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的目光當即在這些人身上巡視了一番,隨即就臉色微沉。
這些人中,還有不少是熟人。
就比如那位天屍門太上長老,如今就在這些人當中。
不過除了此人之外,陌都這具煉屍,還有那位古泰,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在看到北河出現後,天屍門太上長老顯然極為驚訝,沒想到北河竟然能夠闖過層層阻礙,出現在此地。
而且從北河出現的地方來看,他竟然是從那處散發出五品烈火的丹爐口衝出來的。這份本事,就算是他也不敢去輕易嘗試。
除了天屍門太上長老之外,北河還看到了張家家主,元羅門門主陸七雄。
不止如此,還有兩位熟人的出現,更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其中一個身著黑色法袍的高大人影,此人他最早見到的時候是在武王宮,當初還有一頭元嬰期的獨角人猿跟在其左右。
第二個,則是一個二十出頭的赤足女子。此女身著一套碧藍色的宮裝長裙,一頭如瀑的黑發肆意的披散在肩頭,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而這位赫然是水靈宮宮主。
此女所在的宗門勢力可是在海域上,那法袍人則來著隴東修域的西北方。這麽遠的距離這兩人都趕來了,不用說經過這些年的時間,廣寒山莊應該的徹底在這片修行大陸上傳開。
除了這五個人之外,剩下的三人中,一個是頭巾包裹著額頭,臉上時刻保持著一抹燦爛笑容的老翁。
還有一個頭髮高高盤起來,面容清冷的少婦。
最後一人則是一個身形極為魁梧,身著一套古銅色盔甲的女子。北河的目光在此女身上著重停留了幾分,因為此女的外貌實在是太過於引人注意了。身形比起陌都而言,也只是矮了半個頭而已,他倒是從未見過如此魁梧壯碩的女人。
在他打量眼前這些人的同時,這些人亦是在打量著他。
而且因為此地的神識可以隨意探開,所以眾人的神識更是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掃來掃去。
當察覺到北河肉身之力的氣息,就堪比元嬰期修士後,這些人才將目光給收了回去。
能夠出現在眼前這個地方的,可以說無一例外,都是這片修行大陸上最頂尖的存在。
也只有他們這種人,才有資格走到此地來。
但讓他們側目的是,北河踏足此地的路徑,竟然是通過那隻燃燒著五品烈火的丹爐,實在是讓人驚訝。
而在看到北河現身,其中的兩人明顯皺起了眉頭。
這二人就是張家家主張少豐,還有元羅門門主陸七雄。
二人都是認識北河的,尤其是張家家主張少豐,對於北河的實力可以說極為清楚。
北河只是張家一位結丹後期的客卿長老,但是如今身上卻散發出了元嬰期的修為波動。
此人暗道,莫非是這幾年中,北河在廣寒山莊內找到了什麽機緣或者奇遇,所以臨陣突破了不成。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來,張少豐就點了點頭。跟數年前比較起來,北河身上的確有著極大的變化。
那就是他的身量挺拔了不少,在三年前的北河,還顯得有些消瘦。
陸七雄看著北河,似乎也極為奇怪,為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北河身上就散發出了堪比元嬰期修士的波動。
區區結丹後期修士,要在三年時間中就進階到元嬰後期,在他看來就算是再天賦異稟,也是不可能的。
除了這二人之外,其余不認識北河人,目光只是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就收了回去。
這其中還包括那法袍人,對方似乎沒有認出他來。
不過那水靈宮宮主,看著北河卻是有些狐疑的樣子。似乎覺得北河有點眼熟,但是仔細想又沒有想起來。
其實這並不奇怪,畢竟當年她和北河只有一面之緣,而且當年的她,以為在她一擊之下,北河就應該斃命了才是,所以直接拂袖離去。但北河卻是詐死,因此躲過了一劫。
眾人在掃視了一圈後,就全都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了頭頂的半空。
至此北河微微松了口氣,他先是掃了一眼四周,就發現他所在的地方,看起來有點像是在一片星空之下。
眾人腳下是一種青色的石頭,鋪成了一片廣場。除了他身後有一個噴著熾熱火焰的大洞之外,四周都空曠無比。
下一息,北河就順著眾人的目光向著頭頂的“星空”看去。
“嘶!”
緊接著他就抽了一口冷氣。
只見在頭頂十丈的高空,竟然懸浮了一物。
那是一面古鏡。
此物足有三丈大小,其整體呈現橢圓形,造型極為古樸。古鏡的邊框還有手柄,看起來就是一隻遊弋了一圈的遊龍。
雖然是一面古鏡,但是鏡面上卻是白茫茫的一片,宛如混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情形跟反射出來的畫面。
“洞心鏡!”
