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呀!你可真是我的親大哥!”
劉昊佯作憤怒地點了點頭,惡狠狠地盯了他良久:“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劉曜忙糊弄道:“二弟,為兄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什麽這豆那豆的,為兄只是希望好人不要被誣陷而已!”
恰在此時。
殿中的李諢忙拱手作揖道:“殿下,二公子殺害孫蒲一事,長平縣人盡皆知,您只需要派人稍加打聽便是,此事不容抵賴!”
王輝深吸口氣,狠狠瞪了眼劉昊:“殿下,您可要為我等做主啊,孫蒲是老朽的孫女婿,他是什麽人,老朽再清楚不過了。”
劉曜暗暗欣喜,輕聲道:“二弟,不管孫家所犯何罪,你動手殺人,那便是你不對了。”
“父王!”
說罷,劉曜轉身面對劉寵:“孩兒嚴重懷疑,二弟是因為與孫家的過節,因此才故意誣陷孫家,達到他鏟除孫家的目的。”
上首劉寵瞪了他一眼,轉而問道:“昊兒,此事你怎麽解釋?”
劉昊何其鬼精!
孫蒲死在典韋刀下,這一點還解釋什麽?
可偏偏老爹讓他解釋,足以證明是在給自己機會。
難不成......
劉昊眼珠子骨碌一轉,立刻領悟到老爹的意思,他趁勢瞥了眼旁邊的駱俊,見他至始至終極其淡定,未發一言,心中瞬間了然。
別人或許不知道長平孫、李、王三家為非作歹,禍害百姓,但又豈能瞞得過駱俊,可他們畢竟對劉寵有功,若是劉寵滅了這三家,傳出去對他名聲有損。
嘶~~~~
想到這裡,一切不言而喻。
劉昊至始至終就是老爹的一杆槍,想要靠他鏟除掉長平三害。
恁娘的駱俊!
老子此前還有些感謝這貨,原來把自己打發到長平,竟然是這個目的。
讀書人的刀子可真特麽狠呐,殺人不見血!
劉昊突然有些迫不及待到潁川挖人了,如果有荀彧、郭嘉之類的智囊輔佐,又何愁一個小小的駱俊!
不過......
火燒眉毛顧眼前。
劉昊還是要專注眼前這檔子事要好。
既然有老爹這個硬後台,劉昊還有什麽可怕的。
他昂首挺胸,惡狠狠地瞪了眼劉曜:“怎麽?當日我抄孫家的時候,難不成大哥也在長平孫家?”
劉曜白了他一眼:“哼!我雖不在長平,但你殺人的事情,卻早已傳開,休想抵賴!”
“你既然不在長平,那此事也就是道聽途說嘍?”
神特麽,劉昊自己都佩服自己,這種理由他都可以編造出來!
劉曜氣憤:“什麽道聽途說,你莫非想抵賴?”
劉昊不慌不忙,霸氣回懟:“大哥你著急什麽,我不過是想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父王,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劉昊豁然轉身,鏗鏘言道:“當日孩兒率領百余精兵,將孫府圍了個水泄不通,那孫蒲竟然敢帶領部曲抵抗!
孩兒便讓麾下大將典韋,將其壓到一旁,可那孫蒲如何肯從,拚死反抗,也怪這家夥平日裡缺少鍛煉,腳下一個趔趄,正好撞在了典韋的刀上!
你說這種事情,能怨得著我嗎?是那孫蒲的腦袋,撞在了典韋的刀上!這叫什麽?這叫罪有應得,這叫報應,這叫意外身故,它和故意殺人完全不同,這純粹是兩碼事!”
“意外身故?”
劉曜一個愣怔,怒眼圓睜,張嘴便罵:“你胡說!分明是你故意殺人,竟還敢在此混淆視聽,蒙蔽父王,你小子居心何在?”
劉昊不以為然,
侃侃而談:“聖人有雲:道聽而途說,德之棄也!爾等一沒人證,二沒物證,憑什麽說我故意殺人?”劉曜目光落在王輝、李素身上,似乎想讓他也說些話。
可偏偏,劉昊猛一揮手,當場打斷:“大哥,你別費心思了,他們倆當時嚇得估計都尿褲子了,哪還敢出來?”
緊跟著,劉昊環視殿中三人:“別說是你們幾個,便是長平縣百姓,都沒有一個看到,孫府早已被我的兵圍得水泄不通!”
言外之意!
不管你們怎麽解釋,全都不是最直接的目擊證人。
劉曜氣得臉紅脖子粗:“劉昊,你......”
“咳咳!”
一聲咳嗽突然將劉曜打斷。
下首駱俊給他打個眼色,強行製止住了劉曜。
劉昊發出一聲蔑笑,駱俊這廝果然還在保劉曜,嫡長子的威力還真是夠勁,不過沒關系,早晚一天,咱要讓劉寵親手滅了他這個兒子!
“大哥,你想說什麽,繼續說呀!”
此刻的劉昊甚至還故意刺激劉曜,他若是不激怒劉寵,咱還真沒有一點機會。
這叫什麽?
自作孽, 不可活!
可劉曜也不傻!
駱俊一個眼色,立刻讓他覺察出此中似乎有些不對。
順勢偷瞄一眼父王,就只見劉寵眉目中,仿佛藏著一絲怒火,正狠狠地盯著自己,那感覺像是要把他生撕活剝了一樣。
難不成......
劉曜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豆大的汗珠,如雨般落下。
他急忙改口,拱手一禮道:“父王,孩兒突然覺得,此案仍有諸多疑點,還需多番驗證,才能還原事情真相,不可妄下定論。”
“哎呦呵。”
劉昊發出一聲蔑笑:“大哥剛才還想把罪名全都按在小弟身上,現在怎麽突然改口了?此案有這麽難嗎?”
劉曜深吸口氣,滿臉的憋屈:“二弟,大哥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事情的確仍有疑點,你我在此爭執也沒用。”
“呵呵~~~”
劉昊不以為意地嘲諷道:“合著有沒有疑點,全都是你一人說了算嘍?那你把父王放在哪裡?此事是你在決斷,還是父王?”
“你......”
劉曜那張臉氣得如苦瓜一樣,幸虧上首劉寵突然開口,否則劉昊還得繼續搞他:“好了!曜兒說得倒也在理,此事的確有諸多疑點。
孫家的事情,孤會派人繼續追查,絕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也不會冤往一個好人,不知你們兩家以為如何?”
李諢、王輝全都是人精,自然點頭哈腰道:“全憑殿下做主。”
劉寵長出口氣:“既如此!那便暫且告退吧!”
眾人齊聲應命:“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