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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到底還是把方有容的一魂一魄給了第五刀翎,也說不上是信任後者,還是因為知道自己目前不宜養魂。
被各方盯上的人,也好意思再大操大辦,不能高估自己,也不要低估別人,這是秦魚自這次錯誤後導致方有容死亡的深深反省。
——所以你察覺到方有容的魂魄在第五刀翎那後,就想著借助無闕的力量來復活她?
黃金壁太了解秦魚了,聞弦歌而知雅意,故而猜想。
秦魚:“若是我無所不知,這麽選擇也是沒錯的,可偏偏我不是,也只能先試探下了,不爭一爭,怎知道我這大師兄底子深淺,又怎知這無闕內裡虛實呢。”
——那你現在知道了?
秦魚:“也不全然知道——但至少可以知道它對讓方有容再活一次是有把握的。”
方有容非一般人,無闕若有根基有能力,必有安排。
秦魚放了心,才交出了魂魄,又舍了最後一層“入室”考核,與妖族一戰也全有高個的頂著,那邊夜氏主君家族的局也已經被她定死了。
解下來,她養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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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堂”與“入室”之間隔著的並不止100積分點,還有七天時間。
秦魚第三天交出的魂魄,當天下午就被客人臨門拜訪了。
一般說來,外人大概也已知她重傷,信不信未可知,但在明面上總不好在人家重傷的時候還拜訪什麽的,看林黛玉病西施麽?
可人家還是上門了,非道義?
倒不是,對方身份特殊,無闕的人不好攔著。
“誰?”
“黃袍道人跟瀟湘夜雨城主,見不見隨你。”
第五刀翎也就傳個音問一下,“你若是不見,我對他們說你快死了就可以推托過去。”
秦魚:“那我還是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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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袍道人跟瀚海朝伊一進門就見到陽光明朗的偏房茶室上坐著一個人。
羸弱虛白,眉眼卻很明堂雅致,讓人看著就生有十足的好感。
本以為會見著一個沉醉於悲傷的師妹,卻又沒有。
黃袍道人端著前輩的穩重,一派和煦上前打招呼,且阻止了秦魚要起身行禮的動作,自發上前坐下,還呼喚了瀚海朝伊。
各自的道行不同,道風也不同,不是所有修行人都愛講臭規矩。
固然無闕的規矩比較重,雅正聞名於天下,但這個黃袍道人見秦魚身體不宜,就主動自己不端起來,好讓對方別見外。
“誒,都是自家人,別客氣,朝伊,來,坐啊。”
瀚海朝伊拿冷眸掃了他一眼,拂袖坐下了,瞧了瞧秦魚體態臉色,眼裡斂了斂光澤,垂眸瞧著對方伸手欲倒茶,頓了頓,瀚海朝伊伸手先於秦魚提了爐子上燒著的茶壺。
“青丘姑娘傷重,還是歇著的好。”
秦魚抿抿唇,嘴角保持適度的溫軟,“其實還好,給兩位倒個茶還行。”
黃袍道人:“青丘小友你這樣的天賦,無法參加最後的考核,可惜了。”
他誇得突兀,卻也不讓人覺得反感。
畢竟是誇嘛。
結果這位風姿秀雅的姑娘。
“給下面的年輕人一點機會吧。”
黃袍道人頓了下,攏了下道袍,認真問:“不止青丘姑娘如今修行年歲幾何?”
他理應是聽人說過的,此時想確認一遍。
秦魚還沒回答,瀚海朝伊瞟過秦魚,“二十了吧。”
才二十?果然才二十啊。
真是後生可畏。
黃袍道人摸了下光頭腦袋,正要發一番感慨,後生可畏的青丘姑娘抬了眸子,三分認真,七分正經。
“城主姐姐竟知道?”
有什麽不可知道的?這女的難道還不知自己查過她幾十遍?
明知道還這麽弄虛作假的,倒不像是故意調侃的,保不準有坑....
瀚海朝伊心頭一咯噔,正警覺,瞟過黃袍道人想轉移話題,結果這大光頭嗓門不小。
“誒?你不是說你跟這青丘小友不熟嗎?我要拖你來拜訪拜訪,你說你跟人家不熟,不方便來,轉頭你連人家修行多久都知道了...”
黃袍道人大大咧咧的,瀚海朝伊表情冷漠,那眼神涼涼覷著黃袍道人,把人家一老道都給看得毛骨悚然了。
秦魚卻笑了,狀似好意解圍,“其實城主姐姐大概記錯了,外面說的都是十九年吧。”
黃袍道人:“奧,那是記錯了啊?”
秦魚:“其實也不算錯,以前十九年,算上跟城主姐姐當時在夜雨城一別的日子,也算是二十年了。”
黃袍道人恍然大悟,轉頭看瀚海朝伊,“哎呀,你還算著日子呢?”
瀚海朝伊目光一掃,把一本純良憨厚的大光頭跟一般端莊秀柔的小師妹都給塞進了眼裡。
倆賤人,沒誰了。
黃金壁默默翻譯下這位城主大美人的心聲。
然後她當著兩人的面,活生生往茶壺裡扔了好幾顆最苦最澀的仙檸果。
燉著茶。
她不苟言笑。
兩個人眼皮子皆是狠狠一跳。
等下,這喝還是不喝呢?
黃金壁發了一排微信版假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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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還是喝了。
黃袍道人:不喝怕出不了這個門。
秦魚:不喝怕人家把我用被子捂死在床上。
忍著那難以描述的苦澀味,黃袍道人也是好耐心,苦著臉笑哈哈,“青丘姑娘不過元嬰期,就能拿到三千四積分,位列第九,端是厲害極了!”
這是厲害嗎?
這是不正常。
這大光頭來試探的啊?
秦魚心裡透亮著, 面上不動聲色,“進去的時候虛得很,躲躲藏藏,大概也是膽子小,所以運氣好,逮著兩三次別人逃到跟前的機會,殺人奪寶了。”
這話很奇異,既有幾分客氣謙虛,又有幾分乖張狠厲。
黃袍道人的笑更明顯了,“厲害厲害。”
秦魚:“客氣客氣。”
瀚海朝伊冷眼瞧著這一大一小虛偽得不行,還拿出了一些果子零食出來,忽而,門被推開了,胖嘟嘟的嬌嬌噠噠跑過來,跳上茶台,窩到秦魚懷裡,滾了一圈才扒著小案台,巴巴看到了上面的零食,眼珠子滴溜溜轉。
那小眼神兒...
黃袍道人看了看它,若有所思,但面上微笑,“好可愛的貓貓,吃不吃啊?”
他想拿零食逗他,結果這貓不理他,轉頭問了他主人。“丘丘,怎麽都是素的啊,肉干呢?我要吃肉干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