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A組的一場小組賽,由高二(九)班迎戰高二(一)班。
這一看不要緊,比賽的形勢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先前對各個班級強弱的分析,好像和實際情況有些出入。
我的標準很簡單,哪個班校隊人數多,經常踢球的人多就肯定強,反之就弱。
假設校隊成員是S級,準校隊水平就是A級;經常踢球,水平過得去算B級;踢過球但水平一般算C;不常踢球,或者乾脆沒踢過是D級。
拿現在場上的高二(九)班來說吧,他們班有一個校隊的,張雲柏,踢前鋒,算是S級,剩下的七個人也經常踢球,最差的也得是B級。我都看好他們在A組能拿第一。
他們的對手高二(一)班呢,沒有校隊成員,撐死就一個A級,兩個B,剩下的全是C級和D級的球員。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場上比分1比0,領先的卻是高二(一)班。
我靜下心來,看了小半場,慢慢地品出點名堂來了。
二(九)班的問題很多,第一就是人心不齊,前場三個人誰拿了球都是悶頭帶,實在不行了就是一腳爆射,結果不是打飛機就是踢到後衛身上。
第二,陣容頭重腳輕,水平高的都擺前面,水平低的才踢後衛,標準的野球踢法。被對方打反擊的時候,很是狼狽。被進的那一球,也是後衛忙中出錯。本來對方的進攻已經被化解了,後衛有些緊張又一腳踢給人家的前鋒了,對方隻好笑納大禮。
反觀二(一)班,雖然腳下技術和九班沒得比,但是他們身體和速度都不吃虧,戰術非常明確,就是防守反擊。一個水平還行,速度最快的踢前鋒,其他人都龜縮防守。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堅決擺大巴。
當然客觀因素也對九班不利,場地有些不太平整,而且對於8個人來說有點小,導致他們的技術優勢發揮不出來。
而且裁判的尺度也有點松,許多無球情況下的犯規,都沒吹罰。這也不能全怪裁判,全場就一個裁判只能盯著球看,很多細節都無法照顧到。
二(九)班越踢越急,二(一)班則是越踢越有自信。半場結束,比分還是一比零。
在另一塊場地,同時開始的A組另一場比賽,高一(六)班對高三(二)班,比分就有點意思了。
三比零,高一(六)班領先!
平心而論,高三(二)班的水平不差,今天組織的也不錯,踢得挺有章法的。但高一(六)班的身背8號的那個哥們兒簡直摁不住,帶起球來速度那個快啊,幾個高三的老大哥連尾氣都吃不著。
加上高三(二)班打法比較開放,上半場就被灌了三個,全是來自對面8號的助攻。
更可恨的是這個8號人還長得賊帥,是個唇紅齒白的小白臉,有點陳冠希的意思,就是個子不高和我差不多。
“我擦來!這8號簡直是玉面小飛龍啊!”身邊響起一個聲音,嚇我一跳。
說話的是一個戴眼鏡的胖子。
“瞎指導,你TM這是要嚇死我啊!”我抬手就是給了這個胖子一個腦瓜崩。
胖子姓肖,是高二(三)班的,也是位資深球迷。
他對足球已經達到了癡迷的境地。五大聯賽,歐冠只要電視台轉播的幾乎場場不拉,各種紀念品,球衣家裡買了一堆,一聊起足球來那是侃侃而談,滔滔不絕。
但是他踢球不太靈光,要腳法沒腳法,要體能沒體能,通常只能坐在場邊發表意見,跟教練差不多,時間長了便得到了“肖指導”的美稱。大夥叫的多了,因為諧音的緣故就變成“瞎指導”了。
“二尋,你輕點!”遭到我的打擊,瞎指導嚴正抗議。
“這個8號將來百分百進校隊,沒跑了。”瞎指導揉著腦門說。這才9月初,高一的學生們剛進校門沒幾天,還沒選拔,現在校隊的成員全是高二和高三年級的。
“是啊!高一(六)班整體也很強,前鋒後衛都很穩,不毛躁。出線問題不大,也是個強勁的對手。”
“恩,過會兒我去打聽打聽他叫啥?這一場應該沒懸念了。高一(六)贏定了。”
“二(一)班和二(九)班那場呢?”
“九班的問題在於誰也不服誰,個個拿了球單乾,但二(一)班經驗少,下半場肯定沒體力了。這個真的不好說。”
事實證明, 瞎指導還是有點貨的。
A組第一輪比賽結束。高二(一)班下半場體力見底,防守漏洞大了不少,高二(九)班張雲柏靠個人能力扳回一球,1:1打平,也算是爆了個冷門。
高一(六)班,一鳴驚人,4:0乾淨利落地斬落高三(二)班。8號三傳一射,觀戰的女生們眼都直了,喪心病狂的歡呼著他的名字。
得嘞,這下也不用打聽了,那小子叫鄒凱。
“這比賽和平常踢野球太不一樣了。”瞎指導從包裡掏出兩塊牛肉干,遞給我一塊,邊吃邊開始總結。
“踢野球的時候,大家都不好意思認真防守,身體對抗也少的多。今天的比賽,大家都拚紅眼了,小動作也多,裁判吹不過來。所以平常的花活到了比賽都不好使了。”
“繼續。”我嘴裡嚼著牛肉干點點頭。
“比賽的節奏過於快了,場上不是沒有明白人,而是根本控制不住。”
這話沒錯,每個班的S級,A級球員本來就少,就算自己能保持冷靜,也很難壓住自己方的其他球員。節奏一快,雙方的失誤就多了,體能也消耗的厲害,如果沒有S級的球員挺身而出,比賽很快就會變成一場亂戰。
“雖然踢得有點亂,但我看的挺過癮的,這節自習課逃得值了。”我把手裡的牛肉干放進嘴裡,拍了拍手。
“怎麽樣?以後天天陪我看球,反正你也上不了場。”瞎指導笑著說,這足球啊,兩個人一邊侃著大山一邊看,特別有意思。
“哼!上不了場?你等著瞧好吧。”我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