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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還是大晴天,第二天陰沉沉的,一張臉一碰這空氣濕度,有人就知道今天可能要下雨了。
現在正是凌晨四點半的時候,城市清潔工張婆早早起來開始忙碌,掃過一個個街道,再把垃圾倒進垃圾桶,走到高高大大樺樹街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太對勁,這條街她走過不知道幾百上千次了,今天是哪裡覺得不對呢?
對了,是這樹。
燈光不對。
樺樹前面有路燈,路燈的光很適度,一般這個點兒,天還沒亮,因為下小雨還陰沉沉的,可路燈是一直有的,這光度按照往常是能照到垃圾桶的,哪裡不對了呢?好像有什麽東西遮擋著。
她下意識抬頭往上看,路燈比樺樹矮,畢竟樺樹七八米高了,樹茂盛,這樹影綽綽,光、燈光朦朧,她看到上頭一攏枝乾枝葉上面好像蓋住了什麽東西,一大片的的,恰好蓋住了燈光。
而且不少,這邊一片,那邊一片,還有什麽東西掛在上面,枝頭沉甸甸的。
這是她看著長大的樹,今天太不一樣了。
“是不是哪個缺德的把垃圾袋扔上面了。”
張婆嘴裡念叨著,眨眨眼,忽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落在眼瞼上。
滴答的,涼涼的。
下雨了啊?她就說嘛。
手一抹,也是不經意,忽然覺得這雨水有點黏,指尖摩挲了下,她低頭看,好像髒了。
但看不清,因為老了,皮膚皺了,感知能力也差,她也沒太在意,尤其是天上淅淅瀝瀝下來,真的下雨了,
雨水拍打在樹葉上,在上面打出噠噠噠的聲音,又順著枝葉落在張婆身上。
“這說下就下。”
張婆隻趕忙把掃好的垃圾倒進垃圾桶,然後匆匆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雨衣來披上,這冒雨掃出兩條街,這天也就開始亮了,好些個清潔工湊在一起蹲在路邊準備吃一點早飯,晚點還得忙一波呢。
“誒,這尷尬淋過雨,渾身真不舒服。”
張婆扯了下雨衣,剛要拿出麵包吃,忽然看邊上幾個老友盯著她。
“砸啦?我身上沾垃圾了?”
“不是,張姐,你這身上~~”
眾人眼裡,張婆的衣服上正有一點一點紅彤彤的印記。
眾人年紀不小,第一眼看到它竟就一個念頭。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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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公寓,全景落地窗,電視開了,匯報財經跟社會消息,在這樣的聲音中,李小雲被鬧鍾提醒,朦朦朧朧起來了,睡衣還沒換,刷牙洗練後就出來了,看到秦魚穿著家居服正在廚房煎蛋,雖然外面下著雨,可屋裡油燈,光度正好,看起來特別賞心悅目。
“別人像你這麽有錢的時候都在睡覺,你為什麽這麽早起來?”
李小雲的概念裡,有錢人就該一天睡到死的。
“太有錢了,睡不著。”
“....”
信你才怪!
李小雲聞著煎蛋的味兒湊上來,“我原來還跟於姨說要照顧你呢,起碼早餐要給你做,可你倒好,每天起得比雞還早,我實在無能為力。”
“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拍照,發給我媽,跟她誇一下我。”
“啊?哦哦。”
李小雲反應過來,馬上拿了手機拍了一張美美的照片,誒,美人就是好啊,都不用美化修圖了。
“我發給於姨了。”
“嗯,那接下來的你來乾。”
秦魚把煎蛋弄好就放下所有工作,特別冷酷無情。
李小雲:“...”
真壞,從小到大都這樣。
李小雲又弄了幾個煎蛋,又炒了涼碟小菜,正好配剛剛燉好的玉米粥。
“你每天都聽這種廣博,都聽的什麽?商業賺錢嗎?”
“不止,也有誰破產跳樓。”
“...”
李小雲覺得跟秦魚聊天可以鍛煉自己的心肌,很長見識。
“娛樂新聞有嗎?”
“有,某某男星女星被某女富婆包養,或者被男富豪包養。”
“之外呢?”
“有人死了。”
李小雲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陡聽到廣播裡面提及市內某某街道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命案。
“真有人死啦?死在街上嗎?”
李小雲手裡翻著鏟子,秦魚倚靠著沙發,握著遙控器,指尖摩挲,看著電視裡的報道,漫不經心說:“差不多吧,被分屍剝皮了。”
啥玩意?李小雲手一抖,差點把鏟子扔進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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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第三大道香樺街,原本是極為熱鬧的繁華商業大街,周邊國際名牌都不計其數,每一家店都裝修得富麗堂皇格調滿滿,可早上六點起人流量就超過了平常至少十倍,幾乎人滿為患,不外乎出命案了。
——因為一棵樹。
一顆高高大大本來安靜生長的樺樹,它的枝乾粗壯,枝葉茂密,風來雨來都不曾懼怕。
城市也對它寄予疼愛,夏日修剪,冬日包衣,打藥水防病患,讓它長得又高又壯,可這一天。
它成了整個城市兩千多萬人口恐懼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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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街幸好不能進車,可攔得住車,攔不住人啊。
外面車道的交警焦頭爛額,因為人堵住了車,車又堵住了人,外面還有很多人往商業街裡面趕。
十有都是一群膽小鬼,可非要進去看什麽呢?
林成敘在一個小時前就趕到了,可依舊沒法解決眼前疑難。
一面在於命案,一面在於越來越多的人流。
城市警察已經趕到一大批,可對維持秩序還有些力不從心。
在這樣的亂流中,林成敘終於等到了一夥人。
這幾個人是在特警隊的陪同下過來的,大步而來,沉穩氣勢,讓邊上圍觀許多人都下意識覺得他們來頭不小。
“情況有些嚴重,我們不敢靠近,怕有損傷,可不處理上面的屍體,社會影響會很惡劣。”
當然惡劣,現在網絡媒體已經爆了,估計都傳到境外去了。
“我們先看下情況,你直接跟這些人說這棵樹裡面埋了炸彈,讓他們都躲遠點。 ”
林成敘一愣,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人麽,總是怕死的,不過這種法子他們一般體系的人不敢用,也就對方部門有特權,既然他們都開了口,他也就不怕了。
於是林成敘馬上跟自己的隊員說了疏散人群,理由自然是有炸彈。
人群不甘不願,但到底很多人還是怕死的,就撤開了一些,只是不願直接離開。
這人群散開了,卻還有人逆流而上。
天下著小雨。
一把傘一個女人。
風衣帶子緊扣著纖細無比的腰肢,可她那麽纖長高挺,透著一股溫柔纖婉的氣質,但她緩緩走來的模樣~~
像是她帶來了整個城市的雨季。
冰涼,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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