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體貼地搬了張椅子過來,耿波看著傷痕累累的五人伸了個懶腰。
“把他們四個抬走。”耿波指了指除程青青以外的四人。
不管他們知道內情也好不知道也好,有程青青一個人就夠了。
“對了,把那個童大扔糞坑裡,他的嘴巴還不夠臭。”
耿波把椅子挪了挪,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程青青。
“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我不會浪費力氣去折磨你。”
“我這個人其實什麽都好,有什麽東西也都可以跟兄弟們分享,唯有一個讓我頭疼的缺點,就是太好色了。”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看來這輩子是改不掉了,剛才那個叫童大的罵了我的女人,那我就讓他喝糞水。”
“我已經說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還要怎麽樣?”程青青雙眼血紅的瞪著耿波,他覺得這人有些神經質。
“別生氣嘛,我只是跟你聊聊天。”耿波一臉人畜無害的笑著。
“秦掌櫃是不是很漂亮?呵,咱們都是男人,我能理解。”
“女人是我的逆鱗,有人打我女人的主意,那我就會禮尚往來也打他女人的主意。”
“聽說你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和一個12歲的女兒?”
聽到這裡原本沉默不語的程青青突然發瘋似的站了起來,只是很快又被按回了地上。
“姓耿的,有種你就衝我來,禍不及家人,你有沒有江湖道義!”
“我又不是江湖中人。”耿波陶了陶耳洞,樣子有些痞賴。
“放心我又不是畜生,我原本只是想請她們來跟你說說話,不過很可惜她們人不在了。”
“你把她們怎麽了?姓耿的你要敢動她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程青青眼神凶狠得像頭狼。
“別瞪了,眼睛能殺人的話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我現在隻給你一次機會,跟我合作說出幕後主使人,要麽你的妻子跟女兒下去一起陪你,當然在這之前我會讓人折磨她們一番。”
“比如給我手底下的人玩玩,要不賣麗春院也可以,聽說是揚州城最熱鬧的你應該不陌生。”
程青青安靜了下來,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耿波。
“嘿嘿,差點上了你的當,你根本不知道我妻子跟女兒來哪裡。”
“是嗎?那你大可以賭上一把,揚州知府宋經義我也認識。”
“你……”程青青震驚得渾身一抖。
耿波從他的眼神看出來賭對了,沒想到自己隨便一炸就成功了。
“你覺得你死之後,你的妻子女兒會怎麽樣?”
程青青依舊沉默,顯然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第一種宋知府是個重情義的人,會給一筆錢讓她們後半生衣食無憂。”
“第二種宋知府是個冷漠的人,她們母女會被他無情的趕到街上,從此流浪街頭。”
“第三種宋知府是個無恥的畜生,你搞砸了他的事,他就拿她們母女泄憤,最後淪為他的禁臠。”
隨著耿波的一一舉列,程青青渾身顫抖,他太了解宋經義是什麽人了,絕對會是第三種,可笑的是自己該在這裡為他保密。
“我說,我全都說,我只有一個要求,幫我把她們母女就出來。”程青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有派人一直監視他……”程青青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
耿波走出昏暗的地窖,
看了看外面已經全黑的天。 “詹連長,你帶人潛進宋經義的府裡中把人救出來,狄班長,你安排兩個人去盯著曹家,看他們有什麽舉動。”耿波揉了揉有些痛的腦袋。
這件事居然牽連進了曹家,事情變得有些棘手,難道是康熙要提前動手,以此為撤藩的借口?
不對,真要是這樣他們大可在江寧的時候就動手,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叫青幫出面?
思來想去耿波還是覺得最大的可能是:因為自己大批量的拋售廉價商品,觸碰了他們的利益,想要以此整垮秦氏商行,這也符合開始青幫提出的要代理所有商品要求。
“老爺你回來啦。”丫鬟打扮的女子笑著走上前。
“夫人呢?”宋經義狐疑的看著她。
這丫鬟是自己內人的貼身丫鬟,如今不在她身邊服侍,反而在這等自己,必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宋經義見她眼神有些慌亂,更加肯定了自己想法,於是加重了語氣。
“我問你夫人呢?”
宋經義怎麽說也是個知府,這一發火官威也顯露了出來。
“夫人……夫人她……”丫鬟支支吾吾,向身後看了一眼。
“真是放肆!”宋經義哪裡還不明白,急忙向後院走去。”
後院東南角有座空閑的屋子,平時少有人打理,房子看上有些破舊,
“打死你個勾引男人的娼婦,我打死你!”婦人的聲音尖銳,顯然火氣很大。
“不要打我娘親,不要打我娘親。”聲音能聽出來時個女孩兒。
“還有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小小年紀就一副狐媚相,我打……”婦人語氣加重。
“夫人,不要打我女兒,我沒有勾引你家老爺。 ”
“你還狡辯,都接到府上來住了,瞧瞧老爺看你的樣子,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真沒有!”
“告訴你,想進我送宋家做妾,門都沒有!”
女人的哭泣聲,女子的咒罵聲,自己女孩的哀求聲混雜在一起。
“他宋經義當初還是個落魄書生的時候,要沒我董家接濟能有今天,想來了母女通吃癡心妄想!”這罵人的潑婦氣不過,手中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
站在房門外聽了一會的宋經義眼眶冒火,本來今天就在外面受了一肚子窩囊氣,這會聽到董氏的言語刺激立馬爆發了出來。
哐當……
“老……”
啪啪啪,宋經義踢而入,甩手就是幾個耳光。
“我讓你做賤,我讓你多嘴!”
董氏被接連幾個耳光打得有點懵,待反應過來後也撒潑了起來。
怨恨的衝過去,十指成爪的抓撓撕扯,哪裡還有身為貴婦的形象,跟市井上的罵街潑婦沒什麽兩樣。
這宋經義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加上長期沉迷酒色,早被掏空了身子,一時間竟然不是個女子的對手。
“夠啦!”宋經義大吼一聲,臉上多了幾道血痕,樣子頗為狼狽。
“宋經義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也不想想你最落魄的時候是誰跟了你……”董氏也不動手了,一邊哭一邊碎念著往事。
當初宋經義確實是個落魄書生,連上京趕考的路費都沒有,而當時的董氏還是個富商千金,不顧家中反對嫁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