面具和巴裡對面的兩人。
涉足超凡世界的人,都知道坐巴裡對面,穿著灰鬥篷的兩人是教會的巡夜者。
教會的巡夜者是幹嘛的?獵殺魔化者。
巴裡的樣子既不像巡夜者,也不像魔化。
而且大家怎麽看都覺得兩位巡夜者,更像是巴裡的保鏢。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巴裡知道自己半張臉的威懾力,特意戴著一張金屬面具,否者那半張死人臉,真不知道會嚇走多少客人。
坐在角落的巴裡,金屬面具的側臉貼在餐盤上,把玩著手裡的餐刀,在脖子上滑來滑去,一副餓到想吃自己的模樣。
見兩人小心的模樣,巴裡舔了舔嘴唇,無聊的說道:“兩位大哥,這家餐廳可是賽文的地盤,而且......”
巴裡用餐刀指向警局方向,用委屈成球的小媳婦口吻,說道:“警局就在對面,誰會在這鬧事?”
兩名巡夜者像是沒聽見一樣,只要有人上到二樓,或是有人起身離開,都會略帶緊張的打量一番。
巴裡感覺心裡苦,自從上交機械之心後,24小時身後都跟著兩名神經過分緊張的“啞巴”加呆頭鵝。
哪怕在家睡覺時,他們必定有一人看著自己睡。
字面意識上的看著啊!
有次,巴裡半夜感覺膀胱腫大,想要起床放水,結果一睜眼就看到對方瞪著大眼和自己對視。
在那一瞬間,巴裡瞬間覺得膀胱什麽的先靠邊,自己該優先解決被嚇得口渴的問題。
尤其是教會得到賽文鍛造的機械之心,知道這玩意只是半成品後,這種“保護”?暫且說保護吧,這種保護力度無限提升。
上個洗漱間都有人看著,這是怕自己忘帶手紙還是擔心掉坑裡,或是擔心自己排泄完不洗手,被細菌給掐死?
還有現在,自己只是簡單的吃膩了學校的食物,想出來改善下夥食,吃個藥膳而且。
兩名巡夜者卻是一副大敵當前,帶槍,帶劍,順帶著每次美食上座,兩人都會檢查一番,看看食物裡是否有毒。
期間,巴裡是撒潑打滾都嘗試過,隻為讓兩位保鏢大哥高抬貴手,給自己點私人空間,好讓自己喘口氣。
奈何兩位裝聾作啞,或是直接無視巴裡的行為,睜著4隻眼睛,靜靜在一旁看巴裡表演。
搞得巴裡去卡琳娜的會所時,都要裝成孫子。
畢竟在外人眼裡,卡琳娜的地位並不比自己低,讓卡琳娜一副奴隸的樣子,總歸對自身的利益不好。
巴裡無比想念之前窮苦的日子,雖說那時窮的都吃教學用的青蛙解饞,但那時真的很自在。
......
餐廳後廚。
烏雲的邏輯思維和智商足以比擬普通大學生,看出羅拉和賽文小兩口在鬧矛盾。
所以在羅拉命令自己接蘇珊時,烏雲其實是很開心的。
因為留在現場,它覺得很尷尬,根本不在知道自己該幫誰。
匆匆飛到餐廳後廚,見到蘇珊的烏雲,鬱悶的撲騰著翅膀。
自己雖然躲過了男主人和女主人,
但忘了自己不會說人話啊!還是不會寫字的文盲信使鳥。
雖然烏雲也沒見過哪隻信使鳥會寫字,但黑貓認字,會寫它還是知道的。
沒帶小紙條的自己,要怎麽向蘇珊轉達羅拉的意識?
一頭霧水的蘇珊,邊握著廚刀,飛快切著手裡的蘿卜,問道:“烏雲,你是怎麽了?餓了?”
略帶憂傷的烏雲,腦子裡想著什麽時候和艾莎一起上課認字,一遍用鳥嘴啄著蘿卜片。
將蘿卜片啄出別墅樣。
烏雲內心自豪的想著:“文盲怎麽了,誰見過像我這麽有藝術細胞的信使鳥?”
蘇珊莫名看著烏雲腳下的......房子。
“別墅?”
蘇珊看了眼食客眾多的餐廳,猶豫下說道:“你的意識是讓我現在去實驗室做體檢嗎?”
烏雲歡快的點點頭。
“雖然現在學校放假,客流量少了大半,但依然有不少客人,現在就去別墅,不好吧。”
烏雲牢記羅拉說的話,不僅僅是蘇珊,而且餐廳內所有人都要去別墅接受體檢。
經過一番費力的表演,蘇珊勉強讀懂烏雲要表達的意識。
“你是說所有人,現在就去?”
