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走出商場,來到一旁的車站,天已經全黑了。這邊是商業區,周圍的商鋪燈火通明,倒是不冷清。
兩個美女走在我的身旁,一種奇異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我清了清嗓子,背著手,大有舊社會的地主帶著三妻四妾出遊的感覺。
小喬看向我的目光盡是鄙視,薑妍則是多了幾分威脅。一場單方面的暴力行為即將上演,公交車適時的來了。我二話不說,趕緊跳上了車。
這個時間車上的人並不多,還挺多空座的。我佔了個座,招呼薑妍過來。
“你自己坐那裡吧!”薑妍一努嘴,拉著小喬並排坐在了一起。
得,我居然被孤立了。
我們這裡的公交車當年比較破舊。那一開起來,四下撒氣漏風不說,動靜跟拖拉機差不多,就差冒黑煙了。兩個姑娘坐在一起聊得挺開心的,可具體說了些啥,我楞是一句也沒聽見。
女生說來真是一種神奇的動物,上次在我家,兩個人當著我的面差點都掐起來了,分明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節奏。可今天,雙方又跟多年的閨蜜似的,相談甚歡。
我也樂得清閑,抱著剛才何楚丟掉的那束玫瑰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公交車先到的是小喬家那一站,車都還沒停穩,薑妍就先跳下去了,我沒別的辦法,只能趕緊跟上。
空空的站台上只有我們三個人。
“不用你們送了,這條路我每天都走。”小喬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看周圍挺黑的,就一起過去吧,順便也說說話。”薑妍邁開步子就往前走,不給小喬反對的機會。
我朝小喬聳聳肩,知道我天天過的是啥日子了吧?薑妍這人那是說一不二,什麽事都由著她的性子來。
小喬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兩個女生還是並肩走著,邊走邊聊,聲音特別小,估計是故意不讓我聽見。
我一個大老爺們插不上話,就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好在也沒有岔路。
小喬家附近的光景有些荒涼,這裡是本地最大的國企工廠,她的家本身就在工廠的住宅區。那幾年企業效益欠佳,很多廠房都廢棄了,到處是生鏽的鐵門和破碎的玻璃窗。紅磚牆上爬滿了常春藤,安全樓梯的扶手鏽跡斑斑,雜草叢生,好在道路還算整齊。
成排廠房的一側是條小河,從一座鐵橋過河之後,便是職工的宿舍了。清一色的都是五層的紅磚舊樓,這在十幾二十年前可能是我們這裡最好的住宅,可現在已經有些破敗了。
“就是前面的這座樓了!”小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好,那就再見了。”薑妍的語氣聽著好像還有點舍不得小喬的意思。
我這一路的心情有些微妙,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總覺得兩個人是在交流我的各種糗事。
“別墨跡了,不然一會兒送你回去,你爸又該嘮叨了。”回過頭我抓住薑妍的胳膊,往身邊一拉,拽著她就走。
“唉!?”薑妍發出了一聲短促而詫異的叫聲。
嗯?這胳膊的觸感好像不太對啊,粗細差不多,但比平時軟了不少。等等,從身邊少女傳過來的香味有些熟悉但……並不是薑妍的味道。
俗話說“聞香識女人”,在下雖說是初出茅廬,但此刻也知道我可能犯下了一個大錯。
此刻我渾身上下的關節就像是生了鏽一樣,每做一個動作都要付出上千斤的努力。
緩緩轉過頭往身邊一看,自己拉到身邊的女生那是小喬!
小喬瞪大著眼睛,臉上帶著驚詫的表情,顯然還沒搞明白眼下的狀況。
而身後三步以外,薑妍一個人正在夜風中獨自凌亂,眼中燃燒的怒火堪比超級賽亞人。
“都別動,讓我從頭捋一捋!”我大喊一聲。
這件事不對勁啊,薑妍穿的是剛買的粉紅小裙子,小喬穿的是白色的襯衣。剛才我心裡想著事兒呢,回頭把穿粉色的那個姑娘拽走了,沒毛病啊?
我又轉頭看了一眼小喬,她怎麽穿上了粉色的外套?再看薑妍,身上的衣服什麽時候變成深藍色了?
畢竟是十月中旬了,晚上太冷,兩人在我自己走在前面的時候把外套從包裡掏出來給穿上了,我終於明白過來了。剛才我這一走神一眼花,加上路燈有些昏暗,就給兩個人給搞混了。
雖說夜風涼颼颼的,但我的冷汗順著臉頰一個勁兒的流。
“松,松手。”薑妍眯著眼,抬起一隻手,雙腳微微分開。
她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迫人的威懾。這起手式我也分不清是葉問的流派還是李小龍的。
“哦,哈哈!”光顧著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忘了自己一直抓著小喬的胳膊呢。這下我趕忙撒了手。
那個,手感的確不錯。古人雲:“家花沒有野花香。”誠不欺我。
“這完全是個誤會,你們聽我解釋, 我尋思著剛才你們沒穿衣服的時候,一個粉的,一個白的,可現在變成了一個粉的,一個藍的……”在求生欲的驅使下,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我感到自己有些發木的腦子又活絡了起來,當即口吐蓮花,發動說服技能。
“你說誰沒穿衣服呢?”薑妍的手刀帶著風就劈過來了。
我連忙伸手去招架,沒想到上三路是個虛招,下三路的一記鞭腿才是實的,直接撩在了我的小腿上。
“誰知道你們穿上外套了啊,再說你那外套的顏色那麽深,在夜裡跟忍者似的,就是站在跟前兒老子也看不見啊!”我一邊解釋,一邊躲。薑妍這腳踢在身上倒不是很疼,但我他媽冤枉啊。
小喬忍不住笑出了聲,薑妍卻不依不饒,一招接一招地衝我招呼。
女人一生氣,你再怎麽講道理也沒用。我只能用手裡那束玫瑰花不斷招架。薑妍一腳過來,踢得花束紛紛揚揚,我們周圍頓時下起了花瓣雨。
幾個回合下來,手裡的花都快被打禿了。我又開始圍著小喬轉圈,使出一招“秦王繞柱”,讓薑妍投鼠忌器,無從下手。
“算了,你就饒了他吧。”小喬一看要惹火上身了,開始替我說話。
“二尋,以後再跟你算帳。”薑妍今天忙活了一天早就累了,也就借坡下驢停了下來。她站在那裡叉著腰直喘粗氣。
自己成功脫身,我剛松口氣,胳膊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痛。熟悉的部位,熟悉的感覺,小喬趁我站在她身旁的時候,再次用出掐人的絕技。
我“嗷”的叫了一聲,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