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福一聽,臉上的和氣立時消失,就要過去把人攆走。
再難伺候的客人他都有耐心伺候,獨獨萬府那個小魔星——幾次三番毀他醬醋,還揚言要砸店。
東西扔了都不想賣給這種人。
季妧將他攔了下來。
“開門做生意,跟誰過不去也別跟錢過不去。你討厭他,他還討厭我們呢。可那又怎麽著?他再討厭我們也乾不掉我們,而且還得掏錢來買我們的東西?這樣一想,是不是有點爽。”
老實說,徐來福沒太懂爽點在哪。
不賣給那小魔星,讓他想吃吃不著,不是更爽。
不過季妧說的也有道理,不該跟錢過不去。
而且那小紈絝陰晴不定的,若沒遂願,不定又要帶人來砸店。
“我去招呼他。”
徐來福恢復常態,徑直走到那邊招呼客人。
三泰見季妧又開始忙自己的了,自覺偽裝的很好,放下心來,一隻手攔著後面試圖插隊的人,另一隻手這裡那裡的亂點一通,幾乎把店裡現有的種類買了個遍。
收錢的時候,徐來福終於體會到了季妧所說的那種爽,還特別熱情的跟三泰說了句歡迎下次光臨。
忙到中午,貨全部清完。
特意留了兩包下來,其中一包送給了老饕。
昨天吃了辣鹵的鴨脖後,他幾乎成了代言人,幫著招攬客人不說,還幫著解說,今天更是直接把鄰居親友都介紹了來。
怎麽說也得表表心意。
昨天給他他沒要,今天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允許他推辭了。
老饕提著油紙包歡天喜地走後,另一邊,被捆成粽子的老道士氣的吹胡子瞪眼。
“你都能免費給旁人吃,怎麽就不能給貧道吃,貧道好歹是你們的救命恩人。”
“再說救命恩人,打掉你大牙!”季妧衝他揚了揚拳頭。
老道士縮了縮脖子,又嘴欠的嘀咕了句:“那我還是你倆的月老呢。”
他已經得知了關山和季妧的關系,自覺他倆應該禮遇自己。
結果呢,不就拿了一根鴨脖嘛,她就讓人把自己綁成這樣。
也忒沒良心了。
“你們的三清道祖,知道你在坑蒙拐騙之外,又開展了月老業務嗎?還有,提醒一句,你那不是偷,而是拿。”
最忙的那會兒,一隻手趁亂從縫隙中伸出,在長案上東摸摸西摸摸,然後摸到了一根鴨脖。
尷尬的是,鴨脖的另一端,正好握在季妧手裡。
季妧從盆裡隨便挑了一根,正要斬斷給客人打包,沒成想就釣了個老糊塗魚。
揚聲喊關山,話音方落關山就從後院過來。
老道士絲毫沒發覺危險已經降臨,還躲在別人背後在那一個勁兒的拽鴨脖呢。
結果自然是束手就擒。
老道士笑出一臉褶子:“修道之人行事,怎麽能說是偷呢?居士你善心善意,就當貧道化了個緣……”
季妧哼笑:“我聽說過和尚化緣,可沒聽說過道士化緣。而且你這不是第一回了吧。廚藝比拚那天,如果我沒看錯,人群中數你搶的最歡,還端走了我們一個盤子,是也不是?”
當日她在台上看的清清楚楚,這老道士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穿來梭去,第一輪兩道菜經過他面前時,他一臉不為所動,到第二輪直接就露了虎狼相,等閑沒幾個人搶得過他的,還差點跟人打起來。
“你這道士可真夠六根不淨的。”
老道士面露訕訕:“六根不淨說的是出家人,不是我們道士……”
這會兒又知道自己是道士了。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話吧,莫非你真想剃光頭當和尚?”
老道士一噎:“居士你年紀輕輕,煞氣深重,實在不該、不該……做人何妨善良點。”
季妧若有所思的點頭:“善良啊,那我現在就善良給你看。”
老道士被這話唬了一跳,眼見她一臉不懷好意的走近,還以為真要給自己剃頭,頓時嚇的胡子直抖。
心知求季妧沒用,扭頭去看一旁的關山。
“年輕人,壯士、好漢,萍水相逢就是緣,你好歹念一下舊情呀……”
關山冷臉看了他一眼,絲毫念舊情的跡象都沒有。
老道士氣得跺腳:“你個大男人,就不管管你媳婦啊!世風日下,夫綱不振!我告訴你,娶親當娶賢……”
他不牢騷還好,這幾句話說的,關山直接擰起了眉,冷煞煞的瞧著比季妧還嚇人。
老道士頓時老實了。
季妧走到他跟前,慢條斯理的將最後一個油紙包打開,從裡面拿了個鹵鴨爪出來,在他鼻端晃了晃。
“想吃嗎?”
老道士頓時喜笑顏開:“貧道就知道,居士你是個大善人……”
季妧徐徐搖頭:“我可不是什麽大善人,這天下也沒有白給的餡餅,我可以管你吃飽,甚至是吃夠,但你也要幫我做件事。”
老道士迫不及待的點頭。
點完,又義正言辭的強調:“事先言明,作奸犯科的不乾!”
季妧眯眼笑:“放心,不是作奸犯科,是替天行道。”
狄嶸關在房裡,啃完鴨爪啃鴨脖,啃完鴨脖啃鴨腦殼,還有鹵味拚盤什麽的,直到連打了三個飽嗝,實在咽不下去了,才怏怏不樂的停下。
午飯肯定是不用吃了。
三泰覺得少爺一下子吃了個夠本,癮頭大概過了,明天應該不用去買了。
誰知狄嶸是越吃越上癮,吩咐他明天繼續。
繼續就繼續吧,難得少爺這麽喜歡一樣東西。三泰心想。
吃飽喝足,狄嶸想起這幾天很少見到馬超。
“又去找他親戚了?上回去那個什麽村,不是沒找到?”
三泰提醒他:“少爺,上回不是沒找到,是……我們忙著追你,馬哥根本就沒來得及去找。”
想起那次的經歷,狄嶸胃裡就一陣倒騰。
興致勃勃騎了半日馬,到了黃阪村,剛下馬就踩了一坨狗屎。
一群髒兮兮的孩子指著他嘻嘻哈哈大笑,這對狄嶸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氣的連村都沒進,直接打馬回了鄴陽。
他走了,馬超自然得跟著,所以親戚就沒找成。
狄嶸絲毫不覺得內疚。
那種鬼地方的窮鬼親戚,不要也罷。
不過看馬超挺執著的樣子,到底什麽親戚如此重要?
季秀娥從村裡逛了一圈,回到家,匆忙關上院門。
黃駿才正在院子裡逗狗,抬頭見她驚慌萬狀的樣子,問道:“怎了娘?”
季秀娥煞白著臉,牙咬得咯吱作響:“季牧、季牧他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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