蘇珊有些為難,倒不是不想體檢,而是放不下餐廳內的食客。
不說今天能賺到多少錢,而是蘇珊不想讓這些尋找美食的食客失望而歸。
每天看著食客一臉享受美食的表情,蘇珊就覺得自己靈魂得到了升華,那是一種神聖的滿足感。
或者忙完這波客人,再去別墅?......
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的蘇珊,準備將妮可和阿米爾兩人叫進後廚,商量下。
畢竟平時賽文不在餐廳,大家都習慣聽從阿米爾的建議。
至少阿米爾的建議,還沒有出現過錯誤。
這時,妮可鑽進後廚,將手裡的餐單遞給蘇珊道:“蘇珊,這是19號餐桌的菜單,快點準備下。”
不等妮可轉身離開,蘇珊拉著妮可說道:“賽文讓我們現在集體去別墅做體檢。”
妮可愣楞的說道:“現在?”
蘇珊點頭說道:“是的,是我們所有人。”
感覺不妙的妮可,想到自己給丹尼爾和羅拉下毒的事。
尤其是丹尼爾被叫去做體檢,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這種大事不妙的預感更加強烈。
妮可表現的一心為餐廳考慮,猶豫的說道:“可是還有這麽多顧客。”
蘇珊將自己的想法一說,妮可笑著說道:“好辦法,我這就去通知阿米爾。”
阿米爾聽完妮可的話,眯眼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去大門上掛塊牌子,就說食材耗盡,今天恕不接待,明日請早。”
妮可點頭轉身去準備牌子。
阿米爾若有所思的看著妮可的背影:
丹尼爾用體檢的理由一早被叫走......卡卓爾現在也沒回......
體檢?誰信,就不能找個好點的理由?......
賽文可是每段時間就抽阿米爾和妮可的血液。
要說賽文不知道阿米爾和妮可身體健不健康,阿米爾第一個不信。
同時,阿米爾可是知道些妮可的小動作,比如和自己一樣潛入過實驗室:
只是自己想要尋找蠱蟲的解藥......
而妮可明顯對賽文的怪顯微鏡更關心......
就連後來的瘟疫,阿米爾隱約覺得和妮可有些關系。
至於妮可的天真和吃貨表現。
阿米爾又不傻,人家可是間諜出生,偽裝性格脾氣是刻畫在骨子裡的本能。
尤其吃貨屬性上的表現,舔盤子誒,要不要這麽敬業,太假了。
所以是賽文發現了什麽?或許我也該離開了,雖然我的小動作不多,但不乾淨就是不乾淨......
阿米爾掃視了餐廳內的環境和顧客。
說不上為什麽,阿米爾內心有些不舍,覺得自己往後或許會懷念在餐廳內的日子。
在布萊德身邊時,看似掌管著偌大的商業帝國,手握生殺大權,但那不過是表面風光。
自己只是拚命將自己的價值表現出來而已,否則沒有利用價值的自己,呵呵。
布萊德看都不看一眼,什麽時候不爽,就能隨時要了阿米爾的小命。
或是說布萊德就沒把阿米爾當人,只是一隻值得投資的哈巴狗。
而在賽文身邊時,雖然能感覺到賽文對自身的提防,但至少不用拚命證明自身價值。
吃的也挺好,睡的也很......不穩,任哪個刺客住在警局對面,都不會睡的安穩。
這是刻入骨子裡的本能反應。
就像妮可,當初剛睡在餐廳三樓時,天天跑到屋頂看向警局方向,直到警局完全漆黑,空無一人,妮可才回屋睡覺。
丹尼爾甚至看到妮可做了個滑索的應急通道,一但出了意外情況,能及時的從屋頂逃跑。
自己就算帶著束縛項圈和蠱蟲,也知道小命還是在自己手裡,只是魔力受限制而已。
妮可掛上謝客的牌子,捂著肚子對阿米爾說道:“肚子不舒服,我去解決下。”
說完,妮可匆匆跑向3樓。
阿米爾撇了眼妮可的背影:
肚子不舒服還是心裡不舒服,準備跑了吧......
如果是學校未放假前的客流量,餐廳內的5人能累成狗。
好在最近就餐的客人比較少,餐廳內的三人勉強能接待的過來。
可是10分鍾過去,妮可依舊沒有下樓的跡象。
又過了會,一個人忙活半天的阿米爾,趁著上菜的空閑,掏出懷表看了下時間:
去洗漱間需要半小時嗎?就算你掉馬桶裡也該爬出來了吧......
所以說,你是連跑都不叫我一聲......
說好的同甘苦,你卻偷偷跑,還能愉快的玩耍不,良心就不痛嗎?......
偌大的餐廳,只有一個阿米爾在上菜,加上樓上樓下的跑,上菜的速度注定慢成蝸牛爬行。
好在餐廳大門上歇業的牌子,讓餐廳沒有新的顧客進入。
蘇珊在後廚一陣忙碌,喘著粗氣完成所有的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