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
劉昊蓄謀已久,鄭重開口言道:“你得跟著我!只要你跟著我,我敢保證,未來十年,天下會出現千千萬萬個華佗,懸壺濟世,救死扶傷!”
“跟著你?”
華佗的表情明顯很尷尬,仿佛帶著一絲嘲諷,呵呵笑個不停。
而劉昊呢?
至始至終都是一副極其淡定,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他就這樣一直凝視著華佗,直到華佗嘲諷的笑聲逐漸停止,變得一絲凝重:“公子,你難道不是在開玩笑嗎?”
劉昊不假思索,反問一句:“神醫,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華佗皺眉:“這......”
劉昊極其認真地道:“神醫且聽我一言!”
華佗深吸口氣:“公子莫要繞彎子了,有什麽話,直言便是,在下洗耳恭聽!”
“神醫遊歷天下,應當知道,如今私學之風甚重,潁川、北海、襄陽,各地皆有盛名於世的書院,教授出了太多有才之士。”
說到這裡,劉昊緊跟著切入自己的主題:“既然可以有書院,那緣何不能有醫學院,只要神醫能教出一個徒弟,那麽天下便多了一個可以治病救人的人!”
華佗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樣子。
劉昊繼續道:“醫者,關系民生!天下間,沒有人會比我更清楚這一點,也沒有人會比我更願意在這方面投入人力、物力、財力。”
“我可以以官家的名義,幫你在全縣,甚至全郡,未來甚至全州,全國做宣傳,賽選出立志從醫者,集中教學,統一考核,分配上崗。”
“如此一來,或許根本用不了十年,天下便會出現千千萬萬個神醫!將來,您的弟子也可能收徒傳醫,那麽您便有了徒孫,子子孫孫,無窮盡也,天下蒼生豈能不安康?”
華佗深吸口氣:“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想要達到天下蒼生安康的夙願,非一人之力可成!”
“正是如此!”劉昊肯定道。
“只是......”華佗皺了皺眉。
“神醫有何顧慮?”劉昊立刻詢問。
尼瑪!
劉昊好不容易動搖了華佗的想法,必須要趁熱打鐵才是!
華佗拱手一禮:“實不相瞞,公子的想法很好,在下也極為欣賞,但公子畢竟是陳王之子,未來帶兵征戰天下,免不了殺人流血,在下厭惡戰爭,因此......”
長出口氣,華佗遺憾的道:“抱歉!”
哼哼!
這一點,劉昊早有預料!
他沒有絲毫猶豫,開口言道:“醫者,仁心,隻願救死扶傷,不願殘害生靈,此乃正理,昊如何能不理解。”
“只不過......”
說到這裡,劉昊話音鬥轉,緊跟著道:“凡事都要辯證地看問題,有時候殺人實是放生,乃是真正的大仁大義之舉。”
“胡鬧!”華佗皺眉,“殺人,如何能是仁義之舉!”
呵呵噠!
若是對於普通人而言,殺人肯定是壞事。
可偏偏......
對於嘴炮劉昊而言!
黑的能說成白的,紅的能說成黃的,沒有的可以說成有的,有的還能忽悠成沒有的。
關鍵是要找對切入點!
那麽天下間,就沒有你搞不定的!
他深深吸了口氣,鄭重道:“神醫既然不信,那麽昊且問你,草木可有生命否?”
華佗不假思索,
脫口而出:“自然有!” 劉昊唇角微揚:“既如此,殺羊宰牛,可是給草木放生?”
華佗皺眉:“這......”
“牛羊可有生命否?”
“有!”
“既如此,殺狼屠虎,可是給牛羊放生?”
“這個......”
華佗猶豫不決,但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是!”
劉昊大喜,繼續言道:“董卓獨霸朝綱,殘害百姓,殺董卓,可是為了天下人放生?”
華佗雙目瞪如銅鈴:“這個......”
良久!
華佗不敢說出“是”這個字眼。
但劉昊卻是知道,在華佗心裡,早已說出了劉昊的答案。
“神醫,殺壞人,便是給好人放生!此難道不是大仁大義之舉?”
“......”
“我劉昊身為漢室宗親,有義務匡扶天下,拯黎民於水火,此難道非大仁大義之舉?”
“......”
劉昊眉頭微蹙,神情肅穆,極其鄭重地道:“神醫,其實沒有人願意打仗,因為那樣會流血,會死亡,可還有人不停為此奔波。”
“他們是想要蓄意挑起戰爭嗎?當然,很有可能會有這種人,但真正大仁大義者,發起戰爭的目的,正是為了永不戰爭!”
說到這裡,劉昊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盛世太平的日子,需要拿刀劍來護衛,如果沒有強硬的軍隊保駕護航,盛世太平的日子,不久必然終結!”
望著已經陷入沉思的華佗, 劉昊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需要華佗自己去領悟,甚至自己去打破自己原有的思維。
這一點,是別人不可能幫到他的。
劉昊緩緩起身,淡然道:“神醫,我劉昊這邊的大門,永遠會替你敞開,或許此時的我,還不算什麽,但早晚一天,你必將看到我治下百姓的笑臉,是多麽的和煦燦爛!”
說罷,劉昊躬身一禮,推開門,徑直離開。
華佗至始至終沒有起身。
他凝望著桌案上的燭台,劈裡啪啦的響著,像是他此刻的心情,正劈裡啪啦的跳動著,兩種思想在不停的打架。
良久。
華佗喃喃自語:
“殺,是為了不殺!”
“盛世太平,需要拿刀劍來護衛!”
“真正大仁大義者,發起戰爭的目的,正是為了永不戰爭!”
“......”
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華佗緩緩起身。
吱呀!
推開門。
遙望天空的明月。
華佗捫心自問:“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救死扶傷,不過是小仁小義,救國濟難,才是真正的大仁大義?”
他不由得瞥了眼不遠處的院子,忽然從劉昊身上感受到一股別樣的氣質,一種超脫於他那個年紀的成熟、責任、擔當,還有智慧!
或許......
試著去相信一次也好,反正腿在自己身上長著,如果不似他所說的那般,到時候再走,也未嘗不可,權當今日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嗯!
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