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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中，天朗氣清，讀書聲朗朗，柯秋然正在別的班級授課，雖然不是自己班級，但他也有自己的職業素養，所以教得很認真。

　粉筆在黑板上噠噠作響，他寫下幾個題目，目光一掃班級，“這幾個題目，你們上來做一下。”

　他叫了三個學生，後來目光一頓，落在一個學生身上，“最後一個，陳年。”

　陳年起身，跟其他三個學生一起上台做題目。

　雖然剛轉校到二中的時候，陳年因為先天條件不好，成績一度不如那些學霸們，後來日子一久，在二中強大的師資力量下，他的成長速度遠超許多人，目前已經穩定在年級前三十了，只是偏科太厲害，一直進不了前十。

　當然了，他偏的科目正好是柯秋然教的，柯秋然對這個學生還是喜歡的。

　上台後，陳年看了一眼題目，心裡過了一遍，開始寫步驟。

　粉筆噠噠聲密集，清脆悅耳，下面的學生也在做，而柯秋然翻著書，直到下課鈴聲響。

　他闔上書，說:“這些題目下節課講，希望那時候你們已經都做出來了。”

　這是他慣用的套路，每節課下課前留下幾個題目，不解答，留下時間讓學生們自己去做，做不出來的也會在下節課前問別人學會，不依賴老師，更喜歡跟同學探討，是二中學生的一大特色。

　柯秋然收拾東西，正要走。

　叩叩叩！門敲響。

　教室忽然有些躁動，因為秦魚來了。

　柯秋然一看到秦魚就來氣，“每次你主動來找我就沒好事，說吧，是不是又要請假?“

　”丫，在老師眼裡，我就是這麽大逆不道的人麽?“

　”不是請假?那是幹嘛?“

　”我想請假半個月。“

　”....“

　柯秋然差點被氣死，按了下胸口，黑著臉，”說吧，這次又要去哪裡?”

　秦魚已經走進教室，替柯秋然擦了擦保溫杯上沾上的粉筆灰，且說:“赤道幾內亞。”

　吧嗒一聲，粉筆斷了，秦魚側頭看了下，正是陳年寫斷了一根粉筆。

　”你就瞎扯吧，行了，校長肯定又允許了，你還找我說個什麽?”柯秋然瞪她。

　秦魚微笑:“大概是想看看老師你氣壞了又不能拿我怎麽樣的樣子吧。”

　你果然是我見過最大逆不道的學生。

　”以前還以為陳豹那小子是我最管不住的，沒想到反是你秦魚。“

　”我比他好看。“

　”....“

　柯秋然臉更黑了，拿起書就想打秦魚，秦魚笑而不動。

　好吧，果然不能怎麽樣。

　怎麽辦，好氣哦。

　正好看到門外走來一人，柯秋然馬上喊:”溫兮，快把這丫頭帶走，滾滾滾！馬上滾！“

　溫兮正是來找秦魚的，聞言哭笑不得，”好的，老師，我這就帶她走。“

　跟秦魚走的時候，她看了一眼黑板前一直看著秦魚的陳年，被溫兮看到，陳年下意識捏緊了手指，轉過臉。

　他心知肚明，像溫兮那樣才是被人完全寵愛的天之驕女，而秦魚卻又是被這些天之驕女嬌子寵愛的人。

　連一向嚴肅冷漠的柯老師也對她另眼相看。

　優秀到極致的這些人啊。

　他要怎麽做才能追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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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兮也不問秦魚為什麽請假，因為秦魚本來就是請假狂魔，估計現在整個學校都習慣了，只是沒什麽人知道為什麽校長跟教導主任那邊對她這麽縱容。

　但溫兮是知道的，只是她更知道秦魚請假跟那件事沒什麽關系，這人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估計是公司事務吧。

　“你現在就開始往海外發展了麽?”

　她知道秦魚的事業在國內發展速度及其恐怖，卻還是覺得往海外還是太早了。

　“嗯?沒有，目前沒打算把這個往海外發展，根基還不夠，你也知道，美國那些國家對本國商業有保護主義，現在沒必要，但我的確有收購一些海外企業。”

　前面秦魚沒瞞著溫兮，後面這個嘛～～“這次出國跟這個也有點關系。”

　其實並不是。

　“注意安全，國外並不安全，尤其是01年911之後。”溫兮是一個很有危機感的人，可能源自於她以前遭遇的事情，不過秦魚始終不過問，因為還不到時候——溫兮並沒有度過那段心傷，如果秦魚問了，她會說，但會覺得痛苦。

　因此秦魚不問，一如溫兮不問她為什麽老覺得自己是壞人。

　“曉得～～你也一樣，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自己，這個送你。”

　她掏出一個小本子。

　溫兮疑惑:“你送我這個作甚?莫非是你的筆記?”

　她知道秦魚費心挺久給那兩個發小做了詳細的筆記，可比給班裡的好多了。

　那是真真上心。

　沒成想今天給她送了?

　筆記狂魔啊?

　“不是，空白的。”

　嗯，空白筆記本?

　聰明的溫兮想不出所以然，卻見秦魚笑顏如花。

　“誰欺負你，名字記上面，等我回來一個個收拾。”

　“....”

　溫兮愣松之後，摸著這個簡單樸素的小本子，鄭重說:“好。”

　秦魚轉身離去。

　不知道為什麽，溫兮總覺得她的背影比往日更孤獨。

　哪怕她留下了一個本子，其實更像是故意留下些什麽，或者故意告訴她自己還會回來。

　那麽，又有什麽原因讓她覺得自己回不來呢?

　以至於每一次告別都像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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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就像是永別，因為秦魚永遠不知道自己在下一個任務中能不能活著回來，所以她請假後回到家裡，澆灌好家裡的花花草草，也進果林修剪了一些果木，家裡收拾得妥妥當當，最後給在外的秦遠夫妻打了電話。

　軟聲細語，差點把兩夫妻心臟給聽酥了，恨不得立刻就回家，但還是被秦魚阻止了，說自己要飛國外。

　早前秦遠阻止過，後來見秦魚太麻溜，能力太強，智商太高，無可奈何之下也隨她去了，或許孩子長大了就是這樣了。

　總要漸漸脫離父母的掌控——雖然家裡的小魚不是漸漸，而是幾乎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你注意小心，每天都要跟我們保持聯系，還有住址也給一個，不去找你，但如果一天失去聯系，我們就肯定過去。”

　秦魚滿口應下。

　撒謊已經成為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