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之城，翼龍在天空，借著雲層的掩護靠近後山，並在碧綠一片的密林中停歇，女巫普羅艾米站在翼龍後背，利用秘法侵入翼龍瞳孔——雙瞳轉換，只見翼龍的瞳孔內側多出類似人眼的眼珠子，也就是說，翼龍能看到的畫面，身為人族的普羅艾米也能看到。

她認真觀察，一寸一寸都不放過。

到底是老牌的女巫，心思細膩，很快發現希望之城中似乎有些不對勁，好像隱藏了什麽似的，但又刺探不出來，因為巨魔依舊很猖狂放肆，跟精靈不和，矮人依舊愛喝酒打盹，德魯伊依舊很擔心，他們跟人類的關系談不上不好也不是特別好，就是一種作戰默契。

她無法從其他種族的身上窺伺到三城人類的秘密——也就是那個秦魚的秘密。

普羅艾米皺著眉，又不敢靠太近，因為城中有先知跟拜厄，她沒有把握能瞞過這兩個老東西。

“不過那個秦魚似乎不在城中。”

普羅艾米偵查了下，卻一直無法確定，她沒留意到自己身後的閃避山出現了一道陰影。

等她反應過來，翼龍趴下了，睡著了，而她自己剛拿出法杖要發動魔法，卻發現自己的咒語...無效。

這怎麽可能！

普羅艾米震驚中，也才看到對面多了兩個女人，一個白袍極地的女精靈，一個長得特別綽約又清美但穿一身黑氣質感覺特別不正派的女人類。

法伊大人好像是說過那個女巫師不是正經人，心腸比他們還黑。

那麽眼前兩人肯定是水精靈先知跟人類女巫秦魚。

目光一對，普羅艾米知道自己不是對手，試圖說幾句話拖延時間，但那不正經女巫一抬手，都沒綠光，普羅艾米眉心就被一條纖細的綠禾穿透了。

從地下生到豎立爆發突刺，也就一刹那的時間。

速度...比從前快了十幾倍。

這已經很可怕了。

先知心裡驚疑不定，她一開始認定秦魚是東方修煉體系的，只是跟自己一樣被壓製了修真手段，對西方魔法的理解跟運用不會有太大的深度，比如她花了八百年也就這個境界，但顯然...秦魚這個不對勁。

時間太短，成長太快，堪比西方文明下庇護的超級魔法系天才。

是因為體質嗎?

但先知深刻知道，體質只能影響魔法力的吸收跟運用，關於魔法原理參悟，初期靠對自然親和力，後期卻絕對拚腦力悟性。

所以...這個秦魚應該屬於體質過硬，領悟力更變態的全能型天才。

這種人，不知道修真境界又有多厲害。

黃金壁如果知道先知所想，一定會翻白眼。

——她沒境界的，修真境界為0，不，應該說是-1，因為她崇洋媚外去了。

不過眼下...普羅艾米倒地了，死了，秦魚殺得談乾脆了，先知有些驚訝。

“明天哈迪斯他們就到了，直接決戰，沒時間處理她，乾掉一了百了。”

秦魚滿不在乎，拿起普羅艾米的法杖把玩了下，又說:“何況她也必須死，不然哪來新的普羅艾米回到亞利羅勒城。”

先知挑眉，秒懂秦魚的目的。

“你想裝扮成她的樣子混進去?”先知詢問，這倒是好辦法，而她也猜測眼前人估計有易容的手段，或許是魔法，或許是...

“是。”秦魚承認了，但是表情微妙，“但不是我，是你。”

先知一怔。

易容是可以易容的，材料在這個世界都可以找到，加上秦魚跟先知都有魔法能力，稍作遮掩即可。

可目的是什麽呢?

讓先知混進去然後看準時機乾掉什麽人?

先知自問乾不掉法伊，

但也許可以找機會乾掉小種族的首領。然而這對整個戰事也沒有重要的推進作用吧。

先知思慮了下，忽說:“普羅艾米是馴龍者，你要我假扮成她，既是替換身份，看來是想用這個身份來達成什麽目的?”

她瞧著秦魚，詢問:“比如那些翼龍?”

秦魚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指著邊上趴著的那頭翼龍，“它的額角長得跟其他翼龍不一樣，對吧。”

先知好像想到了什麽，“這是翼龍群的頭領，有領袖之能，普羅艾米駕馭翼龍群的方式大概是通過駕馭它，然後它再去領導其他翼龍來實現，這樣最高效省力。你是想讓我駕馭這頭翼龍頭領?抱歉，雖然我是水精靈先知，但目前並不會這項能力。”

“我知道你不會。”秦魚說。

先知反問，略有期待，“你會?”

秦魚:“我會很多指令，但也只能催眠這頭翼龍聽從一個指令，所以這一個指令你必須學會，並在合適的時機用出來。”

先知幾乎秒懂，“攻擊指令?”

秦魚微笑，走到翼龍前面，手掌放在它頭頂，過了一會，它睜開龍瞳，還沒做出什麽反應就對上秦魚的雙目。

碧綠幽深而螺旋，那一圈圈的詭秘漣漪仿佛進入靈魂深處....

翼龍安靜了， 乖巧了。

暗暗猜測這是秦魚掌握特殊秘法的先知歎為觀止，正以為得花一些時間才能弄好易容手段，結果秦魚直接拿出已經做好的易容面具。

先知:“?所以你這是...”

秦魚微笑，“她大晚上來，我就不能大晚上去?昨晚我就出關了，順便去給她做了一個臉模，噥，就這個。”

先知看了下，很精致了，栩栩如生，看起來就跟真的人皮面具似的。

“不錯，這路數可期。”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露出微妙相似的表情。

——我仿佛看到女天選者的正確打開方式。

——心黑才是王道。

在先知騎著翼龍離開後，黃金壁上線感慨。

秦魚不置可否，“翼龍群只是必須處理但非主要的一部分，重點還在三大君王，看著辦，明天有得忙了。”

她伸了一個懶腰，而後遙望東方。

他們會在明天早上幾點到呢?

————————

答案是早上八點五十分。

天地之中，若有一隻眼，它大概已經見到了草原上的風煙，滾滾洶湧，澎湃凶猛，希望之城前面是廣闊無比的泣血平原，正是冬過漸春的時候，絨草還未萌芽，氣溫還未回暖。

春寒料削，北風凌冽，這隻眼可以越過護城河見到遠方的警哨烽火點燃，但城中無人及時吹響敵襲號角。

反而是草原之上的獸人帝國大軍先吹響了撩長的號角，從那一端，直接到達這一端，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到，撕裂了這片歷史久遠的廣闊草原的寧靜，也襯托了屹立在前方的希望之城如何死寂。

“怎麽這麽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