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眼皮子略壓,瞥過外面的荒涼,幽幽說:“葉協統啊,你這半點暗示都沒有就把我帶到這荒郊野外,我是不是應該驚慌失措嬌滴滴給你看一下?”
葉衡表情略抽了下,“秦小姐還怕被人害了?”
“怎麽不怕,我長得又不醜。”
“但秦小姐足夠強壯。”
腿上趴著假裝睡覺的某隻肥貓又用貓尾巴捂住了嘴巴。
一聽別人懟某條魚,他就喜滋滋停不住。
秦魚漠了下,手指掐住了嬌嬌的喉嚨,也輕飄飄瞥了旁邊開車的人一眼,葉衡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用錯了詞兒,便是改口:“足夠強大。”
高冷沉穩如葉協統其實也挺能屈能伸的——主要因人而異。
不過接下來秦魚也懶得再說,只看著窗外,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車子在越來越土路的土路上停下了。
附近也有不少車子,大概有軍隊在。
秦魚瞥了一眼,往前看去,能看到前頭崗下是一個小村莊,村莊裡面房子不算破,但總透著一股讓人菊花一涼的氣息。
嬌嬌:“這遠看都如此,進去了還不得變菊花殘?”
掐著喉嚨都攔不住你騷浪是吧?
秦魚懶理嬌嬌,說:“這地方是送莊?”
秦魚一說,葉衡就答:“秦小姐果然廣聞博識。”
額....秦魚把嬌嬌一把甩出去,嫌棄他胖,抱著累,一邊回頭說:“用認出個北平最大最令小兒啼哭的義莊聚集地來誇我博學,葉協統也是夠清新脫俗的。”
葉衡:“…..”
我覺得你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清新脫俗。
——並且喪心病狂。
——————
進了村莊,外圍人有身姿筆直來回巡邏的軍人,也有來回走動的警員,好像很忙碌,但又一種讓人更覺得不自在的氣氛。
他們都太沉默,看秦魚的眼神也有點躲閃跟隱晦。
這明顯有貓膩啊,秦魚目光掃過這些人,不問葉衡,葉衡也出奇得沉默。
直到他們走進村莊,村莊仿佛不算破敗,屋子牆壁很厚,柱子跟牆壁上都有特異的符文。
這裡過去兩排屋子,但腳下青石板路縫隙長著青苔,偶爾在石面上也有一簇一簇的青苔,讓人有一種看著惡心的感覺,甚至可以下意識聞出了一股腥味。
這是一種幻覺,源自於環境跟心境結合的自我感覺。
這地方太陰森。
秦魚將目光從地面收起,目光遊離過柱子牆壁,很快落在這一間間房屋裡面擺放的屍體上。
屍體不恐怖,恐怖就恐怖在——它沒蓋上白布。
秦魚終於知道那些人的狀態為什麽那麽詭異了。
你試著三百六十度四面八方都看到幾十具死狀淒慘的臃腫屍體試試?!
通情達理的秦魚很快理解了這些人,但她目光飄過這些屍體,看完這邊看那邊,忽然頓足。
“又死人了?”
她的一句話就讓葉衡跟著頓足了。
不知何時開始,這條不長且兩邊排列停屍屋的青石路也就他們兩個人。
這一停下,就等於沒聲音了,越發顯得只有兩邊死屍陪著他們似的。
不過幸好沒聲音,這特麽有聲音就慘了。
“是,昨天死了十七個人,不過我猜不會只有十七個人。”葉衡皺著眉,語氣有些沉。
秦魚:“看來不是普通人,是你麾下的人?”
葉衡:“是,所以我這一路來情緒不高,也不知該跟你怎麽說,如果有哪裡讓秦小姐你覺得不舒服的地方,抱歉。”
秦魚:“一般讓我不舒服的人,我當時就讓對方不舒服回去了,虧不著我。”
這女人還真絕了,半點安慰都沒有。
葉衡轉頭看她,“秦小姐,你可有一點苗頭?”
然後他就看到秦魚眉頭緊鎖,以凌厲如珠的站姿伸出手,指尖一掐。
傳說中的神技掐指一算?
葉衡不知道自己當時腦子是怎麽想的,脫口而出:“可...算出什麽了?”
大概腦子裡根深蒂固認定了這個女人是非凡的。
她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嗯,可能類似掐指一算?
“嗯,算出來了。”
“什麽?”葉衡有點緊張。
“你被我騙了”
算出什麽了?算出你被我騙了。
葉衡懵了三秒鍾,最終黑了臉,“秦小姐,你這….”
秦魚微笑:“我說我不安慰你,不代表我不會欺負你,整個北平都知道我秦魚是個生意人,素來隻管跟自己利益有關的事情,所以,你把我帶到這裡,莫名其妙讓我看著一堆不知道怎麽死的跟剛死的一些軍人,試圖讓我查出什麽....你不覺得這已經超過了我一個生意人的可承受范圍?”
葉衡皺眉,“秦小姐可承受。”
秦魚:“不代表我需要承受,當然,你是副協統,你有最直接的手段逼我接受。”
表情微微變的葉衡盯著秦魚,目光有些冰冷銳利,仿佛對待那些敵人的冷酷,但最終,他的冷酷舒緩,“秦小姐說得對,我差點忘了,這是帥府剛頒下的職令,特聘秦小姐為此案的特殊顧問,轄有動用警衛司跟北翼三軍為破案提供武裝力量的權利,當然,還有其他一些職權,秦小姐後續必能從中得到好處。”
頓了下,葉衡補充:“這是破案之前的,還有破案之後的,秦小姐懂我的意思。”
意思是帥府會給予她查案的特權, 如果成功破案,她會得到帥府的獎勵。
那獎勵必然是巨大的。
秦魚目光一閃,笑了,“嗯,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葉衡扯扯嘴角,對這女子的特異仿佛已經不再驚異。
不過既然她接受了,那就是好事。”
“這邊是43名101貨船死者的屍體,那邊是另外一些死者,先看這邊的?”葉衡知道秦魚視力非凡,可以看到這條道盡頭那邊的陳屍處,但他依舊習慣用先後來安排進程。
秦魚沒有拒絕,走進門扇完全敞開停屍屋子,鼻端早早就聞到了屍臭味,但真正進入,這股子味道猛然劇烈了起來,就好像一下子進了屍臭酸水似的,秦魚一時沒料到,頓時被惡心壞了,往後一躲,捂住鼻子。
“秦小姐.....”葉衡愣了下,有些奇怪。
秦魚皺眉,瞟他,“難道你沒聞到?這裡面外面差距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