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看見了三人,那三人自然也看見了古明,那駝子看見一個富家公子坐在一匹雄俊的馬上,手裡拿著一卷玉冊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不由凶狠的說道:
“看什麽看,再看弄死你!”
駝子在前天意外的抓住了林震南夫婦後,唯恐被江湖人士圍攻,連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宴會都沒去,而是找了個地方躲了一晚,在事情過去以後,才帶著林震南夫婦上路,打算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的拷問一下辟邪劍譜的下落。
古明聽見駝子惡劣的語氣,愣了一下,嘴角勾起,玩味的反問道:“你不認識我?”
駝子一愕,仔細的打量了古明一眼,發現並不是那幾個自己惹不起的家夥的後輩弟子,於是傲然道:“哪裡來的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老夫需要認識你嗎?今天老夫心情好,不殺你,把馬留下,滾!”
古明笑道:“你知道上一個這麽跟我說話的人是個什麽下場嗎?全身經脈俱斷,淪為廢人!”
駝子再次打量了一下古明,見他懶懶散散的坐在馬上,絲毫沒有武林中人幹練精悍之氣,不由的恥笑道:“你說的經脈俱斷,該不會是指使人打斷別人全身骨頭的那種吧?”
顯然,駝子是把古明當成了那種向往江湖生活的富家公子了。
古明笑了笑,也懶得說明被自己打斷經脈的究竟是誰,轉頭看著被一根麻繩拴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笑著問道:“林震南夫婦?”
林震南點頭說道:“是林某。”
古明嘖嘖感慨道:“你這樣子,略慘啊!”
林震南苦笑一聲,羞愧的說道:“讓……少俠見笑了。”林震南猶豫了一下,見古明身懸長劍,還是以少俠來稱呼古明。
古明擺擺手,說道:“我又什麽好見笑的,那些衣裳襤褸的乞丐,模樣比你們可狼狽多了,我也不會笑話他們。”
林震南嘴角一抽,自己再怎麽說,也不會淪落到要跟一個乞丐相比吧?
不過林震南心思玲瓏,聽出來了古明的話外之音,他的意思是跟自己素不相識,在他眼中,自己別人也沒什麽區別。
不過林震南是不信的,如今的江湖上,就沒幾個不打自己的主意,不想得到自家祖傳的辟邪劍譜的人,他認為古明也是來搶奪自己夫妻,逼問辟邪劍譜的人。
見古明跟林震南說話,臉色漸漸的陰沉了下來,顯然他也想到這種可能,一對三角眼中寒光閃爍,陰沉沉的說道:
“小子,你也是來搶林震南夫婦的?”
古明連連擺手,嫌棄道:“我搶兩個半拉老頭回去做什麽?當大爺供起來?”
駝子根本不信,嗤笑道:“裝什麽裝!別告訴我,你不想要辟邪劍譜?”
古明貌似很詫異的說道:“可是辟邪劍譜我已經得到了啊!”
說著,不理會聽到這話已經石化了的駝子,轉過頭對著林震南抱怨道:“不是我說你,你算你搬出去了,老宅子也應該叫下人時不時的去打掃一番才是,我進去找辟邪劍譜的時候,裡面的雜草都有人高了,而且還有野雞在抱窩!
城裡面有野雞抱窩你敢信?”
林震南的嘴巴張的如同河馬一樣大,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裡面瞪出來了。
他是怎麽知道的?林震南心亂如麻,為了隱藏辟邪劍譜,自己自從搬出老宅後,特意沒有去打理老宅,就是為了隱藏老宅裡面的辟邪劍譜。
林震南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如果連自己都忘記了辟邪劍譜藏在哪裡,
那別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可是現在是怎麽回事?
駝子看見林震南一副見鬼的樣子,就知道古明說的是真的了,他手上真的可能有辟邪劍譜,至少他是知道辟邪劍譜是藏在林震南的老宅裡面的,知道了這點,想要找到辟邪劍譜會很難嗎?駝子上前一步,全身的氣勢都提了起來,死死的盯著古明,帶著火熱的語氣說道:“小子,把辟邪劍譜交出來,老夫饒你一命!”
駝子感覺渾身都火熱了起來,這是老天將辟邪劍譜送到自己眼前啊!
不但順順利利的抓到了林震南夫婦,而且還沒等自己開始逼問,辟邪劍譜就自己送上門來了,這,都是上天注定的啊!
古明很奇怪的說道:“你要練辟邪劍法?”
駝子滿臉的陰鳩,寒聲說道:“怎麽?不行!”
古明搖搖頭,一臉佩服的說道:“行啊!怎麽不行!不過你知道辟邪劍譜的內容是什麽嗎?”
“小子!你在嘲諷我?”
“哪能呢!你不知道,我知道啊,我背給你聽,聽著,第一句是...”
“不許說!”林震南目呲欲裂,大聲咆哮道:“那是我林家的絕世心法!不許說!”
“閉嘴!”坨子轉頭呵斥了一聲,手上的拐杖順手就抽在林震南的腮幫子上,將他抽倒在地。
“嘶~!”古明看著都感覺一陣牙酸,坨子下手可是絲毫沒有收手,就那麽一下,古明親眼看見,林震南半邊牙齒混著血水一起吐了出來。
教訓完林震南,坨子又轉過頭來看著古明,說道:“小子,快說!”
古明露出一絲惡意的微笑,說道:“辟邪劍譜第一句,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坨子:“嗯,嗯?你說...必先什麽?”
古明笑道:“必先自宮!”
