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本以為要在斑斕沙漠中靜等張九娘大半年的時間,但僅僅是一個月過去,他就有所感應一樣,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長老令牌,而後貼在了額頭。
不消多時,他將令牌摘下後,只見他身形從沙漠中衝天而起,向著某個方向掠去。
在這一個月中,他一直在潛心研究那張從夢羅殿中帶出來的陣圖。
當初的他不過凝氣期九重修為,加上得到這張陣圖之後,也沒有時間查看,所以並未看出什麽門道。
如今他已經突破到了化元後期,這些年來更是從未落下過對陣法的鑽研。比起當年,他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提升了不少。
這一個月的時間,北河倒是看出了些許門道。
當年他以為這張陣圖,乃是夢羅殿的護宗大陣陣圖。但是現在,他倒並不這麽覺得。如果他所料不錯,這張陣圖,應該是夢羅殿的構造圖。
而獸皮上銘刻的陣法極為複雜龐大,絕對是他生平所見之最。
即便是以如今他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想要參悟這幅陣圖,也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從局部開始分析,試圖能否找到踏入夢羅殿的突破口,但這一個月來,他卻是一無所獲。
斑斕沙漠中,那條夢羅殿墜毀的地底裂縫,呈現的是狹長的形狀。
要踏入夢羅殿的話,是從裂縫的一端,也就是夢羅殿出入口。
而在裂縫的另外一端,其實也是夢羅殿所在。
但在裂縫深處,卻是一堵銅牆鐵壁,即便是元嬰後期修士,也別想將那處地方給強行破開。古往今來,已經有無數元嬰期修士試過了,但是都一無所獲。
畢竟夢羅殿乃是由脫凡期修士親自修築而成的。
而此次張九娘聯系北河,二人匯合的地方,就是在裂縫的另外一端。
半日後,北河就來到了目的地。
只見在他的前方大地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裂縫,裂縫中還有一縷縷瘴氣彌漫出來。
而此地就是裂縫的另外一端。
北河目光四下一掃,就看到了在前方的半空,有兩個人影。
即便是相隔甚遠,但他還是認出了其中那身著黑色長裙的,正是張九娘。
至於另外一位,便是姚靈了。
對此北河頗為奇怪,張九娘對她這位弟子也著實太好了一些,走到哪裡姚靈都跟隨左右。
北河法力鼓動,向著前方半空的兩人疾馳而去。不多時就來到了張九娘二人的面前。
當初他跟此女,是在諸多隴東修域修士的追殺下分別的,半年過去,張九娘跟當初分別時的情形沒有什麽不同。
這時的她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就連一雙瞳孔亦是如此,使得她的容貌看起來有些詭異。
看來當初受到元嬰期修士一擊,給張九娘造成了極大的麻煩,這種詭異的傷勢不是短時間能夠恢復的。而這,也是張九娘必須要踏入夢羅殿的原因。
此時北河也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手段,才能給此女帶來這種創傷。
當然,這種問題對方不說,他也不好去過問。
於是就聽他看向張九娘含笑道:“張長老,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聽到他的話,張九娘臉上古井無波,“你倒是比我想象中來得早。” “北某也是在一個月前才趕到此地的。”
語罷又聽他道:“倒是沒想到張長老也來的這麽早。”
“早一點來終歸會好一些,到時候也不用匆忙趕路。”
“這倒也是。”北河點頭,而後他將目光看向了前方的裂縫,並道:“張長老讓北某來此地,莫非是我等要踏入夢羅殿的地方,就是在前方嗎。”
“不錯。”張九娘點頭。
得到此女的答覆,北河有些怪異,“夢羅殿的出入口只有一處,而且只能每隔三年,凝氣期修士通行。前方所在的地方,應該是銅牆鐵壁,即便是元嬰期修士都無法打開吧。”
“以暴力手段,的確行不通,不過這一次我等可以取巧。”
“哦?”北河眼中訝然浮現,而後道:“既如此,那我等現在就行動吧。”
“既然都到起了,現在動手也可以。”張九娘道。
“對了,在前方的裂縫中,空間結構不會不穩固吧?”北河問道。
“放心,夢羅殿出入口空間結構脆弱,是因為那座大陣的原因,在此地空間結構是幾位穩固的。”
