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清朝的官製,江寧總兵那可是正二品的武官,也是這江南行省最高的武官,手下統領上萬的軍隊,僅次於杭州將軍。
在一個省份當中,除了本省的總督和巡撫之外,最高的官員就是總兵了,在清朝後期,武官是沒有多少的地位的,但現在可是清朝前期,武官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程家的這幾個家丁還算是不錯,功夫還是非常可以的,但聽到對方自報家門之後,就算他們武力強悍,這會兒也是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鬥,雖然程家算是巨富了,但是在二品總兵的眼裡,還真是沒多少的地位的。
“少爺,小的給你打探清楚了,這可是揚州城第一美女,揚州程家的程鸞…”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說道,聽了這句話之後,中間那個少爺眼睛更小了,一臉的淫相。
“今天這可真是出門遇貴人呀,早就聽說這程小姐美豔不可方物,看來我的豔福可是不淺呀…”這家夥一邊搓著手,一邊朝著轎子走過去,雖然周圍的人想要管這個事情,但想到對方的身份,人家既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情,人家就不害怕有人找後帳。
在轎子當中的程鸞也害怕極了,雖然出身於商人世家,但是對於官場上的這些事情還是明白的,今天如果被這個登徒子給糟蹋了,恐怕日後也沒辦法找回來的,自己的名聲可就這麽毀了,早知如此的話,就不那麽任性的偷跑出來了,連家裡的一個管事都沒有帶著。
“這位公子,我們程家…”
一個奴仆還沒說完話呢,直接就被這個家夥給踹到一邊去了,一看這個家夥就是練過武的,一個窩心腳就把這個奴仆踹的吐血了。
“少他媽跟我提你們程家,不就是一個販私鹽的嘛,在少爺我的眼裡連個屁都不是,少爺看上你們家裡的娘們,那是給你們臉了…”這家夥衝著奴仆吐了一口口水,簡直可以說是囂張至極。
遠處也過來了巡防營的兵丁,但這些兵丁也不敢過來管事兒,反而是驅趕旁邊的這些老百姓,讓他們不要在這裡站著看了,看到這一幕之後,程鸞更加的和諧絕望了,這個總兵府的少爺哈哈大笑起來。
“晞……”馬車的簾子被一把拉開了,露出了程鸞的絕世容顏,這個二世祖倒吸一口涼氣,在京城當中見的美女也多了,在江寧那邊見的江南美女也不少,但如果真的論長相的話,不及眼前女孩兒的1/10啊。
“難道你當真不怕大清國法嗎?”程鸞強忍著自己的怒氣,撐著一口氣說道,其實此時已經很怕了。
“哈哈,什麽叫做大清國法?那只不過是來統治這些小老百姓的就是了,在江南這塊地界上,少爺惹不起的人就那麽幾個,偏偏不包括你們程家。”聽到程鸞的這句話之後,這個家夥又笑起來了,他周圍的這些長隨也跟著笑,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
在京城天子腳下,這個公子哥還不敢鬧得太過分,一來是因為比他身份高的有的是,二來那也是有各大衙門看著呢,太過分的話也不好說,但是在江南就不一樣了,沒有幾個人比他大,橫著走都沒有問題。
“我們程家雖是商人,但是和江南官僚和京城的王府都是有關系的…”忽然間,程鸞好像想到了一個救命稻草,他的父親和哥哥經常說京城那邊的王府,或許能夠嚇到這個人。
“我呸,真把你們當成一回事兒了,京城哪家的王府不認識我,爺的父親就是京城王府的額駙,
王爺就是我的外祖父,真以為你們這樣的商人掛個號就比爺強了嗎?”這家夥一口口水就吐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拉程鸞,眼看這隻髒手就要接觸到程鸞了,旁邊的侍女都已經嚇暈了。 程鸞已經打定主意了,現在什麽辦法都已經用了,如果這個人真的接觸到自己的話,那只能是求死了,程鸞的手裡攥緊了一把匕首,那是家裡給自己防身的,她知道殺了這個人會給家裡帶來什麽,但此刻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只要這個人敢於碰觸自己,那就給他一刀然後自殺。
