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識,是一個獨立的人格。憑什麽要是另一個人?
陶弘景終於轉過頭,看著吳濱葉。然後輕輕搖搖頭,笑了。
“這急躁的性子,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七籙真人級的肉身,我還看不。更何況,你是我,我是你。你我本是一體,說什麽吞並和佔據呢?”
吳濱葉冷笑:“哼!算是同一個人。有了獨立的思維、不一樣的人格,那也不一樣了。”
不是這樣的……
陶弘景搖搖頭:“你說的並不完全正確。前世、今生,轉世、輪回,這其隱藏著巨大的承負(因果)和玄奧。我沒參透,現在的你更不可能明白。我說了,你也不懂。但,絕不會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你看。那邊好像在下雨。”陶弘景突然伸手指著前方。
吳濱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遠處一座山峰頂部聚集著的雲團,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灰黑色的烏雲。此時此刻,確實正在往下嘩啦啦的降雨,雨水落入山林之。
很快,雨停了。
陣陣白色的濃霧,從濕漉漉的山林草叢之升騰起來,嫋嫋升。聚集成朦朧的霧氣,籠罩著那座山峰。
很快,其有些霧氣又漸漸升,融入了雲層之……
這一切,當然現實世界之的要快。很顯然,這應該是陶弘景弄出來的。有著某種隱含的深意。
吳濱葉看得似懂非懂,仿佛有所明悟。但因為對陶弘景的不滿,當然不願意和他討論什麽。
不過,陶弘景則是自言自語的開口說話了。
“你看,雲變成雨,雨落下變成水,水化為霧,霧最終還是變成雲。你說,它們究竟是同一種東西呢?還是不同的?或許從不同的角度來看,會得到不同的答案吧。但雨生於雲,經歷諸多,最終還是還原為雲。這其的過程,便是輪回。”
他的聲音很飄渺空靈,仿佛在講述著世間大道!
吳濱葉心有所感,但表面依然是冷笑不屑:“什麽狗屁歪理邪說,不知所謂。本座不想與你多說。”
說著,他站起身來,轉身想走。不打算再理會對方。剛走到剛才那棵有些枯萎的老樹旁邊。
呼……嗖!
背後突然響起一陣風聲,仿佛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
吳濱葉猛然回頭,看到一個影子朝自己飛來,他靈敏的伸手穩穩當當接住了——是一把砍柴刀。一尺多長,看起來鏽跡斑斑,和陶弘景手的那把形狀一樣。
“再陪我砍一會兒柴吧?如何?反正這裡的時間,和現實的世界不一樣。不管你待著這裡多久,外面的時間都沒有太大變化。”
陶弘景一邊笑著說,一邊朝他揚了揚手裡的砍柴刀。
吳濱葉其實很想拒絕,很想把手裡的柴刀直接扔地扭頭走……但不知道為什麽,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於是,陶弘景走了過來,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農一樣教導他。
“你看,劈柴這件事情,也有竅門的。首先,胳膊、手肘、虎口要在一條直線。借助腰部的力量,渾身一體……”
哢嚓,哢嚓!
柴刀砍在樹枝,砍斷之後,簌簌落地。
吳濱葉看著陶弘景揮舞柴刀的動作,仿佛其蘊含著某種道韻。想要捕捉,卻一閃而逝。他也學著對方的樣子,揮舞柴刀,劈砍這棵乾枯大樹的枝乾。
哢嚓,哢嚓……
砍柴的聲音在還沒有神宵萬福宮的大茅峰之巔,顯得非常的清晰。
陶弘景一邊砍柴,一邊說話。
“你看,我們砍掉了這棵大樹的一些分叉和枝乾作為柴火燒掉。
其實也有修剪的作用,它不但不會受到傷害,反而主乾還有重新恢復生機的機會。而且,即使被砍掉了枝椏,外形看起來完全發生了變化。你難道說,這不是同一棵樹了麽?”“還有,你看我們腳下的草地。一歲一枯榮。春天發芽、夏日茁壯、秋季枯萎、冬天則是重新變成種子,藏在泥土深處。來年重新發芽,春夏秋冬、枯榮有序。你說,這難道不是同一顆草麽?”
哼!
吳濱葉鼻子裡面發成冷哼,臉冷笑:“你不過是想用你那套歪理邪說,來對我洗腦罷了。你是你,我是我。你是陶弘景,我是吳濱葉,我們不是一個人。”
“你總會明白的, 不急。”
陶弘景氣定神閑,似乎並沒有因為吳濱葉而不淡定。
一老一少,這樣在那兒砍柴、砍樹枝……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這棵老樹的枝椏全都被吳濱葉和陶弘景兩人給砍伐乾淨了。剩下一根光禿禿的主幹了。
而神的是,不知道為什麽,那鏽跡斑斑的砍柴刀居然在這個過程之重新變得嶄新鋒利起來了。
哐當!
吳濱葉將手裡的砍柴刀丟在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被封印了法力,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這麽高強度的勞動,算他身強體壯,也有些疲憊了。
“如果不想現在對我動手的話,那麽趕緊送我出去!本座剛剛晉級七籙真人,要去和老頭子聊聊。沒工夫和你在這兒說些虛頭巴腦的廢話。”
吳濱葉依然態度冷淡。
陶弘景也坐了下來,把脖子面那條毛巾解了下來,擦了擦汗水——真的像是一個田間地頭的普通老農一般。
他笑眯眯地看著吳濱葉:“我還以為,你會再等很長時間,才願意提高修為晉級呢。我預想的要快。而且你的終真神通,很不錯,很不錯!”
陶弘景接連說了兩次“很不錯”——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修為境界,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說明的確是非同凡響了!
“來,我們一起來研究一番。說不定,對你有些好處呢。這一點,你總不會拒絕的吧?”
說著,陶弘景也不等吳濱葉回答,朝著他隔空伸手一抓。
呼!
霹靂哢嚓。
一陣雷霆電光的聲音,伴隨耀眼的光芒。一條雷電龍影從吳濱葉體內被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