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馳狠瞪著他,一口牙齒仿佛都要咬碎了。他問道:“你就算不爽我,為什麽非得帶她去別鄴?依你的能耐,想欺負我還用得著這麽大費周章?”
“我樂意!”晏衡睨著他。
晏馳咬牙收回目光,不出聲了。
……
李南風回到府裡,金嬤嬤看她腳步輕快,像隻蝴蝶一樣翩然地走來,便笑道:“姑娘什麽事這麽高興?”
李南風道:“還真有喜事!我剛從靖王府回來,靖王妃有喜了!”
金嬤嬤且驚且喜:“那敢情好!”
李南風附和著,就要往李存睿書房去,金嬤嬤忙道:“老爺已經回房了呢,姑娘快進屋!”
李存睿和李夫人在房裡已經聽到了,等李南風進門便問了問究竟,得知是確信也笑起來:“這下老晏不知該樂成什麽樣子了。”
李夫人也笑,又打聽了幾句靖王妃身體狀況,不敢隨便送吃的,便喊了金嬤嬤進來,著送了兩枚平安扣到王府去。
金嬤嬤到了靖王府,把李夫人的祝福轉達了,沈側妃著人送她出來,回到西跨院見晏馳揪著個眉頭在廊下轉圈,便道:“你無事便上沈家去趟,看看你外祖父,順便把這好消息也跟你外祖父說說。
“然後告訴他們,眼下這當口,禮就不必送了,知道就好,禮數什麽的等將來除服再說。”
晏馳沉沉一歎氣,奉命往沈家去。
沈家自沈翼與黃氏當家,晏馳往沈家來的次數也多了些,沈銘山身體尚可,有時還會看看他文章。對塗先生的學問也稱讚不止。
黃氏正在待客,聽說晏馳來了便按下先迎了出來,道:“表弟可有些日子沒來府了,近來身子可大好?”
晏弘晏馳作為靖王兒子,按例也是有敕封的,不過比起宗室子弟要降一等罷了,且按規矩得年滿二十,晏弘如今就已經授了鎮國將軍的銜,而晏馳年歲未夠,所以黃氏仍以家常稱呼待之。
晏馳照實答了話,黃氏便道:“老太爺在園子裡散步,我讓人帶你去。”
晏馳道了聲“勞駕”,去了。
屋裡坐著的程三太太看見了,等黃氏回來,便問道:“是靖王府的馳二爺吧?”
“可不是?”黃氏笑道:“甚有孝心,時常來看望我們老太爺的。”
程三太太微笑。說道:“二爺這病究竟怎麽樣呢?”
“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到了秋冬就容易著涼,您看開了春,多精神一小夥子!”黃氏笑眯眯說道。
晏馳這病歸根結底也就是體質弱了些,放在平常人家當然是了不得的大病症,但王府又是什麽人家呢?什麽好藥辦不到?什麽名醫請不著?好生養護著,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作為表嫂,她當然也還是要端正一下說辭。也有這麽樣的年歲了,萬一就有合適的姑娘能結親呢?
程三太太點頭笑笑,吃起茶來。
黃氏道:“您剛才說的薛家那邊我倒可以去探探口風,不過這婚事成不成,我卻不能打包票。”
“那是自然。”程三太太笑道,“世間婚姻之事,哪裡還有包辦成的道理?”
晏馳在園子裡找到沈銘山,把來意說了。沈銘山表示會意,又問他功課,爺孫倆說了會兒話,擔心他身子勞累,沈銘山便領著他出了園子。
這邊廂也正好遇見沈芙領著程淑往這邊走來。
沈芙因為出嫁當日被晏馳鬧的過門到許家之後過得並不順心,晏馳後來也一直沒見過她,倒沒想到今兒在這裡遇上了。
多少有些尷尬,便別開了臉。
程淑笑道:“這不是馳二爺麽?您來看望沈爺爺麽?”
晏馳見過程淑幾面,但也僅只見過幾面而已,他點了點頭,然後與沈銘山去了上房。
他對任何巴上來套近乎的人都沒有好感,不管男的女的。最好是他不想理人的時候誰也別來理他。
像晏衡那種,更是越早絕跡越好!
晏馳心情真不好,真的。
但他沒想到,告別外祖父出來的時候,他竟然又遇上程淑。
母女倆也是告辭要走——他記得這程三太太是個填房,真是奇了怪了,這半路搭起來的母女居然看著也跟親母女似的。
“馳二爺也回去?”程淑仍舊笑微微地跟他打招呼。
晏馳看著她怪煩的。
明明他心情並不好,還總是上趕著來招他。程家都是這樣的人麽?早前那個程曄是如此,她又是如此。
呵,難怪程曄嫁了人還會被晏衡給氣得到了胎氣,到如今余家連個屁也不敢上靖王府來放!
他點點頭就要走,不過走了兩步他腳一頓,又停下來。
這麽一說他倒想起來了,程家跟晏衡關系好像並不怎地啊……京師這麽多人家,程家還是當年四大世家之一,狐朋狗友一大堆的晏衡唯獨沒跟程家有任何往來。有貓膩?
可別忘了他晏馳是玩宅鬥出身的,他扭頭看了眼程淑,隨後才又緩步上了馬車。
被盯著看過的程淑也有些莫名其妙,傳說王府這位二爺性子陰鷙古怪,寡言少語而且孤僻,她忽而有些後悔起方才跟他打招呼來。
“走吧。”程三太太示意道。
她望著遠走了的王府馬車,轉身點了點頭。
晏馳走了一段,將到王府時,跟侍衛道:“先去二叔府上。”
馬車便又去了二府。
二府裡小姐晏眉正在澆花,見到他來便把花壺放下了。
晏馳道:“你五哥說過幾天去別鄴玩玩,讓我過來叫你們一聲。”
晏眉嘴巴張了張:“五哥為什麽要叫我們去遊玩?而且還是三哥你來傳話?”家裡人都知道他們倆不對盤呀……
提到這個晏馳就憋屈得很, 一張臉壓得更沉。“不要問那麽多,反正你和錦姐兒都得去。”
晏巴便把嘴合上了。
“還有,”晏馳道,“你把程家那個淑姐兒邀上。”
晏眉小嘴兒又張開了:“邀她做什麽?”
晏馳陰寒臉:“你五哥看上她了。”
晏眉一張嘴刹時能直接塞雞蛋了!她那個一天到晚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五哥?……
“但是這事得保密。”晏馳又嚴肅地道,“你五哥素來蠻橫,當面捅破了他指不定惱羞成怒,到時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晏眉提著氣,手壓著胸口連連點了幾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