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不願退讓。
“一半又怎樣?私闖就是私闖。”
建國看形勢有所逆轉。
趕緊說:“這山洞既然不完全屬於你,你這個案子就不成立。”
“腳踏進去就算。”
“你怎麽知道我們踏的是哪一邊?”
警員也看出布魯斯這是在故意刁難他們,笑呵呵開導道:“這個的確有爭議,要不你們商量一下怎麽解決?”
金小姐身後的秘書說:“誰提出誰舉證。”
“只要布魯斯先生拿出證據,證明這幾位人進了山洞之後,腳下踩的位置是他私人那一半,我們願意配合!”
建國把金小姐秘書手中的那個資料拿在手裡看了一眼。
“我們進去後的位置正好不在布魯斯那半!妥妥的。”
這種話大家都聽得出來真偽,誰會在進了山洞之後特意留意位置。
不過警員終於等到一個台階。
說:“布魯斯先生,麻煩您那邊提供更完備的證據……”
布魯斯生氣地轉身走掉。
四個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幾個人出來,羅弋和金小姐走在前面。
“你怎麽突然來了?”羅弋問她。
“來看看。”
羅弋不知道這個小島的投資她也有份。
“你不是不管生意的事?怎麽好端端的投資了這個島?”
他對於這點非常意外。
據說這小島已經開發將近三年,看樣子她早在很久之前就把這個島買下了一半。
金小姐說:“原因很簡單,以前這裡住著一個熟人,後來她死了……我偶爾過來看看。”
原來又是為了故人。
金小姐問羅弋:“你們去那個山洞做什麽?”
羅弋答的很謹慎:“山洞裡的妖怪拿走我們的東西,打算進去找到它搶回來。”
金小姐看著島上遠方的風景。
“那山洞一直都有妖怪。”
“你知道?”
“當然知道。”金小姐不以為然。
“有妖怪的地方多了去了,在這樣一個偏遠小島,就算住滿妖怪也不稀奇。”
她轉過頭,提醒羅弋:“山洞裡面的妖怪應該很厲害,如果你進去很可能有去無回。”
羅弋以為她故意這麽說,問:
“……難道你是想阻止我?”
“不!”
金小姐說:“我支持你去!”
她難得如此開明:“我想明白了,妖怪之間更是強者生存,如果我阻攔你,只會讓你以後的路更難走。”
聽到這話,羅弋有幾分感動。
二人在那聊了幾句。
身後的張三悄悄地在心裡唏噓。
在韋覺耳邊小聲說:“這個……不是一般女妖。”
建國走在後面,誰讓自己和金小姐的關系如此尷尬。
“你要在這個島待多長時間?”羅弋問。
“呆不長,這兩天就走。”
金小姐一如既往地清冷。
秘書快步走過來,小聲說了幾句話。
金小姐對羅弋說:“我先忙我的,你也去忙你的吧!”
看她和秘書走開,建國才趕緊湊了上來。
“她剛才都說啥?”
“她知道山洞裡有妖怪的事,並沒有阻止我進去。”
建國一樂:“就算阻止了你也不聽啊。”
想到布魯斯那不甘的表情。
“等這次我們進去,走路時千萬別踩到他的那一半!”
羅弋無奈一笑。
等真的進到山洞裡面,誰會在意腳下是誰的領地。
幾個白發的老頭老太太路過他們身旁。
手中一個個端著巨大的盤子,盤子裡面是割得方方正正的肉塊,看他們的穿著打扮,應該是這島上的原居民。
“阿婆,你們這是在幹嘛?”
建國問。
一個老婆婆答:“九月到了,該給島神送東西了。”
島神?
就這個小島還有神?
羅弋他們走過去細問。
老人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普通話詳細講了一下,幾人才知道,原來這個小島有一個很舊的習俗,每年九月的時候,都得拿出食物來供奉島神。
如果不這麽做,島上的人就容易生病早逝,最嚴重的是引起小島下沉。
建國聽著這麽離譜的傳說。
“這怎麽聽著那麽假?”
老人呵呵一笑:“不管真的假的,必須得放。”
“你們見過島神的樣子嗎?”
老人們搖頭。
“封建迷信啊!”
建國提醒他們。
羅弋扯了扯他的衣服,低聲說:“別亂說話,萬一真有。”
建國小聲答:“有也是妖怪!”