坨子咆哮道:“小子,你耍我?拿命來!”說著,直接撲了上來。
另一邊,林震南已經驚呆了,含糊不清的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爹嚴令我不得翻看辟邪劍譜,原來是這樣。”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這邊,坨子身形一動,團身向著坐在馬上的古明撲來,手掌曲起成爪行對著古明的肩膀就扣了下來,打算擒住古明,逼問辟邪劍譜的下落。
古明靈魂之力彌漫開來,準確的抓住了坨子的移動軌跡,長劍出鞘,對著他的手就削了過去。
“哼!”坨子自然是不會用肉掌去跟利劍對拚的,手掌收回,腳下一點,就化成一道殘影來到古明的身後,對著他的大穴就點了上去。
古明輕夾馬腹,身下的寶馬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古明回身,再次將長劍遞出,削向坨子的手。
坨子再次變招,圍著古明團團旋轉,時不時就出手對著古明的周身大穴點去。
而古明則仗著能把握住坨子的身形,加上反應快,每次都是簡簡單單的就將坨子逼退,一時間,兩人倒是戰的有來有往。
當然,在外人看來,就是古明在調戲坨子,氣定神閑的坐在馬上,隻用最基礎的劈、削、刺、撩就將自身守的水泄不通,如果進攻,那必然也是能輕易的擊敗坨子的。
古明一邊抵擋著坨子的進攻,一邊調笑著說道:“哎呀呀,坨子,你是沒吃飽嗎,跑得這麽慢!”
圍著古明跑圈累的差點連舌頭都吐出來的坨子咬緊了牙關,雙手如電,連連出手,如今支持他繼續下去的就是守久必失這個理論,只要自己成功一次,就能反敗為勝,成為最後的贏家。
“你別怕啊坨子,其實我的劍很鈍的,平時切個果子都要用鋸的。”
坨子黑著臉,一言不發,他的拐杖已經變成了兩截,在地上靜靜的躺著,走的很安詳。
這就是跟他口中的很鈍的劍碰了一次的下場,那可是用酸棗木心為主材料,加上各種藥水浸泡出來、堅硬程度不下於普通鋼鐵的拐杖,自己花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得到的。
“我說坨子,你年紀這麽大了,而且長得又這麽醜,一定沒有人看得上你吧?說實話,你很適合練辟邪劍譜呢,反正你胯下那東西也用不上不是嗎?”
坨子感覺胯下一涼,一個虎跳脫離戰場,從路邊跳到樹林裡面,這才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古明,防著他抽冷子給自己胯下來上那麽一劍。
古明也不追,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先前坨子表現出來的速度,自己也追不上,將長劍歸鞘,笑盈盈的看著坨子。
坨子看見古明收起長劍,眼中的警惕才消散了一些,問道:“先前你說的,要練辟邪劍譜,必須自宮的話,不是消遣我的?”
古明:“你又不是漂亮的小姑娘,我消遣你幹嘛?”
坨子嘴角一抽,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拐杖,露出一絲心痛的表情,原本以為是個手到擒來的小白兔,一動手才發現,是一個披著兔子皮的老虎。
最關鍵的是,自己以為他在消遣自己,可沒想到人家說的是真的,這就讓這一戰變得完全沒有意義了。
至於古明說的是不是真的,對於一個武功遠超自己的高手(自我感覺),坨子選擇相信他的話,因為他完全沒有必要騙自己,想做什麽,直接將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不是更乾脆?
這邊,古明還在循循善誘:“你想啊,要是辟邪劍譜真的一點後遺症都沒有的話,那林震南怎麽不練?
這可是他家的武功,就算他資質再差,也有資格練的,練個幾十年,怎麽也練出一點名堂了,哪像現在,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個二流貨色。”
一邊,半邊臉腫的跟個球似的,還不停的流口水的林震南聽了古明的話,羞愧的差點沒找條地縫鑽進去,他可是一直自詡武功不弱的,卻沒想到如今被一個小年輕稱之為二流貨色。
古明才不會管林震南怎麽想,反正他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坨子恍惚了一下,覺得古明說的很有道理,但卻不知道他這麽說的目的是什麽,於是沉聲說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直說就是了。”
“是這樣的。”古明笑容滿面的說道:“我不是拿了林震南家的辟邪劍譜嗎,雖然我只是看看,沒想著練,但好歹也是跟他有點瓜葛了,所以我想救下他倆,就算是了結這段因果了。”
坨子眼神一凝,冷厲的說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古明依舊笑呵呵的:“你瞧,我現在心情很好,不想開殺戒,要是你拒絕了,我的心情就會變差。”
古明嚇唬著說道:“心情變差的話,你敢違逆我的話,我就會殺了你,以你的武功和速度,是根本逃不掉的。”
坨子臉色一變,當即點頭說道:“行,我就給你個面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不等古明反應,就地往後面一鑽,就往林子深處逃去,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膽子真小。”古明看著坨子消失的地方嘀咕了一句,然後轉頭看著林震南夫婦,說道:“行了,你們安全了,從現在起,我就跟你們沒關系了。”
說著打馬上前,一劍,就將兩人身上的繩子解開了,然後裝模作樣的伸手,在馬背上一個裝飾用的包裹裡面一掏,將那件袈裟給掏了出來,扔給了林震南。
反正古明已經讓祭壇記下了辟邪劍譜,這件袈裟現在對他而言,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還給林震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林震南拿著袈裟,一臉複雜的看著走的瀟灑的古明消失在林間的小路上,然後將注意力放在寫滿字跡的袈裟上,幽幽的說道:“夫人,你說為夫應不應該練這辟邪劍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