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叮鈴鈴~~~
馬隊的鈴聲飄蕩在茂密的樹林中,一支商隊正緩緩穿越密林。
馬鈴聲與微風拂過樹林的沙沙聲糅合在一起,竟顯得更加靜謐。
這是一種詭異的靜謐。
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靜謐,充斥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即便是常年走馬隊的漢子,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氣氛太詭異,不安感油然而生。
“少爺,您是不是忘記一件事?”
一個年輕的馬隊人,試著來到李諢跟前:“這裡賊寇橫行,俺們每次走到這裡,全都要摘掉鈴鐺,急速通過的。”
李諢瞥了眼年輕人:“哼!本少爺還愁他不來呢!”
年輕人頓時一個愣怔:“啊?”
他甚至沒來得及問為什麽,嗖的一聲破空呼嘯而來,四周呼啦啦擁出百十余個頭裹黃巾的漢子,各個手持鋼刀,將馬隊團團圍困。
是黃巾賊!
年輕人嚇得打個寒蟬,下意識地閃躲起來。
可李諢卻是渾然不懼,他的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還略微有些高興。
“哈哈!老子今天命真好,竟碰上這麽大個家夥!”
黃巾中閃出一個壯漢,面色黢黑,身材魁梧,肩上扛著一柄大刀,耀武揚威道:“想要命的,放下東西,趕緊滾蛋,否則休怪老子的大刀不認人!”
李諢急忙下馬,來到那壯漢跟前:“這位好漢,這些東西你們想要,完全沒問題,我家族長說了,可以拱手想讓,而且還有大禮相贈。”
“哦?”
那黃巾壯漢也是一個愣怔,從沒見過被劫,還特麽上杆子的人:“還有大禮相贈?什麽大禮,速速拿來,老子不擇食,必定照單全收!”
“只不過......”
話到此處,李諢突然一個神轉折,繼續道:“想要大禮可以,但我有個條件,只要你帶我上山,面見你們渠帥,大禮立刻會奉上!”
“哼!”
“哼哼!”
那壯漢狂笑數聲,盯著李諢良久:“小子!你開什麽玩笑?竟敢見我們渠帥?莫非是不想活了,想要投靠我家渠帥?”
李諢唇角微揚:“我堂堂長平李家族子,此番代表族長,給渠帥獻禮,又怎麽會不想活了呢,煩勞將軍通稟一聲,這份大禮足夠你們山寨吃他個一年半載!”
“果真?”
“真的不能再真!”
李諢一招手,立刻有親衛掀開馬車的遮布,露出兩三個大箱子,砰!的一聲,箱子打開,入眼滿箱子的大錢,令那壯漢倆眼睛都快突出來了。
“實話告訴你!”
李諢泰然自若,雲淡風輕道:“本公子此番帶隊前來,便是為了尋找你們,這些錢全都是定金而已,等咱們買賣談完了,還有更多的錢糧奉上!”
見李諢不像是開玩笑,那壯漢派人收了馬車,吩咐道:“你等在此稍候,我的人立刻會回來!”
李諢拱手一禮:“多謝!”
沒一會兒。
黃巾士兵回來,招呼道:“將軍,渠帥讓他們上山!”
那壯漢應了一聲,轉而擺手道:“跟我上山吧。”
辰亭山!
位於長平縣城外一百余裡。
此處乃是陳國、潁川、汝南三地的交匯處,同時也是三方勢力的管理薄弱點。
也正是因為如此,黃巾賊寇才能在這裡據險而守,專劫來往客商大戶,苟延殘喘,否則早被劉寵派兵剿滅了。
聚義廳!
一個劍眉星目,虎背狼腰的漢子懶散地高坐上首,斜眼睥睨這下方李諢,冷聲言道:“聽說你是長平李家人?要跟我張嵐做生意?”
李諢鄭重地拱了拱手:“在下正是長平李家李諢,
奉族長之命,特來與渠帥交涉,跟您談筆大生意。”“大生意?”
黃巾張嵐頓時來了興趣:“你們這些士族,能與我們黃巾有生意談?該不會是殺人越貨的生意吧,除了這個,別的我們還真不擅長!”
李諢唇角微揚:“渠帥英明,正是讓你們幫忙殺個人。”
“何人?”張嵐問。
“長平劉昊!”李諢脫口而出。
嘶~~~
張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長平劉昊?他可是陳王二子,你讓我殺掉他,豈不會招惹到陳王?這可是滅頂之災呐!”
“渠帥盤踞在辰亭山,一擊得手,便可以遠遁潁川、汝南,又何懼陳王?”
李諢似乎早有預料,對答如流道:“更何況,劉昊這個雜種,得罪了陳王長子劉曜,其實我等也不過是個跑腿的,真正要他死的,乃是世子劉曜!”
“世子劉曜?”
張嵐驚呆了,世家子弟竟然手足相殘?
這種事情,作為他這種從普通人,一路走到渠帥位置上,成天跟普通老百姓組成的士兵,打交道的人而言,是絕對難以理解的。
李諢極其肯定的點點頭:“沒錯!劉昊不過庶子而已,竟敢與嫡長子的劉曜相爭,而且處處壓其一頭,招來禍患也是正常的。”
沉吟良久。
張嵐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殺劉昊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風險太大,一旦得手,陳國我們便呆不下去了,只能離開,這代價未免有些太大了。 ”
言外之意。
沒有足夠的誘惑力,還不足以讓他們乾出這麽大風險的事情。
李諢又豈能不明白張嵐的意思,他大手一揮:“事成之後,我李家願意奉上五百萬錢,作為爾等遷家的補償!”
“五......”
這一刻,張嵐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別說五百萬錢,便是五十萬錢,甚至五萬錢有多少,他都沒有見過。
當他聽到這個令人震驚的數字時,又豈能不震驚!
“你也甭想著講價,這是我李家最大的限度,更是我李家最大的誠意!”
李諢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至始至終,泰然自若,雲淡風輕,倒是頗有世家子弟的傲嬌風范:“成與不成,在下隻待渠帥一句話。”
“煩請你回稟族長,不出十日,我等必到長平!”
張嵐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立刻便答應了下來,這種從天而降低的財富,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李諢硬聲道:“很好!那我等便在長平恭候了。”
張嵐滿口答應:“沒問題!”
待李諢走後,張嵐身旁,一個蜂腰猿臂的小將橫出一步:“渠帥,末將可是聽說,那劉昊乃是百年難遇的好官,自從他到了長平,替百姓們可做了不少好事。”
張嵐一擺手:“哼!不管他多好,當年劉寵殺了咱們多少弟兄,咱們今年正好趁此機會,殺掉他親兒子,替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可是渠帥......”
“廖化!你難道要違抗本渠帥的命令?”
“末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