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已經拿出了丹藥跟藥膏以及紗布,直接上手了,也不說話。
這人也是奇葩,正經時談笑多為撩撥,不正經行為時卻又顯得認真嚴肅,毫無旖旎之感。
大師兄是正人君子,既管不住小師妹,又沒法嚴厲訓斥,也只能冷若磐石一般任由她上藥。
眾人一時也沉默,顧自忙事或者修煉。
安靜中,有聽到秦魚問了第五刀翎。
“這是軟雲蕙之毒,師兄遇到了千面蜘蛛?”
“不認得是不是,只知道那蜘蛛腦袋上的確有密密麻麻的小面孔。”
“那就是了,千面蜘蛛喜歡吃蜜蜂,那些毒蜂怕是被它吃了不少,燕雲海如何了?”
“死了。”
“此人厲害,師兄內耗不小,傷勢不輕,還中了毒,卻死撐著不說,你們男人偶爾也學學女人示弱於人不好麽?”
她這話不鹹不淡的,溫軟又認真,知性穩重,真真有幾分威嚴似的,卻又帶著幾分江南纖儂的調調,聽著酥軟。
第五刀翎瞥了她一下,只見她靠近來給他上藥驅毒包扎,香氣淡來,馥韻撩骨,便閉上眼調整內息,且淡道:“若像你那般,我道心已炸。”
好像有點嫌棄她。
贏若若小心覷了下那邊的兩位師兄師姐,忍不住想了下自家青丘師姐往日羸弱嬌柔的模樣,時而會跟方師姐第五師兄撒嬌
若是第五師兄也這樣
她忍不住寒毛直立。
被嫌棄的秦魚倒也不惱,眼簾微抬,“道心那麽容易炸的麽?不如我再問一個問題,看看師兄你會不會原地爆炸。”
第五刀翎皺眉,正想讓她閉嘴。
秦魚:“師兄你身上皮膚這麽白,平時有保養嗎?”
噗!
正在喝藥的白澤噴了,正在吃丹藥的納青忻也嗆了下。
方有容看了一眼第五刀翎。
隻瞧見後者忽明忽暗的臉色,最終,她開口。
“我也挺白的,你要不要也幫我看看?”
“假如青丘師妹你這麽閑的話。”
不冷不熱,很尋常的語氣。
秦魚愣是打了一個哆嗦,迅速包扎好,再扔出一件外袍蓋住第五刀翎的腦袋跟身體,接著在邊上盤腿坐著,一副自己消耗不小得認真恢復的樣子。
嬌嬌也乖乖窩在她腿上,拿出了一個蘋果,噶擦,噶擦,大口大口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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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高溫一過,溫度好了許多,可堪忍受,眾人收了隱遁土木屋子陣法跟法寶,開始行路。
“按天藏境的指示,這次四部之賽的舉辦地點在芙蕖沙海的寥落之城,但寥落之城在芙蕖沙海中部之地,素有戰場之疆的名號,雖不比戰場遺跡凶險,但戰場遺跡中也會有些凶物外出,在寥落之城地域附近,所以我們越靠近就越凶險,但越早到就越安全。”
因為他們都熟知天藏境的尿性,真正考試之前其實還有一層考核,能活著到寥落之城才行,而這路上自有艱難險阻,其中自然有芙蕖沙海的自然環境,也絕對會利用戰場遺跡中的凶物阻攔。
日子越久,放出的凶物就越多。
眾人商量後,決定除了午時高溫,其余時間全部用來趕路。
這樣一來,雖然消耗不小,得用丹藥支撐,但絕對是最明智的。
若有了決定,眾人便不茫然,效率高得驚人,一路偶遇上一些沙海中的凶物妖邪,都一一應對了,不過晚上行走時
這芙蕖沙海中的黑夜顯得明亮很多,夜行並不需要提燈光罩,只是有一點很奇怪。
低溫,溫度越來越低,低得讓人靈力都要跟著凍結了似的。
跟白天是天差地別。
其實這是常理,不說修真界,地球上沙漠的溫度變化也是這樣的,只是這芙蕖沙海極端了無數倍。
“估計是極夜時,少說也有兩個時辰,避開吧。”
算算時間,現在大概是晚上十二點,他們連夜禦劍飛行,遇高空沙暴就落地步行,消耗不小,風塵仆仆的,但熬過這兩個時辰,再夜行一個多小時大概也就天亮了。
權當休息把。
依舊需要一屋子休憩,但秦魚拿出了另外的陣盤跟法寶,反過來了,保暖用的。
有一個富婆做朋友的感覺真好。
那法寶還化作篝火,屋內敞亮溫暖。
這一夜比白天午時還安靜,其他人都準備修煉過去,四個時辰嘛,很快的。
奈何一件大毛毯,枕頭,還有一件大毛毯,喝了牛奶吃了夜宵,還順便在床邊放了一個暖香爐子放出了安眠的熏香,那香料怕是極名貴的,安神定魂, 青丘姑娘抱著肥貓隻說了一句晚安就管自己趴下睡了。
外面寒冷冬月必定死人,屋內雪絨暖香安睡無險。
真真一副閨閣貴婦人的做派,嬌得無法無天。
時刻刻苦修行的眾人:“”
無闕的人弟子好可憐,心態都得扭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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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過去,贏若若已經做完了好幾個題,領悟不小,正想沉澱下,忽覺得外面風聲有異。
她正想提醒這裡一些姐姐哥哥們,卻見他們都幾乎都察覺到了。
長孫雲鴻掐了印,祭出一隻靈瞳飛出屋子,對外測探須臾,他表情微微古怪,對眾人壓低聲音說,“我看到了遠方有什麽東西在行走,很古怪,說不上來。”
第五刀翎掌心一翻,一輪光印輪轉,化成鏡子。
是法寶,也是配套的術法。
千裡觀雲鏡。
鏡面變大一些,眾人很快隨它看到外面的景象。
茫茫夜色下的沙海顯得寂靜荒蕪,只有時大時小的風聲,沙面上時而有沙塵隨風卷動,像是一層薄紗繚繞於遼闊空間,但很快,在長孫雲鴻指點方向後,眾人隨著第五刀翎的控制看到了。
那突兀不怕的沙海曲線上,遠方之地,的確有一個東西在行走,應該是生物,慢吞吞的,像是一個行動不便的老者,人畜無害的樣子。
莫非是沙海中什麽夜行生靈?
眾人本狐疑,但到底是聰明人居多,很快一個個都察覺到了異樣。
“你們不覺得它走路的時候,沙丘的曲線也跟著挪動了嗎?”
納青忻略纖細清冷的聲音入耳,眾人的表情很明顯——他們也這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