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選擇的地點非常專業,那地方是高速路的監控盲區。”
“我親自去現場看過,那裡還有黑魔法存在過的痕跡,弗瑞的車輛殘骸裡,對外的通訊系統也被干擾過,那特製的車的黑匣子被摧毀了。”
在這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分,梅林靠在辦公桌上,對他眼前的皮爾斯說: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襲擊,行凶者根本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痕跡。”
“我只能從弗瑞的傷勢來判斷,應該是有超人類介入了這場刺殺。”
梅林有些悵然的說:
“從他腹部被刨開的傷口,以及傷口周圍的灼傷,還有背後的爪印來判斷,行凶者並非是異類。”
“在現場的空氣中有某種燃燒激素殘留的痕跡,應該是某種變異體,超人類,或者是異化的動物...”
“我已經委托魔法國會的傲羅們搜查最近幾個月紐約發生的異常事件。”
“但說實話,我對能立刻找到這個行凶者抱得希望並不大。”
他停了停,對沉默的皮爾斯說:
“那個行凶者應該是頂尖的殺手,整個刺殺過程可能連2分鍾都沒有,如果不是弗瑞...嗯,總之,如果不是他足夠幸運,他可能就要以屍體的方式和我們見面了。”
“而我現在比較疑惑的是,弗瑞為什麽要在凌晨時分,一個人駕車離開城區?”
“看他的目的地,似乎是前往華盛頓...”
“是我。”
皮爾斯低著頭,他充滿懊悔的說:
“我約弗瑞在華盛頓見面,是我害了他。”
“嗯?”
梅林詫異的問到:
“有什麽事情不能放在白天說?非要讓弗瑞在晚上出門。”
皮爾斯抬起頭,
左右看了看,對梅林打了個眼色,後者立刻伸手釋放了一個隔音結界。
顯然,皮爾斯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是很重要的事情,梅林。”
皮爾斯站起身,他顫顫巍巍的走到窗戶邊,他看著遠方的城市,背對著梅林說:
“在你剛開始休假的時候,我和弗瑞談過一次...”
“關於讓你接任神盾局局長,以及讓弗瑞進入世界安全理事會,成為神盾局在聯合國方面的監管者。”
“我想趁著我還在這個位置的時候,為你和弗瑞盡可能的安排好以後的職業道路。”
“弗瑞將如我一樣,成為神盾局在聯合國官方的代言人和保護者。”
“而你,你將接替弗瑞的使命,為聯合國和世界安全理事會,管理好這個世界上最龐大的情報收集以及異常事務管理機構。”
老頭子回頭看著一臉驚訝的梅林,他說:
“但這件事情在近期發生了變化,我不能告訴你更多,但這對於弗瑞而言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我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來華盛頓。”
“但沒想到,我這個要求卻差點讓他...”
“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在動機方面就沒有疑點了。”
梅林點了點頭,他看著皮爾斯,說:
“針對弗瑞的這場襲擊來的太過突然,事前毫無征兆,現場的痕跡又被盡數抹去,我想要追查也毫無頭緒。”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弗瑞...”
“在他醒來之後,我們也許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嗯。”
皮爾斯點了點頭,他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擔憂讓梅林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能想象到,活到皮爾斯這個年紀,每一個朋友必然都很珍貴,對他而言肯定都非常重要。
更遑論他和弗瑞之間還一起上過戰場,一起工作過,一起玩過命。
“你還沒去看過他吧?”
梅林走上前,坐在表情悲傷的老頭子身邊,他對皮爾斯說:
“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有煙嗎?”
皮爾斯沒有回答,而是扭頭對梅林說了一句。
梅林愣了一下,從口袋裡取出自己那包裝著特工設備的絲卡香煙的煙盒,從其中取出一根遞給了皮爾斯。
後者接在手裡,梅林輕輕打了個響指,一團火焰懸浮在皮爾斯眼前,為他點燃了香煙。
在煙氣升騰中,皮爾斯沉默了片刻,在模糊的煙霧中,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憂傷。
他輕聲說:
“你老實告訴我,梅林...躺在醫院裡到底是不是弗瑞?我的意思是,是不是真的弗瑞?”
“嗯?”
梅林哼了一聲,他看向皮爾斯。
他似乎不明白為什麽皮爾斯要問出這個問題。
但在看到皮爾斯眼中閃耀的那種想要探尋真相,但又害怕知道真相,躲躲閃閃的光芒的時候,梅林突然明白過來。
皮爾斯也曾是個特工,他也有那種萬事萬物都以陰謀論定義的思維。
梅林搖了搖頭,對皮爾斯解釋到:
“我還沒有無聊到那種程度,如果弗瑞真的死了,我不會花時間玩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我會立刻帶著神盾局的特工們翻轉整個世界去給他報仇。”
“放心吧,皮爾斯。”
梅林伸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他說:
“那裡躺著的就是弗瑞,我看過靈魂,也檢驗過DNA,那就是弗瑞,他還活著...”
