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班和一(一)班的比賽就要開始了。
大家在場地上散開。我們這邊依舊上的是最強陣容,偉哥守門,大喪身前三個後衛,馬迪,高遠,宋江河一字排開,韓磊和黃sir左右翼衛,我頂在最前面出任前鋒。
興奮的感覺在體內激蕩,又要比賽了,我把賽場上的每一分鍾都視為珍寶,但我要做這珍寶的主人而不是奴隸。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使自己平靜下來。
裁判一聲哨響,比賽開始。
雙方沒有任何試探,開場都非常的強硬,就按照自己最拿手的方式來踢,試圖把對方納入到自己的節奏。
我們這邊一貫的策略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死掐對方的進攻核心,大喪補防加推動反擊一手操辦,反擊的時候韓磊和黃sir衝擊對方陣地,我負責中路吃餅和各種使壞,大喪伺機後排插上。
可這種安排對上一(一)班卻不太管用,他們原來的戰術是通過傳導找邊路的空當然後下底傳中,而今天則是一上來就45度衝吊,根本不通過中場組織。
踢了幾分鍾,我逐漸摸清了對方的排兵布陣。他們的陣型有點像是4-1-2,四個後衛一字排開,3號是後衛線上的指揮官。中場站了一個8號來回接應,兩個前鋒9號和10號搭檔鋒線。
他們戰略性地放棄了中場,經過後場幾腳簡單的傳遞後,就在中線附近就起球吊向禁區找9號的頭頂。
在防守方面,由3號來貼身盯防我。他個子比我高,腿比我長,但動作一點都不慢,如果論絕對速度,比我還快。
另外三個後衛,兩個夾防韓磊,一個到處補防。
至於黃sir那裡,對方基本不管。大喪一個長傳打到邊路空當,黃sir立刻啟動他的小馬達,飛也似的追過去,可對方呢?半天了才晃晃悠悠過去一個後衛防守。
這個後衛也不緊逼黃sir,放他3米遠,防止他加速趟起來硬突,只是順便干擾一下傳球路線而已。
黃sir帶球的能力並不強,選擇傳中的話且不說傳的準不準,就算傳的不錯,中路一堆人看著我和韓磊,也很難搶到點。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本來橫衝直撞,連孫侉子防起來都費勁的黃sir被放空後,作用一下就小多了。
這也怨不得別人,黃sir技術上有缺陷,無球跑動強,有球技術差,時間一長就被人研究透了。
我這裡也不好過,3號根本不給我接球的空間。我其實並不害怕強壯的中後衛,我有不下一百種花招和他們鬥智鬥勇。可這個3號身體對抗一般,但特別靈活,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我,把我防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的球風讓我想起了德國隊以前的盯人中衛——尤爾根科勒爾,科勒爾人送綽號“鐵橡膠膏”,就是說他的防守既有硬度,又有韌性,特別難纏,對方的前鋒球員一看到他就頭大。
3號的水平和職業球員自然是差了十萬八千裡,但是對付我這個草履蟲版的因扎吉卻是遊刃有余。
我拿不了球,進攻重心就偏到了韓磊那邊,可他身邊經常是兩三個人圍著搶,搞得比我還狼狽。
看來對方深入研究過五班的陣容和特點,這防守布置的相當有針對性。我們的進攻頻頻受阻,如同陷入了泥潭。
一(一)班專注防守,在進攻方面投入的兵力並不多,但戰術執行力卻特別強。
他們的進攻戰術就是堅決找9號前鋒的頭頂。另外一個前鋒10號基本不去搶第一點,
就是在我方禁區裡各種亂跑,來回攪合。中場的8號球員有時也衝到禁區裡參與第二點的爭搶。 對面的9號頭球著實厲害,我借著機會就給大家講講頭球這檔子事兒。
大家平常踢野球的時候,頭球一般都不常用,那是因為在野球場走腳下的時候居多。
誰要是過人時玩個花活兒,或者兩個人打個乾淨的撞牆式二過一,很有可能激起大夥的一陣喝彩。但你要是頻頻開大腳,動不動就長傳衝吊,估計一會兒就有人跟你說了:“哥們兒,弄啥呢?會不會踢啊?”
長傳的成功率一般較低,你這麽來一腳,球沾不了幾個人的腳就有可能給對方了,所以除了門前的最後一傳,大家很少起高球。既然高球起的少,大夥平常頭球也就用的少了。
作為一名全面發展的前鋒,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草履蟲版的因扎吉也得精通頭球啊?所以有那麽一個下午,我召集了高遠和偉哥,決定苦練頭球技術。
這一練不打緊,我還真是受不了。
真是太他娘的疼了。 別看電視上的球員爭搶高球跟喝水吃飯一樣輕松,可真要去頂是從天上高高落下的球,一下把人砸的直發懵,半天找不到東西南北。
就是線路較平的頂傳中球也沒那麽容易,一來是球速非常的快不容易吃準部位,二者你就是蹭一下球,那頭皮也是火辣辣地疼,甚至比被直接砸中還難受。
那天練到後來,我覺得頭皮都不是自己的了,腦子似乎被打散成了一碗嫩豆腐,一晃就能從耳朵裡給晃出來。我和高遠都服氣了,這頭球真不是一般人能練好的。後來高遠還跟我抱怨,楞說我拉著他練頭球傷著腦子了,不然高考的分數還能高上不少。
所以這以後,我就沒怎麽練過頭球,真到了爭頂的時候,球速慢還我能應付一下。球速要是快,那就是把眼一閉,腦袋一伸,let it go!什麽方向,什麽角度,統統不管,頂個大概齊就得了。
前德國隊的前鋒比爾霍夫那頭球比腳都靈活,甚至能頂出弧線來繞過門將得分。自從練習過了頭球之後,我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再說回這場比賽,對面9號的幾個頭球動作,一看就比我強上幾個檔次,應該是科班出身,從小就訓練過的。
馬迪經過大喪的交代,防守的方法就是利用身體把9號逼得遠離球的落點。他也不起跳,就在下面頂你。反正是我不跳,你也甭想跳。不知不覺也用上了不少小動作,裁判也是一如往常,這種動作基本不吹。
9號到是也不生氣,估計他遭遇過的這種防守不在少數,已經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