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揚州城的城門口,魏啟元看到了黑壓壓的一片人,揚州城當中能排得上號的士紳基本上都到了,魏啟元來的時候父親也跟他說了,現如今馬上也要到15歲了,15歲之後就得去京城當差了,這樣的場合可以說是到處都是,今天先出去歷練一下。
“程伯父,小侄有禮了…”魏啟元繞過了揚州城的知府等一乾官員先給程老爺子施禮了。
在場所有人都是震撼的,都覺得魏啟元過於抬舉程家了,雖然知府大人他們都感覺到有些不對,但眼前的這個人可是總督府的二公子,容不得他們這些人有想法。
魏啟元這麽做當然有自己的考慮,既然要拉攏程家那就直接拉攏到底,至於說這些當地的地方官員,跟自己有個屁的關系?只要是父親那裡大旗不倒,不管自己做得多麽過分,這些人都是要巴結自己的。
程老爺子也顫顫悠悠的還了禮,想要跟魏啟元多說幾句話呢,魏啟元就已經是跟當地的地方官見禮了,這也算是拿捏的恰到好處,給你一個好臉兒,但同時又得給你一棍子,讓你明白你自己現在的身份。
面對這些地方官員的時候,魏啟元也是非常的謙遜有禮,帶來了魏大人對他們的關愛,其實魏東庭可能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但這個話只要是說出來,這些人的心裡也是非常高興的,就好像他們真的在魏大人那裡掛上號一樣。
“魏公子,卑職已經在綿樂樓備好酒菜了,現在也到了該吃飯的時間了,是不是?”揚州知府魯伯通說道。
這個家夥是八爺黨的人,在江南已經經營了很長時間了,雖然跟魏東庭那邊不是一條路子,但是現在也想要親近一下,不過來的時候父親說的,不要跟這些人有任何瓜葛。
“謝過魯大人的好意了,只不過小侄這一次來揚州有要事在身,想必各位也聽說了一些事情,小侄就不在這裡解釋了,中午還是到程伯父家裡吧,反正小侄還要在揚州呆一段時間,叨擾魯大人的機會有的是,到時候魯大人可不要心疼呀…”一個14歲的孩子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感覺到十分震驚。
“二公子放心就是了,卑職這裡時刻準備著,保證做到隨叫隨到…”這個魯伯通也是個聰明人,自己讓一次就行了,也算做到了下官的本分,人家幹什麽就是人家的事了。
程老爺子也很激動,今天所有的舉動都給足了他們面子,不管是什麽事情必提他們程家,也讓當地的地方官員知道了程家在二公子心裡的地位。
雖然程家是揚州第一家族,但以魯伯通為首的官僚集團並不怎麽買帳,因為他們都是八爺黨的人,算是都有自己的後台,原本還想著在程家身上咬塊肉下來呢,現在看到了二公子的態度,心裡也得掂量一下了,雖然他們有後台,但江南可是魏東庭的地盤兒,不能胡來的。
在京城的時候八爺就交代過,絕對不能夠在江南跟魏東庭對著乾,說起來魏東庭還是八爺的師傅,當年八爺也曾經跟著魏東庭學習過摔跤呢。
其實現在皇帝已經有了千秋,下面的皇子們都開始成長起來了,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想要培養自己的班底兒,魏東庭坐著天底下最大的海關總督,當然是所有人拉攏的對象。
只不過魏東庭很會做人,時刻提醒自己該往哪邊站隊,皇上是自己唯一的主子,剩下的就是太子那邊了,這也是魏啟元最為擔心的事情,魏啟元是熟知這段歷史的,雖然不見得跟大清朝完全吻合,
但種種跡象都表明了,太子是不可能成為下一屆皇帝的,所以魏東庭的有些做法就有些不妥了,好在現在只是個苗頭,魏啟元還能夠扳得回來。 程家在新修的別院款待了魏啟元,這座別院臨江而建,換在現代就是江景房了。
魏啟元可是從總督府出來過的,而且他們家裡的花園也是京城大師建造的,但是在這座院子當中還是感覺到了驚訝,看來程家在這裡花了大價錢了。
在園林方面,北方的園林一般都是雍容貴氣,南方的園林都是博雅別致,如果比作女人的話,北方的園林就是大家閨秀,南方的園林就是小家碧玉,魏啟元還是比較喜歡小家碧玉類型的。
進入程家之後,魏啟元絕口不提道歉的事情,程老爺子和兩位公子也是不提這件事情,仿佛就好像是一個默契一樣,魏啟元已經出現在了揚州城,不提這個事情也是正常的,誰都知道是來道歉的,如果再讓人家說出來的話,那就是你們爺幾個不會做人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程家讓人撤下去了酒席,然後換上了茶盞。
