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伴隨著光線的扭曲，梅林的身影出現在了幽靈基地中，他的打扮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依然是淺色的休閑西裝外襯黑色風衣，不過他換了一副眼鏡。

又換回了之前那種無框眼鏡的風格，沒有其他什麽輔助功能，只能用來掩飾他與眾不同的眼睛。

梅林沒有驚動基地的其他特工，他快步走入了喬治負責的數據室裡，不出他所料，這個重度死宅此時正待在自己的懸浮椅上，閉著眼睛，操縱著數據，在網絡世界中漫遊著。

整個龐大的數據室裡有很多台正在運作的電腦和計算設備，沒有人操縱它們，但它們依然在自主的運行，並且被打理的井井有條，每一台電腦都有自己的運算任務。

“不管看多少次，我都會覺得，這種能力實在是太酷了。”

梅林站在數據室中，他對眼前懸浮的喬治說:

“真正的網絡時代正在帶來，喬治，只要你想，在那個時代裡，你很輕易的就能成為世界之王。”

“成為世界之王又有什麽好處呢?我的朋友。”

喬治冷淡的聲音在數據室裡響起，他操縱著懸浮椅從空中落下，落入了梅林眼前，他雙手疊放在腹部，對梅林說:

“我對統治沒什麽興趣，世紀上，在大腦被拓展之後，我對一切權力欲的追求都沒有了興趣。再說，這個世界的網絡中並不如你想的那麽平靜，就算我想要控制整個數據世界也是不可能的。”

“托尼.斯塔克，裡德.理查茲，萊克斯.盧瑟，蘇睿，還有布魯斯.班納，阿迪瑪斯.趙等等等等，這些世界上擁有頂尖智慧的人類不會將這個陣地拱手相讓，任何想要征服數據世界的野心家都會被他們迎頭痛擊。”

喬治聳了聳肩，他消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對梅林說:

“你說，我又為什麽要自討沒趣呢?”

“我在意的是更重要的東西，那些未知的知識...就比如塞伯坦人的知識，那些知識讓我著迷。”

聽到喬治的話，梅林也笑了笑，他說:

“好吧，有追求是件好事。但你偶爾也該走出這間數據室，去曬曬太陽也好，你看看你，黑眼圈嚴重，消瘦，食欲不佳，肌肉都開始萎縮了。”

梅林說:

“智慧是需要軀體來承載的，你的身體如果垮掉，你對於知識的追求就再沒有可能了。話說，你不是邀請莫伊拉女士去吃飯嗎?怎麽一直沒有行動?”

“呃。”

這個問題讓一臉淡定的喬治臉上出現了糾結，他支支吾吾的說:

“沒，沒什麽，我們去吃過飯了，但感覺不太好，所以，我們最近都沒怎麽聯系...她有她的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這樣就挺好的。”

“你這樣可不行啊，喬治。”

梅林給自己倒了杯水，他施施然說:

“你應該更主動一些。你看，你和莫伊拉女士都是那種追逐知識的人，我覺得在這條路上，你們完全不需要孤獨著前進，有個人陪著也挺好的。”

“為什麽一直在說我的事?”

喬治有些惱羞成怒，他瞪著梅林，他說: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浪費時間嗎?”

“不...不是的。”

梅林從口袋裡取出伊卡洛斯的鏡框，他將這東西遞給了喬治，他認真的說:

“你能修好她嗎?”

“我得先看看，你稍等一下。”

喬治沒有伸手去接，在無形的數據指令中，一支從數據室頂部延伸下來的，靈活的機械臂將伊卡洛斯的鏡框捏起，放在了喬治眼前。

從喬治的巨型懸浮椅背後，

也有更纖細的機械臂彈出，那機械臂頂端有各種各樣轉換的工具，在梅林的注視中，那機械臂很靈活的，將伊卡洛斯鏡框邊緣拆開，然後將其中複雜的數個微型電路板和芯片取了出來。“嗯...”

一個圓柱形的顯微鏡彈到了喬治眼前，他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芯片和電路板，他說:

“所有電路板都過載了，芯片雖然完好，但內部機構也出現了扭曲，看來破損挺嚴重的，瞧瞧，連這來自瓦坎達的，先進的功能系統都停擺了。”

“她被暴露在火種源爆炸時產生的能量風暴的核心處。”

梅林解釋到:

“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她的掙扎和痛苦...那一定很疼。”

“疼?”

