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帶著怒氣狠狠甩了下長刀。
空氣中出現了一條湧動氣流,巨獸一般吞像羅弋,羅弋用手中的劍擋住攻擊。
身後的石頭碎裂,激起層層水花。
羅弋手中的劍變長,反擊。
劍氣到了半空,和風子長刀的力量相抵。
“一看你就是個新手,還不會用吧!”風子哈哈大笑。
身後的建國已經化出了一串念珠,飛向空中纏住風子,風子肩膀和腰上被纏住,手中的長刀被張三用絲線打落,掉入溪中。
“小兒科!”
風子掙開撚珠,靈活跳到了一旁的石頭上,勾了勾手,溪水中的長刀飛起,再次回到手中。
“看起來十分難對付。”韋覺說。
突然,從四周生出一陣紅色煙霧,煙霧滾滾包圍所有的人。
風子跳到了閣樓上。
建國提醒:“有毒!”
說完迅速捂住嘴。
羅弋韋覺倆人離得近,趕緊背靠背站著,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驅散濃煙。
建國跳到了張三的身旁,四個人兩兩一組站著。
一個矮胖的身影走了出來。
“原來是來了新客人,歡迎歡迎!”
聲音沙啞極其難聽。
紅色的毒氣慢慢散開,四人看清了眼前的那身影,一個矮胖的妖怪,只見他臉上一雙很大的黑眼珠,青面獠牙,很是醜陋。
風子對於它的出現,露出幾分不悅,“滾!!!”
青面獠牙怪笑嘻嘻,“咱們這裡的守衛,我來幫忙!”
說完,用他的黑手在地上一劈!腳下地動山搖,如同被分割成兩半。
一股毒煙在空中變成繩子一樣的東西,迅速纏住韋覺和羅弋,將他們兩個往遠方拽。
“正好一人一半!”
青面獠牙如同沾了一個大便宜,拉著羅弋和韋覺就要走。
建國想過去阻攔它,風子向前揮了一刀阻擋他的去路。
合著這些妖怪也不團結。
建國跳回原處,趁機拉起張三就朝遠處跑。
風子已經失去了韋覺和羅弋,看到這倆要逃走,心中惱怒提刀追了過去。
羅弋和韋覺想從那個怪異的繩子逃出,然而那繩子如同虛幻根本抓不住,兩個人在空中被甩來甩去。
羅弋手中的劍差點拿不穩,最後,二人被扔到一個大坑之中。
那個大坑足足有好幾米深。
青面獠牙站在上方,興奮不已。
羅弋爬了起來,仰頭問:“你是哪位?”
青面獠牙得意地指著自己,“本大爺毒蟲!”
羅弋看他那壯壯的身材,實在不像一隻蟲子。
羅弋仰頭說:“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
“你放了我們,我手中的寶物送給你。”
羅弋手中的那把劍熠熠發光,任哪個妖怪都能看出來這是好東西。
毒蟲想了想,目光在那把劍上掃來掃去。
最後下定決心說。
“你把劍扔上來。”
羅弋說:“你先讓我們上去。”
“開什麽玩笑,我讓你上來了你還會給我劍嗎?”
羅弋說:“可如果我現在把劍給你,你依舊不放過我們怎麽辦?”
韋覺似乎摔傷了胳膊,疼痛地站了起來。
“你看現在我們兩個,哪是你的對手?”
毒蟲上下打量羅弋,覺得他就是一個普通又弱小的年輕人,而旁邊的韋覺已經是受傷的老頭。
“好!”
毒蟲像剛才一樣,用毒煙化出一條鞭子,伸到了羅弋的面前。
羅弋讓給了韋覺,讓他先上去。
韋覺覺得這妖怪不可信,但羅弋給他使了個眼色。
毒蟲想了想,卻不樂意了。
“你自己先上來!老頭留下。”
“放心吧,他已經受傷,上去也對你構不成威脅。”
“好吧。”
韋覺上去後,站在洞口謹慎地看著羅弋往上爬。
可惜,妖怪總歸是不能信任的!
在羅弋剛剛在洞口露出頭來,毒蟲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他手中的那把劍,臉上露出邪惡一笑。
伸出一腳把羅弋踹回洞中!
羅弋手中的毒繩斷裂開,重新掉入洞中。
韋覺見狀,上去就要攻擊它的後背去搶奪寶劍,毒蟲伸出手,五根手指同時出現了五條黑色毒繩在空中飛舞,纏起韋覺將他狠狠甩在地上。
“你這個普通的人類,敢偷襲我?”
它另外一隻手拿著劍露出得意。
“我要去燒火,煮了你們!”
