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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人安好》第19節 平淡,便潛伏著危機
  這一路,因空氣的凝重和呼吸氣短而顯得格外漫長。我幾次看著窗外,把即將溢出眼眶的眼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我本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這個曹家,唯一能讓我有期盼的親生父親,卻對我如此的漠視,這讓我心存的小小僥幸都生生被刺破了。我要的並不多,但老天似乎都忘記了給我。

  好不容易到了學校門口,剛下車,便在蜂擁而至的人流中見到了班主任。我急忙假裝整理肩上的書包,低著頭背對著學校大門。誰知,遠遠的,便聽見老師喊我的名字:“曹沐夕!”我心裡一翻個。我心翻個兒,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這一聲的含糖量實在是太高!我不僅心裡犯嘀咕,兩天請假沒來,我發生了一些事,難道,老師也受了刺激不成?

  我一直沒敢轉過頭去應那一聲,因為我怕沒好事兒。

  就在我低頭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嚇了我一跳。我一激靈,猛地一抬頭,竟然是老師。闞濤那件事情,給老師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這距離我臉不足50厘米的距離,看到的,完全與嚴厲無關,竟是滿臉堆滿了笑,笑得我甚至不敢直視。

  “兩天沒有來,老師都有點想你了呢!”這話從那個平日裡聲嚴厲色的班主任口中說出來時,我後脊背直發涼。讓我更始料未及的是,她竟然還一把把我書包從肩膀上奪了過去,嘴裡還自言自語著:“課間的時候,你去我辦公室,我把這兩天落下的課給你補補哈。書包太沉,老師幫你拿。”我驚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兒。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別看這是我的老師,這話,適用於所有人。

  我不清楚究竟這是要做什麽,嚇得簡直連吐沫都不敢咽一口。

  就在我傻呵呵還僵站在原地的時候,忽然老師身體向前一傾,衝著父親那尚未開走的車子後排,柔聲說道:“哎呀,曹局,您說,沐夕是您女兒這麽大的事兒,我昨天才知道。您這可真是太低調了。您放心,沐夕我會好好照顧的哈。”這一句曹局,把我驚得啞口無言,而那一句女兒,讓在後備箱取東西的司機,差點兒被車門夾到腦袋。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父親,他的表情難看到極點。而老師,就像看不出局勢一樣,還不停地衝著車窗說著,並且一口一個曹局。我站在旁邊,已經到了待不下去的程度,隨即自己轉身一溜兒小跑去了教室。盡管我的書包,還在班主任手裡。那時候的我畢竟還小,尚未真正理解人性這個東西。後來,在慢慢成長的過程中,隨著一知半解的逐漸加深,我曾有那麽一段時間是非常厭世的,厭惡這世間赤裸裸的醜陋的一切。殊不知,在那段時間的不久之後,我便很快被這個世界所同化,以至於,醜陋一詞,在我身上,演變得淋漓盡致,而這一切的初始動力,便是自身的貪婪一詞。

  回到自己的座位,我大口地喘著粗氣。闞濤還沒有來,我便孑然一人坐在那像個榆木疙瘩一般,死丁丁的。

  我不知道闞濤什麽時候進的教室,反正,當老師把我的書包放到我桌子上的時候,教室瞬間變得無比安靜。

  這件事情,我想,所有上過學的人都應該清楚。學生時代,班主任所賜予的存在感甚至大過父母,尤其在同學的眼裡,莫要說老師給誰拿了書包,就是對著誰笑了一下,都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兒。所以,那天之後,我在班級上的“好感度”被迫增加不止一個10層樓。

  其實,我本身不是一個要尖的孩子,

尤其在那幾天,這種被迫推倒風口浪尖的無奈之舉,注定在浪褪之後,摔得體無完膚。  那段日子,闞濤依舊和我較少說話,除非不得不說的情況之下,才會有簡單幾句生澀的交流。闞濤的臉上,那道傷口漸漸愈合了。我有時候看到,心裡會有說不出來的愧疚感。但畢竟嘴硬,直到我在若乾年後出國之前,闞濤問我,是否有話要對他講的時候,我依舊將心裡踟躕的那句對不起咽了回去。

  或許,時光就是如此,沒有那道傷疤,我不會進入曹家,不會與母親分離,也不會發生命運不可逆轉的大變革。

  都是命吧。我告訴自己。

  老師還是偶爾在遇見我父親車子的時候,熱情至極地與其打招呼。後來我才在話語中知道,老師想打聽她父母那片老房宅拆遷的問題,而父親,恰好是當時主管拆遷口的副局長。如此年輕就身居要職,想來,和家族關系,是分不開的。

  父親的司機,在第一次聽到那句女兒時所表現出來的瞠目結舌,我再沒有看到。我不清楚,在我下車之後,父親是如何解釋我這個女兒究竟是什麽風刮來的,亦或是,壓根沒有任何言語。畢竟,領導沒必要向下屬解釋私生活,也是合情合理的。

  曹燦燦的私立私塾,與我這種大眾的國家義務教育的公立學校,在上學休假時間上,是不同的。她每星期周四、周五休息,這樣,倒是錯開了我和她同在一個屋簷下的共同生活時間,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衝突。

  奶奶對我依舊不冷不熱,她平日很少活動,有時候身體不適不吃晚飯的日子,我更是一天都見不到她。

  琴嬸對我還是很好的。幾乎在日常生活中,曹燦燦的吃喝有什麽,同樣也會給我備出一份。我曾以為,她是因為奶奶的面子才對我如此之好,直到後來曹家政變之初, 我才知道,琴嬸,是個好女人,她對我的愛,確實有奶奶的成分,但,也有一部分母愛的天性在。

  琴嬸曾在某一天,給我整理書包的時候,隨口說道:“真是巧哈,我那天聽朋友的妻子說,那天,就是我和燦燦不在家的那天哈,家裡宴請賓客,原來,燦燦爸爸是因為聽戲認識的你母親,也因此,讓燦燦奶奶找到了這個親屬。哈哈,真是無巧不成書呀。”琴嬸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感歎某種離奇的巧合,也像是在自言自語著緣分這個東西,總之,言語和表情裡都看不出質疑,那件事,也就算過去了。

  至於我的母親,我從進了曹家,短短的一個多星期,我都沒有回去梅林巷子深處的那處舊宅,盡管,我的學校離我與母親的老窩兒很近很近,但我依舊固執地沒有回去看一眼,不要說看母親,就連看看磚頭瓦片,我也是抗拒的。

  我曾在課間操時間,遠遠地瞥見校門外的欄杆處,經常有一個纖弱的身影像極了母親,她總是踮著腳尖伸頭往裡望。我似乎能在豔陽瀲蟄的時光中參透那種望眼欲穿和焦灼不安。我總是躲,我不知自己在逃避什麽,或者,是根本不忍去面對一些悔恨在流年深處的少不更事。

  一切,就這樣複製粘貼著。我曾以為,日子,平淡不過如此,或許,慢慢也都會好起來,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但我忘記了,這世界上,有陽便又陰,日升必定伴隨著月落。這是不可逆轉的自然規律。

  於是,從風口浪尖跌落下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學校四下傳開的,我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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