喬治面色古怪的看著梅林，他說:

“不，伊卡洛斯只是人工智能，她沒有模擬的感官系統，她不會感覺到‘疼’。恕我直言，梅林，你的戀物癖似乎越來越嚴重了，你最好找心理醫生去看看。先把它放在這裡吧，我會嘗試修複它，但我要提醒你，梅林。”

喬治嚴肅的說:

“從目前的情況，以及我們收集到的信息來看，任何機械造物在靠近火種能量的時候都會被影響到，哪怕只是接觸都會讓機械造物產生形態與存在上的變化，更別說，伊卡洛斯以如此近距離的形式暴露在火種源的能量裡，這會讓她產生一些我們無法猜測，同時意想不到的變化。”

“她可能會脫離人工智能的程度，成為一個真正的數據生命，沒有實體，但能在網絡上生存，有自己的智慧和想法，有自己的行動準則和模式，有自己的喜好和厭惡...”

“你應該能理解，這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她很有可能會不再服從你，甚至是反抗你，忤逆你，我的意思是，如果她能夠被重啟的話，她很可能引發一場類似於霸天虎進攻數據網絡的事件。”

喬治看眼前的眼鏡框體，他說: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另外為你再製作一副原始版的伊卡洛斯，但如果你決定承擔這個風險，那麽我會按你的要求，盡最大的可能重啟伊卡洛斯，說實話，我也很想看到一個活生生的數據生命在網絡中生存的樣子，但，選擇權，在你手裡。”

喬治的警告，也是梅林有所思考的事情，但面對喬治的詢問，他並沒有猶豫太久，他對喬治說:

“我是個念舊的人，我還記得伊卡洛斯為我做出過承諾，也許這樣有點傻，但我願意相信她，所以，重啟她吧。”

梅林說:

“如果她真的失控，那麽...我會親手毀掉她。”

“半個月之後來取吧。”

喬治收起被拆開的眼睛框架，他說:

“我需要重新為她設計內部電路，再升級一下她的硬件，同時做一點防范措施。還有一點，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數據庫重啟，很可能會讓伊卡洛斯的記憶數據庫喪失一部分數據...我的意思是，她‘蘇醒’之後，可能就不認識你了。”

“沒關系。”

梅林扯出一個笑容，他說:

“我有足夠的時間再重新認識她。”

“嘟嘟、嘟嘟”

就在梅林和喬治結束聊天的時候，數據室裡的某個電腦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行警示一樣警報，喬治控制著懸浮椅落在那電腦前，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數據，然後回頭對梅林說:

“你們召喚的塞伯坦人登陸地球了，呃，它們的落地點稍有些偏離目的地，可能是降落過程出現了失誤，在北極圈以內的冰川上。”

“去迎接它們吧。”

———————————————

“嗡嗡嗡”

十幾分鍾之後，在從阿拉斯加起飛的軍用運輸機的機艙中，梅林的身影在扭曲的光線中出現，在他眼前，大黃蜂、飛過山和阿爾茜正以汽車形態被固定在機艙中。

“要見到老朋友了，你們都不說點什麽嗎?”

梅林伸手打開飛過山的車門，坐在了駕駛室裡，他說:

“趁著還有時間，不如給我介紹一下你們的朋友吧。”

“好的。”

飛過山甕聲甕氣的，帶著機械音質的聲音在駕駛艙的音箱裡響起，它對梅林說:

“它們都是塞伯坦反抗軍的戰士，在過去一段長久的時間裡，它們都在群星中的各個戰場上，和霸天虎繼續著也許永遠都不可能有結局的戰鬥。”

“你一會也許會見到脾氣很好的救護車，它是我們中最好的老軍醫，它能完美的治愈所有機械的損傷，在過去的戰爭中，它治好了很多很多的兄弟，它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在塞伯坦星還存在的時候，曾經在同一個地區共事過。”

“還有爵士。”

大黃蜂那古怪的，用音頻片段組合的聲音也在飛過山的車廂裡響起，它的聲音裡還有歡快音樂的片段，大黃蜂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

“爵士是好朋友，也是好戰士，勇敢，無畏，強大。”

“對，爵士是非常好的偵察兵和戰士，就和大黃蜂一樣，它們曾經經常一起行動。”

飛過山說:

“還有漂移，博派中罕見的三變戰士，一個善用冷兵器的武技大師，它能飛行，能奔馳，還能如暗殺者一樣乾脆利落的解決敵人。在戰爭開始前，它曾是塞伯坦機械大穹頂的守衛者，它曾加入過霸天虎，但後來又走到了我們這邊，是一個稍有些刻板，遵循傳統的機械武士。”

“我們沒準還能看到鐵皮，那個大嗓門的家夥。”

阿爾茜也插話說到:

“在我當年離開塞伯坦，進入群星探險的時候，它還來發射場送過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了，也不知道他還像不像從前那樣喜歡開一些低俗的玩笑。”

“可惜，也許我們再也看不到擎天柱了...”