“那就好,那就好...”
皮爾斯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放松下來,但他內心卻變得越發凝重。
事情開始朝著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但穩住,不要慌...
越是危急時刻,越不能慌。
“我去看看他吧。”
皮爾斯抽完了一根煙,他站起身,捏著煙頭,尋找著煙灰缸。
梅林朝著他伸出手,皮爾斯看了他一眼,然後面色古怪的將煙頭放在梅林手心。
在黑霧縈繞中,那煙頭很快被焚燒乾淨。
“我和你一起去吧。”
梅林將皮爾斯送出辦公室,他對這老頭子說:
“其實算算時間,弗瑞可能過幾天就能醒來了。”
“?”
皮爾斯詫異的看著梅林,他說:
“這麽快?是我聽說的消息出錯了嗎?”
“希爾丫頭告訴我,弗瑞被利器刺穿,又被差點撕開了身體...這麽嚴重的傷勢,幾天的時間就能好?”
“那是對於普通人而言。”
梅林陪著皮爾斯走入電梯,他對老頭子說:
“弗瑞在自救的時候,給身體裡注入了納米機器人,他被帶回來的時候,內髒的傷勢基本上已經愈合了,只是外表看上去淒慘。”
“我已經聯系了幽靈基地那邊的治療者,在為弗瑞進行外部創傷治療。”
梅林做了個探照燈照射的動作,他對身邊不斷點頭的皮爾斯說:
“樂觀的估計,他可能會在一個周內蘇醒,但也只是蘇醒...弗瑞的脊椎被傷到了,他可能需要動手術。”
“但麻煩的是,這種脊椎拚合的手術,全世界也只有斯蒂芬.斯特蘭奇醫生一個人可以做。”
梅林表情遺憾的對身邊的老頭子說:
“但那位醫生的預約診期,已經排到了好幾年之後,也就是說,弗瑞這幾年可能要坐輪椅了。”
“堂堂神盾局的局長,坐輪椅像什麽樣子!”
皮爾斯非常不滿的哼了一聲。
在走出電梯之後,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對電話那邊說說笑笑了幾聲,然後掛斷電話,扭頭對梅林說:
“安排好了,25天之後,把弗瑞送去那個什麽斯特蘭奇醫生的診所,那邊會有人負責安排好一切的。”
說完,皮爾斯伸出手,指著梅林,他語氣不善的說:
“還有,別把我當傻子,你這臭小子!”
“想要我幫忙就直說,別和弗瑞學的拐外抹角...我曾經可也是個特工呢,不比你和弗瑞差!”
——————————————
尼克.弗瑞恢復的時間要比梅林預期的更短一些。
在最精通納米治療技術的齊格勒醫生的照顧下,弗瑞在受傷後的第5天早上就醒了過來。
梅林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但因為他負責弗瑞平日裡的工作,所以在這最近幾天,他一直在歐洲那邊和世界安全理事會的其他部門協調著一些事情,因此沒能第一時間趕過來。
當然,這是皮爾斯安排的。
就如上一次暴君失控事件時,梅林臨時被委任代表皮爾斯前往瑞士開會一樣,皮爾斯需要第一時間支開梅林,來確認一些事情。
“啪”
病房的門被推開,在希特維爾特工的陪同下,拄著手杖的皮爾斯笑呵呵的走入病房中。
正在給弗瑞喂水的小護士立刻站起身,將手中的飯盒放在一邊,給大BOSS騰開位置,還很有眼色的搬來了一把椅子。
“別讓其他人打擾我們。”
皮爾斯對希特維爾特工說了一句,光頭特工扭頭對躺在床上的弗瑞局長點頭問好,然後快速走出病房。
幾名精悍的特工就護在病房前,不讓其他人打擾兩位BOSS的交談。
“感覺怎麽樣?弗瑞。”
皮爾斯坐在椅子上,他臉上浮現著關切的表情,他看著眼前的弗瑞。
鹵蛋頭局長現在的外形很糟糕,左臂上打著繃帶,靠在床頭,臉上和脖子上都有納米治療留下的新生皮膚。
那些皮膚要比弗瑞原本的皮膚顏色看上去淺一些。
這讓弗瑞看上去就和斑馬一樣,非常的古怪。
他依然帶著自己的黑色眼罩,大概是因為身體還疼的原因,弗瑞的臉色並不好,嘴唇都泛著一股鐵青。
他說話也虛弱無力。
面對皮爾斯的詢問,他艱難的搖了搖頭,他說:
“糟糕透了,就和被一群大象狠狠的來回踩了十幾次一樣,我感覺我身體裡的每一根骨頭都被打斷了,然後又彌合起來,身上有些地方還奇癢難忍,見鬼!法克!”