魏啟元畢竟是一個小孩子,不能跟他們這些人一樣喝起來沒完,眾人也都是懂規矩的人,看到魏啟元放下了酒杯,所以也就沒人勸酒了。
在上一輩子的時候,魏啟元還是比較喜歡喝酒的,但這一輩子的這個酒實在是太難喝了,就好像是假酒摻了水一樣,按說在原來的歷史上,大清朝都已經可以有好久了,可這個世界上發展的還很慢,不僅僅是白酒不行,吃的這些菜也沒有多大的胃口,這已經是搜羅了很好的廚子了,可無奈魏啟元是現代社會來的,對這些東西都不感冒。
“聽聞程伯父家麗是江南最大的鹽商,我有個朋友是從海外回來的,帶回來了一些精致白鹽,不知道這邊有沒有了呢,就是這種…”說完了這些事情之後,魏啟元就從口袋當中掏出來了一小包鹽,這是生存包當中的。
這個年代製鹽的工藝還不是很高,所以這種精致白鹽還是很少的,魏啟元感覺這個時代雖然是大清朝的時代,但是各種工藝卻十分落後。
當魏啟元把白鹽放在桌子上的時候,三個老爺們兒都傻眼了,他們可都是製鹽販鹽一輩子的人了,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純潔的白鹽。
“這…這…敢問二公子這是從何而來?”程老爺子有些吃驚的說道,如果這種品質的鹽在市場上流通的話,他們程家生產的那種鹽就是垃圾了,根本就沒有一點的競爭力,所以全家上下才那麽緊張,要知道銷售鹽所得來的銀兩,佔到他們60%以上的收入。
“這是我在南京城偶然遇到的一個朋友給我的,說是在西方海外某一個國家得到的,現在在西方海外也是十分珍惜的。”這個年代還沒有進行禁海,所以沿海城市還是有西方的商人的,他們程家也跟一些西方人做生意,但從來沒有見過西方人有這麽高品質的鹽。
現在的鹽價是論“引”,朝廷出售鹽引,一引200斤鹽,大約十五兩銀子左右,大約七十文錢一斤,這已經不便宜了,一斤鹽大約能換十斤米左右了,這就是鹽鐵官營的暴力。
當然了,他們出售的都是那種帶雜質的鹽,根本就沒有這麽高的品質,按照程老頭子的想法,如果真的有這樣的顏出售的話,價格至少能夠翻一倍的。
不管鹽的價格賣到多少錢,朝廷收稅是一個死數,他們只需要把原來的數給交上去,中間大部分的錢都可以自己吞了,這才是鹽商富裕的原因。
“不知道二公子拿出此物是何意啊?”本來按照做生意的原則, 自己不應該先張嘴的,可程老爺子實在是忍不住了,如果二公子大量的銷售這樣高品質的鹽,再加上總督府為後盾,恐怕他們這些鹽商就要去要飯了。
“程伯父,可否為我預測一下,這種鹽如果上市的話,大約能賣到多少錢一斤?”魏啟元直接說道,面對不如自己的人,說話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他們就好像是自己的下人一樣。
魏啟元的話在他們的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果然這種東西是有不少的,就算隻收割上流社會的話,恐怕也是衝擊他們的買賣的。
剛才程老頭子也嘗了,這可真是品質非常高的鹽,跟他們所開采出來的完全不一樣,他們開采出來的鹽也分三六九等,但想要做成這樣的品質,幾乎都要達到二兩銀子一斤了。
“二公子,小的不敢隱瞞,如果我們要經過多道加工,也是能夠製造出差不多的品質的,但跟二公子的還是有一定差距,我們對外銷售是三兩銀子,我們的成本是二兩銀子,如果二公子的這一種可以銷售的話,我估計可以達到四兩銀子。”老頭子沒有做過多的隱瞞,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了。
這跟魏啟元派人出去調查的差不多,甚至在價格方面還可以稍微高一點,主要是因為調查的人沒機會接觸到鹽商的內幕,這老頭子可是程家的掌舵人,接觸的各種數據也就多了一點。
魏啟元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心裡有底了,至於其他的事情,魏啟元就沒有繼續說下去,得保持一些神秘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