他繼續問老人,“這些東西是擺在哪裡的?”
羅弋看著這一整盤一整盤的肉,心想莫不是山洞裡面住著什麽妖怪……
不過得出的答案和山洞並無關系。
“是在島最東邊的廟裡面。”老人說。
“這個小島居然還有廟?”
幾個人同時震驚。
想來是從早期就流傳下來的風俗。
羅弋看看他們個個都已白發蒼蒼,問:“現在只有你們拜島神,年輕人都做不到,也不會這麽虔誠。”
老人們無奈。
“沒辦法……年輕人隨他去,我們該做的還得做。”
自從這個小島被開發商業用途,島上原來的風俗習慣早就被打破了。
建國對他們口中神廟很感興趣,拉著其他人就過去看。
在他們預想中,必然是一個古樸透著異域氣息的精致廟宇。
可是真的到了小島的最東邊,看到那座石頭壘成的“小屋”,所有人都失落了。
這個建築還不足以稱為“廟”,而且走進去空空如也連半個石像都沒有。
“這就是島神的廟啊?”
建國問。
連張三和韋覺這種常年念經拜佛的,都覺得實在這兒太過寒酸。
老人們面帶微笑,把手中的大盤子放在地上擺好。
“只要把吃的放足夠就行了,島神每年都會來這吃一次東西。”
建國不住心想:這哪裡是神?分明是個吃貨。
老人們看看地上只有小小幾盤,商量著要不要像往年一樣,把地面用裝著肉的碗鋪滿。
“他也太能吃了吧……”
建國打斷他們的商議,“如果不放會怎樣?”
一個老頭說:“得放滿,萬一島神吃不飽跑去吃小孩……”
這麽一說,幾人後背涼了一下。
“你們這個島神都是什麽時候出現?”羅弋看著面前的幾位老人,覺得他們有些可憐。
“在九月之前把東西放好,一般九月中旬的時候,食物就吃光了。”
聽到這個答案,羅弋懷疑這都是人乾的。
不過很多事情說不準。
“老人家,你們要相信科學嘛。”
建國也覺得他們這是被人忽悠了。
不過這習俗據說已幾百年,道也不像近期人類騙子所為。
盡管羅弋和建國試圖勸說,然而這些老人們根本聽不進去,商量完就回去接著準備買肉去了。
看他們的身著打扮,家裡都不算富裕,還要為一個莫須有的神花費這麽多。
羅弋不禁覺得世人都是稀裡糊塗的苦。
張三在小屋裡走了一圈。
“這屋子起碼有百多年,從石頭的顏色紋理能看出來。”
韋覺納悶道:“難道真的有所謂的島神……”
關於島神的存在,他並不抵觸,但一個吃肉這麽厲害,還會抓小孩的“神”,不禁讓人覺得可疑。
“要不我們過兩天再去山洞,先看看這個神是啥底細?”羅弋提議。
“行!”
張三雖已還俗,但是對這種事明顯很積極。
四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把這個“神”揪出來。
“我敢保證就算真有,那也是個妖怪。”建國說。
“搞不好這個妖怪,就和山洞有什麽聯系……”羅弋猜想。
比如,是常年居住在山洞裡的某個妖怪,每到九月份就會出來活動吃東西。
就像西遊記裡面金角銀角大王一樣,需要人上貢。
韋覺走出這個石屋“廟”,看了下,外面的地勢,這廟在小島動側的最邊緣,也可能是水裡妖怪,偶爾上岸來。
一時之間,他們猜測紛紛不已。
第二天再來的時候。
整個房間已經擺滿了大碗,碗裡全部都是肉,這景象居然十分的壯觀。
“乖乖,這得花多少錢,現在肉這麽貴。”
建國頓時覺得,那妖怪實在胃口太大。
“我昨天晚上想了下,萬一是個人的惡作劇,偽裝是神騙肉吃。一年的肉都不用買。”
“那也不一定,這麽多的肉如果不盡快吃掉很容易就壞,一般人也不會這麽做,無法儲存,咱們現在這個社會還有冰箱,但早些時候,肉過個兩三天就會壞掉。”
所以,還是妖怪的幾率大!
九月的第二天。
他們來到石屋,猛然發現之前擺滿肉的碗已經空了四分之一。
“這是被偷了,還是妖怪真的過來吃了?”