“你每次躺在醫院裡都會這麽暴躁,弗瑞。”
皮爾斯輕聲安撫道。
在距離這棟樓數百米之外的某個天台上,穿著一身休閑裝的冬兵已經架起了狙擊槍。
而在兩個街區之外,一輛偽裝成野馬警車的霸天虎戰士也正在慢悠悠的朝著這個街區前進。
隻待皮爾斯問完問題之後,第二次刺殺就會開始。
浣熊市那邊暫時還沒暴露,但任由獵魔特工們繼續查下去,保護傘暴露就只是個時間問題。
雖說弗瑞死了,那邊的探查也只是暫時停止,總會重啟,但時間所剩無幾的皮爾斯也已經做好了迎接新秩序降臨的準備。
他所需要的,也只是最後的時刻不被打擾。
僅此而已。
“那天晚上我就不該給你打那個電話。”
皮爾斯歎了口氣,他對弗瑞說:
“差點害死了你。”
“沒什麽...但皮爾斯,九頭蛇還在!”
弗瑞輕聲說:
“是冬日戰士,我看的很清楚,是他在試圖乾掉我。”
“九頭蛇?”
皮爾斯瞪大了眼睛,臉上的驚訝根本掩飾不住,他看著弗瑞,後者表情凝重對他點了點頭。
“這可是真正的大事情。”
皮爾斯握緊了拳頭,他對弗瑞說:
“我這就把梅林叫回來。”
“嗯。”
弗瑞點了點頭,他說:
“確實,必須讓他回來,九頭蛇重新開始行動,而且來勢洶洶,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太多了。”
“你好好休息,弗瑞。”
皮爾斯握緊了拳頭,他站起身,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著弗瑞,他語氣複雜的說:
“再見了。”
“嗯,再見。”
弗瑞並沒有意識到皮爾斯話中的深意,他正抬起手,試圖從飯盒裡取出一塊麵包吃,大概是餓得太久了。
但就在弗瑞拿起麵包,放進嘴裡的時候,皮爾斯的表情突然變化了一下。
他拿起手機,在那個閃耀的app上點了點,然後按下了關機鍵,又抬起手,對窗戶之外比劃了一個NO的手勢。
已經瞄準了弗瑞的腦袋,正準備扣動扳機的冬兵愣了一下,他確認了皮爾斯的手勢,然後沉默的收起狙擊槍,快速的離開了天台。
在這醫院數百米之外,已經準備好突襲的霸天虎也突然接到了任務停止的命令。
這野馬警車在原地轉了個彎,快速融入了車流裡。
在最後時刻取消了刺殺命令的皮爾斯看著病床上的弗瑞,後者正捏著一塊三角形的麵包吃的香甜。
皮爾斯的眼睛在這一刻眯起,其中閃過了如閃電一樣的思緒。
幾秒鍾之後,他笑著回到弗瑞身邊,他說:
“我差點忘了,霍夫斯,你還記得嗎?”
“當年越戰戰場上,我們的長官,那個被炸斷了一條胳膊的家夥,他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要來紐約,要請我們兩喝酒...”
“那老家夥今年都89歲了,也許這次錯過就再也見不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嗯?”
弗瑞的表情不變,他語氣溫和的說:
“你安排吧,但你看我現在的情況,根本喝不了酒啊。”
“好吧,那我就訂酒店了。”
皮爾斯站起身,他佯裝好奇的指了指弗瑞手裡的麵包,他搖頭晃腦的走向病房的門,他說:
“真是奇怪,你以前可從不吃三角麵包的...”
在他身後,弗瑞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緊張,但很快恢復。
在目送皮爾斯離開之後,弗瑞看著手裡的三角麵包,他撇了撇嘴,將那食盒丟在一邊。
那個之前給他喂水的小護士走進了房子,就聽弗瑞局長對她說:
“丫頭,把這麵包給我換一換...”
“我不吃三角麵包的。”
另一邊,走出醫院的皮爾斯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高樓,他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他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冒牌貨是誰。
但他可以肯定, 那絕對不是弗瑞...
真正的弗瑞是不會記錯越戰戰場上的往事的,當年他們的連長根本就不叫霍夫斯...
當年弗瑞所在的部隊的長官,可就是皮爾斯本人啊!
更別說,那隨隨便便就露出馬腳的三角麵包了...
“呵呵,真是個蹩腳的偽裝者...但他卻騙過了梅林,最少表面上如此。”
皮爾斯坐進車裡,他示意司機開車,他自己則閉著眼睛靠在座位上。
“或者說,他還沒在梅林眼前暴露,嗯,這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但得小心一些...”
“瞧瞧這事情,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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