正在囂張,身後多了一絲涼意,羅弋已經從洞中跳了出來,從他的身後用腳踢向它的腦袋。
那一下太快,毒蟲沒來得及躲開,腦袋幾乎被踢掉。
毒蟲大怒,張開醜陋的大嘴,吐出紅色的毒霧,瞬時之間方圓幾十米全是濃重的劇毒。
羅弋和韋覺捂住口鼻。
毒蟲想趁著他們分神再度攻擊,被羅弋一巴掌幾乎把臉打歪。
毒蟲轉而去攻擊韋覺,羅弋看出他的心思,心想不妙。
然而韋覺沒有羅弋那樣的速度,被毒蟲一口咬到了脖子,血瞬間流了出來。
“大師!!!”
羅弋大駭,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化成大蛇的模樣一口咬住毒蟲半個身體,毒蟲見好端端的人變成巨蛇,也是嚇了一跳。
手中仍死死抓著韋覺不肯放手。
羅弋怒,一口咬掉了他的半個身子,毒蟲手中的劍落在地上,身體裡的黑色血液瞬間迸發,濺得到處都是。
毒蟲雖然只剩一半的身體,卻還是囂張得很,惡狠狠道:“既然你不讓我活,那我也不讓你活!”
他把僅剩的一隻手,伸向韋覺心臟,韋覺此時已經被毒氣入侵,整個人昏昏沉沉,沒了反抗的力氣。
羅弋衝過去,一口將二人同時吞到腹中。
黑色的蛇身在空中翻轉了好幾下,最終把韋覺吐了出來!
“大師!”
羅弋變成原來的樣子,跑到他面前。
韋覺臉色發青,嘴唇黑紫。
他沒有問羅弋為什麽能變成巨大黑蛇的模樣,只是吃力地說:“我中了這個毒,想必活不了了……”
“不會的!”
羅弋試圖攙起他,韋覺擺擺手。
“我這個樣子已經是累贅,你還是放棄我去找建國吧。”
羅弋仰頭看了一下天空,看到不遠處有不少黑色的蟲子,正向這邊飛來。
他背起韋覺,把地上的劍起來,朝剛才的洞走去,遠處的黑色蟲子越來越多,黑壓壓的一片朝這個方向匯集。
羅弋背著韋覺跳回剛才的洞裡,用寶劍在上方設了一層屏障。
低頭查看韋覺的傷勢,他的脖子還在流血,身上還中了毒。
凶多吉少!
此時此刻,羅弋吞下毒蟲身體也變得昏昏沉沉。
韋覺尚有一絲意識,吃力地說:
“一會別管我,你直接走吧。”
羅弋難受地搖搖頭,他知道,自己這是開始消化體內的毒蟲,眼前朦朦朧朧,腦子有些昏昏欲睡。
他看了眼上方的屏障,黑壓壓的蟲子徘徊一陣之後,逐漸離開。
羅弋松了口氣。
韋覺從身上拿出長長的繩子。
說:“一會兒你用這條繩子出去吧。”
羅弋搖頭,“這裡困不住我們,我有辦法出去。”
剛才和毒蟲提條件上去,是怕它從洞口放毒,那樣他們將逃無可逃。
如今沒有妖怪在上方威脅,羅弋可以輕而易舉地離開。
“其實我在出發之前,就預感到自己凶多吉少。”
韋覺虛弱地說。
羅弋臉色蒼白,“大師別這麽說……我不會讓你死在這兒。”
羅弋趴在他的旁邊,覺得身上奇冷無比,整個人難受得厲害。
他原本不想吞掉毒蟲,一旦吃掉這些妖怪開始消化它們的能力,就等於讓自己置身險境,幸好有這麽個大洞可供躲藏……
也不知道建國他們現在怎麽樣,有沒有陷入危險。
迷迷糊糊中,羅弋失去了意識。
等到再次睜開眼,已經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上方依舊是白天,風聲緩緩而過。
羅弋坐起身,已經不像之前那麽難受,他扭頭看看一旁的韋覺,見他閉著眼睛嘴唇黑紫,心中一涼。
趕緊去探他的心跳,萬幸!他還活著。
羅弋活動下自己的胳膊和手,確定身體已經恢復,決定背著韋覺離開這。
韋覺睜開眼,吃力說道:
“算了……你自己走吧。”
“這怎麽能行!”
韋覺伸出他的手,羅弋這才看到,他的整個手掌都已變成灰白色。
“明知會死,何必增加負擔……”
韋覺重重咳嗽了幾聲,隻覺得身體裡頭的五髒六腑也要全部廢掉。
“雖然我不會解毒,但建國一定有辦法!”