建國費解。
羅弋道:“早上的原居民比較虔誠,應該不會偷這裡的肉,剩下的就是有錢人度假過來的,不屑於到這裡偷肉。我傾向於是妖怪做的。”
這麽一聽,還挺有道理。
等等……
建國揚起頭,從房梁處落下一滴水,那滴水落在地上隨即蒸發。
羅弋下意識聞了聞屋子裡的味道。
有一股魚腥味。
建國也跟著聞了聞,“這房子,真的有妖怪來過……”
一轉身,旁邊的韋覺和張三已經用透明的絲線,在屋子裡布了很大一個陣。
“你們這也太快了。”
建國有點佩服他們的行動力。
“既然這樣,晚上我在這看著,守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妖怪。”
“那我們跟你一起。”羅弋說。
“不行!咱們幾個人加起來氣息太明顯,容易被妖怪聞到。”
羅弋對韋覺和張三說:“我是妖怪在這沒事兒,你們二位晚上休息,我和建國在這會會它。”
半夜的時候,建國和羅弋蹲在石屋的後面。
大大的月亮照射著遠處的海水,倒顯得他們更像賊。
“你說他今天還會來嗎?”建國問。
“應該會吧,還有那麽多肉。”
“那可不一定,萬一他吃飽了歇一天,明天再來。”建國總是想象力這麽豐富。
抬頭看看月亮。
“好浪漫,可惜你不是個美女。”
“你就不能像一個正經的和尚?”
羅弋扭過頭嚴肅地問他:“你是不是還俗了?”
“沒還!我依舊是虔誠的佛家弟子。”
可是他的脾性做法,比還俗的張三可放浪多了。
兩個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困得幾乎睡著,一直到後半夜。
眼皮正在打架的時候,突然聽到有啪嗒啪嗒的水聲,越來越近。
羅弋想起那時在溫泉時,蛤蟆惡作劇走路也是這樣,都是剛從水裡出來。
建國用非常輕巧的動作翻了一個身,來到一個縫隙處朝裡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一個渾身慘白的“人”正站在屋子中央,正準備伸手去拿那些肉,他身上有若隱若現的白色鱗片,在這大晚上看著還挺人。
“就是它!”
建國跳出來堵住門口,手中多了串佛珠。
“妖孽!”
那妖怪見突然出現兩個人,同樣被意外到。
還沒等羅弋和建國使出招數,那妖怪自己伸出了手,胳膊如同沒有骨頭一樣,不斷延長變軟,像蛇一樣纏住兩個人的脖子。
羅弋用手狠狠一抓,妖怪的手被砍成兩半縮了回去。
這種小兒科當然也難不倒建國,輕輕一揮擺脫了它。
如今仔細看它的長相,發現長得有點像鯰魚,嘴上有兩根細細的胡須。
它渾身是水,一咧嘴,口中的牙齒暴露出來是鋸齒形狀,看起來很鋒利。
“你們是誰?”它問。
“這話該我們問你吧?假裝神的妖怪。”
建國將佛珠做了個手勢丟向它,被它躲過。
妖怪見對方這兩人同樣來者不善,張開嘴把手伸到了口中。
羅弋看他這怪異的舉動一陣納悶,然而,接下來令人大開眼界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妖怪手一點點伸到口中,緩緩拿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匕首。
臥槽!吞劍……
江湖賣藝必備招數。
那匕首整個呈清灰色,是從口中掏出來的,透著那股子不正經。
不過很快,建國和羅弋就發現小看了面前的對手。
因為妖怪快速揮動匕首,看似雜亂無章,但那一下下去猶如聲波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一種防禦。
羅弋和建國的攻擊,被他毫發無傷得擋了回來。
就連建國弄出一個符咒甩向它,也被劈成了兩半。
看起來其貌不揚,居然這麽厲害?
建國活這麽多年,來在他眼中就沒有難對付的妖怪,除了金小姐。
其他妖怪,隨便露兩手就能秒殺,可今天這個長得像魚一樣的家夥,外表看起來明明是個戰五渣,居然很多東西對他無效?
今天晚上,潮水漲湧得厲害,空氣裡的陰氣比較重。
“既然這樣,我去把他手中的匕首搶過來!”羅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