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相親啟。信封上面的四個大字讓本有些發愣的葉相瞬間就回神了,葉相顫抖的打開了這封信,看到上面熟悉的筆跡便知道這就是父親親筆寫的。只見上面寫道:
兒子,對不起。請原諒我這一次的自私。你知道的爸爸一直都是那麽強硬的一個人。我也相信完全繼承了我強硬性格的你是能從這件事情中走出來的。這封信就不要給你媽看了,也不要讓你媽知道,就讓她恨我吧。
小子,今後你就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了,照顧好媽媽。真的有些不舍啊,我還沒有親眼看到你成家,我還沒有親手抱過我的孫子。今後你的人生軌跡裡就不會再有我的身影了。
爸爸這麽強壯的身體竟然得了這麽個病,呵呵‘尿毒症’。爸爸得了一個像咱們這樣的家,不能得也得不起的病。
我不信命運,我也從小就一直告訴你命運沒什麽可信的,只要相信自己就好。可是自我,從咱們家走的那一刻起開始,我相信命運了。這就是我的命運吧,沒有信仰讓我可以無畏的去面對病魔。可是我卻沒有勇氣去面對你和你的媽媽。
兒子,爸爸錯了。不要放棄信仰,你也嘗試著去信一些東西吧。信仰不能給你帶來物質上的滿足,可它卻能讓你在挫折時找到勇氣,在迷茫時找到方向。
爸爸這次選擇獨自和病魔同歸於盡,並不是我有多偉大或是我有多自私。我這樣的選擇完全是我強硬的大男子主義讓我這麽選擇的。我不能接受我在咱們家成為一個家庭的拖累。
可是在我決定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在怎麽強硬的大男子主義也被你擊敗了。我真的不想,讓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是,我演的那出戲的樣子。
哈哈,看到你憤怒的樣子仿佛又看到年輕的自己了。那個‘陳姨’精彩吧。哈哈,那不過是我從一個KTV找的陪酒小姐而已。雖然看到你受傷爸爸很心疼,但是能看到你真男人的這一面爸爸也很欣慰。可是以後還是少一些憤怒吧,他不能讓你理智思考,他只會衝昏你的頭腦。
馬上就要二十歲了。爸爸相信也已經看到,你能撐起這個家。記得以後好好照顧媽媽,永別了我的兒子。
你是爸爸這一生最大的驕傲。
葉相看著手中這封簡短的信件,早就已經泣不成聲了。全明白了,為什麽爸爸突然性情大變,為什麽爸爸全然無理的不顧一切和最後不告而別。自己當時做了什麽?
自己除了憤怒還有什麽?也是自己給了母親離婚的勇氣。照顧好媽媽,媽媽呢?葉相全部的愧疚化成了一個耳光。
'啪'葉相自己給自己一個耳光。愧疚沒有讓他留哪怕一絲的力氣。
陳龍超看到想攔住也已經晚了,可是陳龍超還是急忙上前拉住了葉相。
“葉先生,葉先生。您先激動。”陳龍超一邊說一邊給張博使眼色。
兩個人拉住了泣不成聲的葉相,陳龍超又急忙道:“葉先生,葉間尋先生現在正在搶救,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這一句話就拉回了已經行走在精神崩潰邊緣的葉相。
“什麽?”一聲似乎是野獸的怒吼,葉相抬起了頭。通紅的眼睛望著眼前的警察,這個眼神竟然和第一次看陳姨的那個眼神如此的相似。
已經有多年辦案經驗,見過生死無數的陳龍超警官,在看到這個眼神的時候竟然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葉先生,您先別激動,您聽我跟您說。”陳龍超盡量委婉的語氣說道。
‘呼,呼,呼’急速而沉重的喘息聲能聽出,葉相在努力的平複。
“是這樣的昨天下午我們接到報案,市裡XX旅館有人服毒自殺。我們出警趕到的時候人已經送往醫院了。”陳龍超語氣平緩的說道。
“服毒自殺?”葉相打斷了陳龍超。
“是的,我們收集現場的證物時,看到了這封信和一些物品。經過核實我們才知道,這是您的父親葉間尋先生。我們接著趕到醫院,經過詢問和醫院的檢查,證實您父親服食的百草枯為假藥。雖然對身體有一定的損傷但不足以致命,可是您父親本身患有比較嚴重的尿毒症,院方給的意見是需要長期住院治療。”陳龍超吧事情的全部經過告訴了葉相。
“我爸現在在哪?我爸現在在哪?”葉相急切的問道。
“葉先生,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帶您去見一下葉間尋先生。”看出了葉相的焦急陳龍超也是趕忙的答道。
“走走,我們現在就走。“葉相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就準備出發。
陳龍超趕忙阻止道:“葉先生,您現在的精神狀態還是別自己開車了,您還是做我們的車去吧。”
葉相一愣,隨即吧車鑰匙扔下還一個勁的催促:“咱們快走吧。”
在葉相的催促聲中警車還是到了市裡的醫院。現在已經將近夜裡兩點了,醫院裡面非常寂靜。陳,張兩位警察帶著葉相來到了葉間尋的病房。
看著面色蒼白的父親躺在病床上,葉相轉身向兩位警察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謝謝兩位,今天讓你們辛苦了。”
後面的小警察張博有些手足無措,前面的陳龍超卻非常淡定的說道:“等明天的主治大夫來了,您在和他們交接一下。您這邊的事完了我們也就該回去了。”
葉相用力握了握兩位警察的手感激的說道;“兩位警官,道謝的話我就不說了。如果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兩位了。”
陳龍超笑道:“葉先生客氣了,沒什麽事我們就回所裡了。”
兩位警官也沒把這個年輕人說的報答的承諾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兩位不知道的是,就在不久的將來葉相真的就把他二人從死神手裡生生的搶了回來。這是後話咱先不說。
葉相送走了兩位警官,回到父親病房。看著父親蒼白的臉色和均勻的呼吸。葉相沒有哭、他告訴自己要堅強,父親還活著,還活著就還有希望。
葉相就這樣一直守在父親床邊。直到第天上午十點多葉間尋才醒來,葉間尋虛弱的睜開眼睛,模糊的意識還停留在昨天喝完農藥倒下的記憶。
“爸,您醒了啊。”葉相輕柔的說道。
只是輕柔的一聲,葉間尋眼睛立即睜開了。看著床邊說話的兒子眼中滿是震驚嘴裡喃喃道;“這,這。”
“爸,您怎麽能這麽做呢。為了瞧個病您就放棄了咱們家嗎?”葉相狠命的不讓眼淚落下的道。
“我怎麽沒死?不可能啊?我怎麽沒死?”葉間尋有些神神叨叨的說道。
“爸您不要這樣,得病沒什麽大不了的。咱們慢慢治”葉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間尋打斷。
“治什麽治?你知道這病需要花多少錢嗎?”葉間尋說著就要去拔插在手上輸液的針管。
葉相趕忙上前阻止,葉間尋現在大病渾身虛弱,葉相很容易就阻止了。
“爸您聽我說,咱”葉相一邊阻止一邊勸道。
葉間尋繼續的打斷說道:“我不聽,這病我不治。”
在父親床頭這幾個小時葉相想了很多,現在的這種情況葉相完全預料到了。葉相只是平靜的說了六個字,就讓抗爭激烈的葉間尋安安靜靜的躺在了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