韋覺如同交代後事一般。
“在我死後,不必將我屍體帶出這裡,還麻煩你把我手上的佛珠拿回去,交給延法……”
羅弋聽這話心中一陣難受,他和韋覺關系雖說不上有多親近,但認識這麽久,這位大師在很多事情上都在照顧自己。
“你……雖是個妖怪,可在很多方面……我自愧不如。”
他說的是真的,羅弋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自己對妖怪的看法。
說完韋覺再度陷入昏迷。
此時,張三和建國還在風子的追趕努力逃跑。
人類和妖怪在體制上終究是有區別的。
風子雖然被建國打傷,然而受傷的部位很快就能痊愈。
不過身為普通人的張三已傷痕累累,出現疲態。
“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厲害。”
建國擦擦臉上的傷口,不得不開始佩服她。
“早知道讓羅弋陪她睡幾覺得了!”
張三捂著疼痛的胸口,“師祖,這個時候就別開玩笑了!”
二人此時躲在一片亂石之後。
風子提著她的長刀,四下尋找兩人的蹤影。
本來她能循著味道,輕而易舉地確定他們的方位,只是建國心思縝密,把氣息全部隱藏。
“別躲了,你們逃不了!”
風子落在一塊石頭上觀察著四周。
在此之前,她們已經打了好幾個回合,建國發現,這個叫風子的女人實在深藏不露。
比自己以往見過的所有妖怪都厲害幾分。尤其是不管怎麽打,她身上的傷口都能快速愈合,逆天的狠!
風子即將失去所有的耐心。
揚起長刀對著石林砍去,頃刻之間,所有大大小小的石頭都離開了地面。
建國和張三所在的位置暴露。
“哈哈哈!”
風子咧著嘴笑,眼睛上的青黑眼圈又重了幾分。
見沒辦法再躲,建國和張三隻好站了出來。
“要不咱們商量商量,還是放過我們吧……”建國提議。
風子站在空中,冷冷看著他們。
“那我就給你們留個全屍!”
建國帶著笑,“其實我們也是第一次來你們這,當觀光了行不行?你不是喜歡羅弋嗎?要不讓他留這,隻放我們離開?”
風子揚起刀,空氣在上方卷起巨浪。
“算了師祖,根本沒得商量。”張三道。
建國歎氣:“看樣子爭取不下來”
他用手在空氣使出招式朝風子攻了過去。
風子用長刀化解。
“又是這樣!”
建國搖搖頭,想不通面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妖怪,很多招式在她身上都不起作用。
長刀卷起來巨浪朝他們打過來,建國拉著張三躲開。
風子人如其名,開始哈哈大笑,好像在跟他們做遊戲一般。
張三咳湊幾聲,“事到如今,只能使用禁術。”
建國擋住他:“你想做什麽?”
“同歸於盡。”
建國一凜,那些玉石俱焚的禁術,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用。
“還沒到那個份上。”
建國神情嚴肅,“你知道玄鐵籠嗎?”
曾經的黑石用這個方法把羅弋關入地下,建國覺得這個方法對風子正合適。
風子好像聽到他們的對話,笑問:“又是什麽不堪一擊的新招式?”
說著,把所有的石頭聚集在空中,朝他們兩個人狠狠砸去。
建國和張三一人站在一邊,開始念動咒語,在前方化出屏障阻擋石頭。
兩人都沒設過玄鐵籠,如今情況緊急,只能硬著頭皮試一試。
地面開始晃動,兩人齊心協力,地面開始裂開,黑色的金屬從地下匯集冒出頭來。
風子從沒有見過這種東西,看著自己的四面八方同時長出奇怪的柱子來,心中生出一絲不祥。
建國和張三快速念著咒語, 祈禱能成功。
當黑色金屬快速向中間靠攏,風子終於反應過來,一躍而起。
“想困我?”
她對著兩人的屏障砍去,屏障越來越弱,建國這邊還好,張三那有裂的趨勢。
建國心道不好,張三那邊的屏障裂開的同時,他轉身過去擋在張三的前面,氣流形成的尖刀打在建國身上,最多形成一些傷口,可若打在張三身上,馬上就成要命的鐮刀。
玄鐵籠中途而廢,張三愧疚不已。
風子怒視二人,“死!”
四周的風全部向她上方聚集,天色暗淡,詭異地靜了下來。
只見上方的風變成猛獸,張著血盆大口吞了過去,一瞬間飛沙走石天地混亂。
一道巨大的白光在黑壓壓的空氣中撕裂開來,隨著沙石散開,一個影子擋在建國和張三的前方。
建國和張三無恙,扭頭去看。
居然是羅弋!
羅弋用手中的劍為他們擋下了攻擊,他正背著昏迷的韋覺。
確切地說:是用繩子把韋覺捆在了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