阿爾茜有些悲傷的問到:

“大黃蜂，你確定擎天柱指揮官戰死在塞伯坦星了嗎?”

“是的，我親眼看到。”

大黃蜂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那種用某個電影深沉的聲音剪接的發言似乎是回到了曾經的塞伯坦戰場。

“在大發射塔下，我們分成4隊撤退，但遭遇了埋伏。星嘯和震蕩波指揮著無數的霸天虎，試圖將我們攔截下來。指揮官為我們擋住它們，當我的發射器升空，我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擎天柱被薩克巨人撲倒在地，它依然沒有放棄戰鬥，但...”

“也許有奇跡發生呢?”

梅林突然開口說:

“就你所言，在塞伯坦星爆炸的時候，薩克巨人已經和你們的指揮官擎天柱在纏鬥，如果擎天柱死於星球爆炸，那麽按道理說，薩克巨人也應該死在那裡。但你們也看到了...那個龐大的鋼鐵戰蠍出現在了地球，雖然一副失了智的樣子，但它最少還活著。”

“梅林說的對。”

飛過山甕聲甕氣的說:

“薩克巨人還活著，也許擎天柱也趕在塞伯坦星爆炸前逃離了那裡，只是我們不知道它在什麽地方。大黃蜂，你也說過，星嘯逼問過你關於擎天柱的下落，也就是說，霸天虎也不確定擎天柱真的死了，如果他們都沒放棄，那麽，我們也不該先放棄。”

“也許它就藏在地球呢。”

阿爾茜突然說了一句讓梅林很在意的話，這個塞伯坦星有名的探險家說:

“如果當初是擎天柱將地球藏有火種的消息告訴你，大黃蜂，那麽如果它僥幸活下來，它沒準會想辦法來到地球和你匯合...也許它也遭遇了和你一樣的情況，我的意思是，甚至有可能是和邁格創一樣的情況，遇到了某種危險，不得不進入停機休眠，等待著某一天我們去喚醒它。”

“所以，不要放棄希望。”

梅林靠在飛過山的駕駛座上，他一邊摩挲著手指上的卡拜指環，一邊若有所思的輕聲說:

“如果你們信任我的話，不妨將擎天柱的變形狀態繪製出來，我可以調動神盾局的一部分資源幫助你們尋找...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邁格創受了重傷，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霸天虎在地球上剿滅殆盡。這場戰爭已經接近尾聲了，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我會繼續去群星探索。”

阿爾茜的車燈閃耀了一下，她回答說:

“我的探險生涯被中斷了太久了，我要返回星空，去尋找塞伯坦人的創造者們在群星中留下的痕跡，也許某一天我會回來，但很難說那是什麽時候了。”

“我會留在地球。”

大黃蜂用古怪的聲音說:

“查莉是我的騎士， 我會守護她直到她的人生終極，然後再次踏上重塑塞伯坦星的旅行。如果擎天柱確實還在這個世界，那麽我一定要找到它。”

“那你呢?飛過山。”

梅林問到:

“你是陪伴著阿爾茜離開?還是繼續留在這個世界?”

“我...我會留下。”

飛過山說:

“你是我的騎士，梅林，我知道你總是麻煩纏身，你總是需要幫助。”

“呵呵。”

梅林拍了拍飛過山的方向盤，他說:

“不，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你是自由的，飛過山。”

梅林瞥了一眼停放在飛過山身邊的阿爾茜，他用只有他和飛過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不要因為我的原因，就放棄一段好不容易有起色的感情。”

“你看，我不是很懂你們塞伯坦人的感情模式，但我個人覺得，阿爾茜女士可能需要一位勇士陪伴著她，畢竟，在群星中旅行也是很危險的...你應該肩負起自己的責任，飛過山，你應該和她一起，我的兄弟。”

飛過山沒有回答，但梅林也能感覺出這家夥很糾結。

它明顯對阿爾茜有好感，但它的性格不是那種能將感情大大方方的說出來的人。

“好了，這些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梅林打開車門，走到了機艙邊緣，他看著窗外那片冰封的大地，他說:

“瞧！它們正在冰原上和海豹打招呼呢...嗯，那個冒煙的大坑是怎麽回事?它們的飛船失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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