嗯?就在這支手快要碰觸到程鸞的時候,這個家夥竟然是停下來了,包括後面的狗腿子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你的鐲子竟然是內造之物?這是怎麽來的?”這小子雖然胡鬧,但有些東西還是能夠分得清楚的,程鸞的纖纖玉手上戴著一隻金鐲子,這種鐲子很明顯就是內造之物。
這種東西在京城並不稀罕,一般大家閨秀手中都有一兩個,皇上逢年過節也會少出不少來,但這個地方可是在揚州呀,皇上不可能把東西賞賜到這裡,揚州的地方官員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榮耀,更別說他們這些商人家族了。
這個時候,程鸞也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自己手裡的手鐲,這就是那個人的家裡送來的,是當初定親的時候送來的,本來自己不願意帶他家的東西,是父親讓自己帶著的。
魏家跟皇室關系密切,家裡的內造之物多了去了,這種東西對於魏家來說不值錢,但是對於江南商業世家來說,這可就是無上的榮光呀,所以當年魏東庭下聘禮的時候,就拿了很多內造之物放在裡面。
“在下哈六同,不知道姑娘的手鐲從何而來?”這個公子哥好像是換了一個人,忽然間就後退了兩步。
這家夥又不是傻子,雖然平時的時候胡鬧,但有些事情該做,有些事情可是不該做的。
程鸞也有些納悶兒了,剛才說出了那麽多的王府,說出了那麽多的關系,這個人什麽都不害怕,沒想到竟然被手鐲給逼退了,難道那個“他”那麽厲害嗎?
“這是我們姑爺家送來的聘禮,我們姑爺家可是四省海關總督魏家…”程鸞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但旁邊一個老仆人好像看出了什麽,當下就把家門給爆出來了,當魏家這兩個字出來的時候,哈六同的臉上分明表現出了恐懼。
臥槽…
哈六同感覺自己怎麽那麽寸呢,剛剛抵達揚州,這還沒遊玩一下呢,竟然惹了那麽大的事情,魏家就是自己惹不起的那幾家,別看自己是滿洲勳貴,但是祖上已經過去了,剩下父親只是襲了一個子爵的爵位,那魏東庭可是伯爵的,比自己這邊高一位。
如果要光是論官職的話,哈六同也不至於如此的害怕,最害怕的就是魏家跟皇上的關系,那是自己一個遠支宗親能比得了的嗎?
哈六同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自己又吞了一口口水,如果魏東庭知道自己當街戲弄她兒媳婦,這家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雖然不會讓自己致命,但至少這一輩子的前途是沒有了。
跟在哈六同身後的幾個人也傻眼了,在官宦世家當仆人,如果不知道四省海關總督的話,那你趕緊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吧,現在竟然調戲了人家家的兒媳婦。
他們都還記得哈總兵來江寧上任的時候,特地前去南京匯報,雖然雙方不是一個系統的,但哈總兵見到魏總督的時候可是行的大禮。
“少爺…”此刻哈六同已經被嚇得不知道該幹什麽了,幸好旁邊的管家還有理智,趕緊的推了他一下,接著又指了指車子上的這位小姐。
忽然間哈六同好像想起來一個事情,父親之前曾經說過,魏東庭家裡的二公子有一個鹽商家裡的媳婦,自己當初也沒當成一回事兒,還把那位二公子給嘲笑一番,竟然找一個商人家裡的小老婆,沒想到自己竟然踢到鐵板上了。
啪!
這家夥咬了咬牙,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臉上,在京城當中做過了那麽多的錯事,從來都沒有做出過這樣的舉動,但今天能夠混過去就不錯了,誰還能在乎自己這個臉呢?臉上五個手印兒分外顯眼。
“哈六同有眼不識泰山,請小姐恕罪。”說起來他們家裡是滿族勳貴,不至於如此害怕魏東庭,但要命的就是魏東庭和皇上的關系,都說魏東庭是皇上的狗腿子,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羨慕魏東庭呢?他們說這句話也是嘴裡酸,誰不想成為皇上的狗腿子了?如果這件事情傳到皇上那裡……
剩下的事情哈六同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