北河心中一驚,他一眼就看出了此物是什麽。
凌煙沒有騙他,在這座脫凡後期修士的行宮中,的確有這件重寶。而且這還是一件超越了脫凡法器層次的寶物。
想來此地聚集了這麽多的元嬰期老怪,就是為了這件寶物而來的。
不過讓他疑惑的是,這些人出現在此地後,竟然矗立在原地並未妄動。按照正常的邏輯來看,應該早就大打出手的爭搶了才是。
事出無常必有妖,這其中應該有什麽貓膩。
北河又看了看前方的眾人,而後他就跟家主張少豐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
這位張家家主看著他含笑示意,於是北河就向著此人所在行去。
現在這種情況,若是能夠跟此人一同,對他來說還是有極大好處的。而且眼下的形勢有些特殊,他希望能夠從此人口中打探一點東西。
當來到張家家主身側,北河便看向此人道:“家主!”
“北長老客氣了。”張少豐微微一笑。
如今周圍的元嬰期老怪全都各自為陣,若是能夠有一位“自己人”,自然是再好不過。
“眼下這是什麽情況。”北河輕聲問到。
張少豐微微一笑:“自然是為了爭奪寶物了。”
“爭奪寶物……”北河有些無語,眾人呆立在此地,可不像是爭奪寶物的樣子。
“北長老竟然能夠走到此地,而且還是從最為危險的五品烈火中穿行過來,實在是不可思議啊。”只聽張少豐道。
“莫非家主等人,是通過其他方式到達此地的不成?”北河問道。
“這座行宮極為龐大,我等能到達此地可不容易,而且的確是通過不同的辦法,沒有誰是從五品烈火中穿行到此地的。”張少豐道。
北河先是有些驚訝,但細想之下他又釋然了。
暗元離火此物是五品火焰,能夠威脅元嬰後期大修士不假,但是邪皇之氣這種東西,卻能夠大大阻隔這種火焰的恐怖高溫。
雖然邪皇石少見,可對這些元嬰期修士來說,要找還是比較容易的。只不過沒有誰知道在此地有暗元離火,所以這些人身上必然不可能有邪皇珠。因此想要穿過熊熊燃燒的五品火焰到達此地,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那為何家主等人,不出手爭奪頭頂的這件寶物呢。另外,不知道此寶又是什麽?”北河道。
“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好了,”張少豐道,“此寶叫做洞心鏡,在數千年前,此物在這片修行大陸上有第一至寶的稱號。據聞此寶可以洞悉古往今來,神通堪稱玄妙詭異。”
“還有這種寶物!”北河故作驚訝,而後道:“難怪不得這麽多人爭搶。”
“當然,這都是傳聞而已。此寶具體是不是有這種神通還不知道。”張少豐道,“此地原本是當年那位脫凡後期修士的行宮,當年的此人,應該就常年盤坐在這片空間。而廣寒山莊覆滅之後,此寶不知何故留在了此地。”
北河抬頭看著頭頂這片宛如星空一樣的空間,陷入了思索。這片空間極為奇異,應該是被脫凡期修士以莫大神通,單獨開辟出來的。
甚至他還能想象到,當年那位脫凡後期修士,常年盤坐在這片星空當中,不時就會有廣寒山莊的修士,前來此地覲見的情形。
就在他如此想到時,又聽張少豐道:“至於為何不取走此寶,自然是因為這東西不好拿了。在此之前有數人都想要將此寶給奪走,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無法撼動絲毫,反而還會被抽去體內的生機。”
“抽去體內的生機?”北河一驚。
此他突然就想起了當年在武王宮的活死人, 身上似乎就被下了某種詛咒,凡是觸碰其身體的修士,體內的生機都會被抽取出來。
再次抬頭看向懸浮在頭頂的那一面洞心鏡,北河摸了摸下巴。如果是那樣的話,也就是這件寶物摸不得了。
“北道友,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取走此寶。”
就在這時,突然間只聽凌煙的聲音,在北河腦海中響起。
“嗯?什麽辦法?”北河吃驚之余回應道。
凌煙乃是通過神識傳音跟他交流,而且此女就在他的體內,神識傳音根本沒有外放,所以就算是元嬰期大修士也聽不到。
“此寶抽取修士體內的生機,會有一個限度,所以不可能持續的,只要達到那個限度之後,就可以拿走了。”凌煙道。
“這……”
北河一時間陷入了遲疑,似乎在思量著凌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