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俊心中感到一絲不妙。
他瞥了眼劉曜,一股不知名的怒火在心中產生。
現在是什麽時候,正是齊心協力,共同努力發展的時候,為什麽要互相殘殺?
該死!
駱俊暗暗咒罵一聲。
他抬頭瞥了眼劉寵,腦回路比較簡單的他眉頭正微微皺著,這是一個不好的征兆。
四周官員不停的議論,對於劉昊為什麽不貢獻出此等神物,多有不滿,甚至其中某些人,與長平孫家、李家有某種瓜葛,開始落井下石,大肆添油加醋,烘托氣氛!
“二公子分明就是不願意貢獻出來,他要借助其余縣城百姓的洪災,來彰顯自己在長平做出的政績,好借此返回陳縣!”
“用心可真是險惡呐!”
“二公子平素裡行事便比較乖張,接連對李家、孫家下手,如今竟然用這種手段,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心之毒,當真是殆如蛇蠍呐!”
“是啊!”
“為什麽會這樣!”
“不理解,真是不理解!”
“......”
正當議論之聲靡靡時,駱俊橫出一步,欠身拱手:“殿下,您懲罰我吧!”
劉寵頓感驚詫,坐直身子,好奇道:“駱相,你怎麽了?”
駱俊深吸口氣:“其實,二公子的防洪泄流體系,此前曾跟在下提起過,但在下卻沒有當回事,畢竟洪災乃是天災,乃是天降災難,人力如何勝天?
如今,豫州遭受百年難得一見的災害,導致陳國百姓受災嚴重,此誠在下之罪也,與二公子沒有關系,還望殿下治某之罪!”
劉曜前一秒還在為自己的得意之作而竊喜,可現在完全懵逼了,他實在沒有想到,駱俊竟然會在這時候站出來,替劉昊抗雷!
霧草!
劉曜喜色頓消,取而代之的憤怒:“駱相,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事關數十萬百姓受災之事,你難道要在父王面前撒謊嗎?”
劉寵深吸口氣,雙眼緊盯著駱俊:“駱相,你此言當真?”
駱俊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殿下,微臣絕無半句虛言,二公子確實想要把防洪泄流體系在陳國普及,但考慮到人力、物力的消耗,以及抵禦天災的謬論,被臣言辭拒絕了。”
“駱相,你好生糊塗啊!”
劉寵長長呼出一口濁氣:“不管怎樣,此事你總得跟孤商量商量吧?可你竟然連商量都沒有商量,便直接拒絕了!”
駱俊深躬一禮:“臣自知罪孽深重,還望殿下責罰!”
“罰?”劉寵怒眼圓睜,“這怎麽罰?除長平外,全國遭受洪災,你讓孤怎麽罰你,才能彌補這種損失?”
駱俊:“......”只是躬身,漠然不語。
略一沉吟,劉寵擺了擺手:“駱俊聽令,免去你陳國相一職,禁足府中,閉門思過,給孤好好反省反省!”
駱俊應聲道:“諾!”
議政畢。
劉曜怒氣衝衝地返回房間,在其身旁,習澤疾步跟隨。
“好一個駱相,真是不識抬舉!”劉曜氣呼呼道。
“公子勿憂,其實事情也沒那麽壞,來日方長,此時動不了劉昊,咱們還有別的時候,不過今日眾臣之舉,公子也該明白了,劉昊根本不得人心。”習澤淡然道。
劉曜緩緩點了點頭:“沒錯!我只是隨機應變,竟有那麽多官員附和,足以證明這廝不得人心,若是沒有駱俊,那小子必難逃一劫!”
習澤淡然道:“公子勿憂,事情要一步步做!咱們先順利拿下賑災的事情,即便動不了劉昊,也可以從中謀取些財帛。”
“可是......”
劉曜眥著鋼牙:“我實在是不甘心。
”習澤淡然道:“公子,如今在陳國,雖然劉昊小有公績,但根本與公子不能比,您乃是嫡長子,他乃是庶子,這一點永遠無法改變。”
“我知道!”
劉曜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又沒有想怎樣,你抓緊時間準備賑糧的事情,如今駱俊被禁足,此事一定會在你頭上。”
習澤欠身一禮:“既如此,在下告退。”
劉曜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魅影何在?”
隨著門關上的刹那,劉曜淡然言道。
下一秒,從房中轉出一個身穿黑袍,懷抱長劍的身影,他的鬥篷壓得很低,根本看不清楚他真正的容貌,仿佛只能感受到隱隱中迸射出的寒芒。
“魅影在此!”
“劉昊回來了嗎?”
“還沒有!”
“在他回來之前,找個機會做了他,不要留下痕跡!”
“這樣會暴露我們的存在。”
劉曜睚眥欲裂,厲聲道:“你們本來就是我豢養的暗衛,乾得就是殺人的勾當,怎麽,竟然害怕暴露?我要你們何用!”
鬥篷下的陰影淡然道:“好!但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
劉曜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但前提是, 你要乖乖聽話,明白嗎?”
嗖!
魅影消失。
甚至沒有跟劉曜多一句廢話。
*
通往長平的路上。
荀阜策馬緩行,望著一片狼藉的田畝,愁眉苦臉。
劉昊淡淡地搖了搖頭,不以為意道:“文盛,你能換個表情嗎?我現在看見你這張臉,這心裡不知為何,就直犯惡心!”
荀彧捏了捏山羊胡,淡然道:“洪水滅世,百姓遭殃,豫州今年又將是一個災年,文盛沒有哭出來,已經很有自製力了。”
王傑深吸口氣:“若不是一路走過來,真的難以想象,今年的雨水竟然如此凶猛,實在是令人震驚!”
“喂喂喂!!!”
劉昊立刻打斷道:“你們能不能不要添油加醋,這裡又不是長平,他們怎麽樣,我不管,只要我長平沒事即可!”
荀攸淡然道:“難呐!此乃天災,人力怕是難以抗拒!”
劉昊不以為意,扭頭望向荀阜:“文盛,他們幾個懷疑還自罷了,你為什麽還愁眉苦臉的呢?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咱們的預防措施?”
荀阜輕聲道:“主公,如果是往年,我肯定不會懷疑,只是今年的暴雨......”
劉昊厲聲而言:“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咱們長平肯定沒事!”
“敬暉!”
“末將在!”
“距離長平還有多久?”
“差不多十裡。”
劉昊發出一聲蔑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十裡而已,快馬加鞭,轉瞬即至,我劉昊要讓你們知道,什麽是人定勝天!”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