“那就好。”北河松了口氣。
而後就見三人身形一動,向著前方的裂縫掠去,最終消失在了裂縫內充斥的瘴氣中。
……
與此同時,在斑斕沙漠邊沿位置,有一行人正向著沙漠中心疾馳而來。
仔細一看,這一行有四人。
五人中以兩人為首,一個是身著法袍的男子,而還有一個,竟然是一尊三丈高,渾身長滿了黑色毛發的獨角巨猿。
若是北河在此地,必然就會認出,那法袍人正是他第一次踏入武王宮時,所遇到的那位元嬰期修士。
當初也是因為此人,還有那隻獨角巨猿,伏陀城才會遭遇到獸潮的攻擊。
在這兩位的身側,有一個頭髮花白,扎著一根根麻花辮子的矮小老者。
這老者看起來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不過一雙眼睛卻頗為深邃。
而這位,竟然是當初在天門會上給了北河陣法心得的吳振子。
至於最後一人,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馬臉青年。
跟前幾人不同的是,這馬臉青年身上散發出來的修為波動,只有化元中期。
“幾位長老,那座夢羅殿就在前面了。”
就在這時,馬臉青年看向身側的人人恭敬開口道。
在他身側的這三位,可是名號響當當的存在。
為首的兩位元嬰期修士不必說,二人修為通天,且身居高位,是平日裡他根本就不可能見到的大人物。
而那身著紅袍的吳振子,乃是陣法一道上的大師。單憑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此人就可以跟尋常的元嬰期修士平起平坐。
“夢羅殿……老夫倒是有些興趣。”只聽吳振子開口。
此人話音落下後,馬臉青年便接著道:“當年晚輩用了些手段,頂替了一個西島修域上小家族的少主,踏入了其中。晚輩可以確信,這夢羅殿是一股遠古勢力,當年有脫凡期修士坐鎮。”
“自從沒有脫凡期修士後,以往這種巨無霸一般的宗門,就全部凋零了,在我隴東修域上,這種沒落的遠古宗門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這些年,諸多的遠古宗門都被我隴東修域給想法設法的掏乾淨了。這夢羅殿既然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使得高階修士無法踏入其中,那麽想必保存應該極為完整,說不定其中就有脫凡期修士留下的寶物。”吳振子道。
此人話音落下後,就聽為首的法袍人低沉開口:“這一次就勞煩吳道友了,想來以吳道友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應該能夠將那地方給打開。”
“方前輩倒是看得起老夫,”吳振子打了個哈哈,“那夢羅殿乃是遠古宗門,老夫只能說竭盡所能。可就跟我隴東修域上一些封印到現在的遠古宗門一樣,即便是我等手段盡展,依然無法打開。所以能不能開啟那夢羅殿,老夫還不敢保證。”
“這是自然。”法袍人影點了點頭,對此似是理解。
而眾人交流的過程中,那獨角巨猿始終默不作聲,對於眾人的討論毫不關心的樣子。
以這兩人的速度,不消多時,他們就來到了斑斕沙漠中心, 並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一條巨大的裂縫。
至此四人腳步一頓,為首法袍人看向前方的裂縫,露出了一抹感興趣之色。
而那獨角巨猿,則眼中有著異色浮現。
當馬臉青年看到前方的裂縫,神色一喜,這地方他三十年前可是來過一次。並且混在諸多西島修域的凝氣期修士中,踏入過其中。
當然,那個時候的他,也只有凝氣期的修為。
這時就聽此人道:“按照估算,應該還有半年,這夢羅殿的大陣才會蟄伏,到時候凝氣期修士才能夠通行。而在裂縫之外,空間結構脆弱,若是有高階修士踏足,可能引起空調坍塌。”
“無妨,老夫先去看看。”只聽吳振子道。
話音落下後,他便向著前方疾馳而去,最終來到了裂縫之前站定。
在他身後,三人也跟了上來。
這時吳振子看著前方的裂縫捋了捋胡須,而後他翻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隻木製的傀儡。這隻傀儡有著一對翅膀,看起來宛如一隻古怪的飛禽。
吳振子將此物一拋,而後這隻飛禽就雙翅一振,向著前方的裂縫疾馳而去,並消失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