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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人安好》第161節 搬教學樓
接下來的某一天,飯後,張靜帶著曹辰突然之間回了曹家。她這一回倒是不要緊,只是因為事發太突然,嚇得這家裡面好幾個人都膽戰心驚,像失了魂一般。曹歌盯著那徑直走上樓的娘倆兒張大了嘴巴半晌沒說出來話,在她的眼裡,或許張靜這次回來,也如上次其母一般,是來要精神損失費的。但是實際上,張靜那次來去匆匆,隻字未提這精神損失的事兒,而且,全程同旁人毫無任何言語瓜葛,正是如此,曹歌便更是覺得莫名其妙。

  究竟是為何而回我們還真不太清楚,但是她帶著曹辰直接上了樓去看了奶奶。也許是我們想多了,沒準兒,是這曹辰想奶奶了。只可惜,曹辰因為年紀太小,在他有限的認知當中並不知道大人生病會讓一個原本健康的人變得多麽的慘不忍睹,所以,他在見到奶奶當時的樣子之後,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活潑勁兒,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恐。吳媽陪在身邊,看出這孩子有些許害怕,便提醒張靜早點帶孩子離開。這曹辰下樓時候,還不停地問:“我奶奶怎麽突然就不會說話了呢?什麽病?她怎麽也不能動了呢?”這話聽著從一個小孩子的口中說出來,心裡酸酸的。

  那一天,父親不在家。

  張靜走了之後,曹歌打電話給了薛浩。她問薛浩,這張靜如果真要是哪一天和她媽媽再來要精神損失費該怎麽處理?薛浩在電話一旁說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那個答案卻應該是給了曹歌一定的信心,我見她放下電話時頻頻點著頭。

  一個月接著一個月,時間過得非常的快。轉眼間暑假便到了。曹歌為了緩解我和曹燦燦的心理壓力,決定給我們兩個報個夏令營,但是我卻拒絕了。為此,曹歌商量了我兩三次,但最後我都沒有同意。不是我不想去,是我心裡有事兒,揣著事兒,玩兒也是玩兒不好的。

  暑假期間,母親來了曹家幾回。我發現她似乎除了身體較前些日子相比更為虛弱,且呼吸有些吃力之外,並沒太大的異樣。奶奶還是老樣子,不見好轉,也不嚴重。父親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喝酒,基本回家也都是臨近午夜時分。夏令營結束之後,曹燦燦滿心歡喜地回來了,她的狀態似乎比參加夏令營之前的時候還要好一些,後來我知道,那年的暑期夏令營,闞濤報名了。

  9月份的開學,我們都升了一個年級。但是,學校的某一些變化卻著實使我極為鬧心。這兩樣便是,第一,小學部的樓因國家大力倡導多媒體教學,便要空出來兩層專門做多媒體教室。於是,六年級的我,便被遷到了初中部,和曹燦燦一個教學樓。第二,學校增加了微機課。

  先說這第一,遷教室。這學習環境的變更對我本就基本沒有下降空間的學生來說,基本沒有影響,只可惜,這精神衝擊,卻是極大的。初中部有誰呢,初中部有曹燦燦。不去之前還尚且不知,去了之後便是瞠目結舌。這小孩兒,大了一歲,懂的事情他就多了不止一點,是非也會隨之增多。

  短短三天,曹燦燦的同學在教學樓內見到我,即便沒有言語攻擊,但那眼神兒,便已經說明了一切。那股子殺氣,像是從背後所襲來的,直接把我劃定成了殺死曹燦燦母親的凶手。而且,那初中部可不像小學部的小孩兒那般無知,他們在編造一些謠言上,以及人雲亦雲方面的能力可不僅僅是勝一籌而已。開學不到一個星期,我便又陷入了焦慮當中,而這一次,明顯與上次不同的是加了排擠,是的,排擠。

  都說這人容易受環境的影響,這話一點兒都不假。比方說,在低年級組時,老師一嚇唬,學生因膽小便會收斂胡說八道,但高年級組不同,盡管你老師聲嚴厲色地告知學生們不可以無中生有或是在學校期間不得談論與學無關的事情等,對於那些高年級的學生來說,充耳未聞。因為什麽?因為年齡大點兒了,主意頭正了。

  於是,這課間時間的談資,以及某些不靠譜的小道消息,便成了當時他們的娛樂項目之一,並且在其中樂此不疲。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從小學部搬過去的學生,很快受到其影響,便開始離間我,排擠我。

  怎麽排擠?比如說:我在課間排隊上廁所,便會有人惡意插隊,並且不是一個兩個人,致使好幾次我上課都遲到了。再或者,我拿著杯子去打水,會有調皮的男同學直接擋在飲水機前面並告訴我沒有水了,而實際上,水還有大半桶。這種排擠後來發展到了,故意弄丟我的作業本並讓我補交,故意說我損壞班級物品,故意在我書包上擠膠水,趁我不在的時候畫花我的書等等。我一直忍著,盡管那不是我的真實性格。只可惜,這輿論有的時候會讓你自己心慌,慌到什麽程度?慌到你自己都覺得自己確實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凶手,所以心虛。

  那個時候的自己,惶惶之中已經不僅僅是被人戳著脊梁骨說閑話了,我感覺自己在學校當中舉步維艱。闞濤在開始的時候還替我解圍,但是後來他也發現自己的力量是微薄的,對此他也表示出無能為力,盡管如此,他依舊還是會在碰到有人欺負我的時候大打出手,為此,他因我而有的兩次處分被其媽媽痛斥之後便將責怪全部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那天,我背著書包低頭向校門口走。

  “呵~我就真是不明白了,怎麽這小孩子還能有這麽大能耐?說到底啊,還是這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一聽,這聲音如此耳熟,一抬頭, 對上了號,闞濤媽媽。這個女人穿了件鵝黃色的上衣,襯著那秋日的陽也是無比溫柔,只不過,從她嘴裡說出來得話,就像是秋季突然降了溫而下的秋霜,雖不徹骨,但涼意十足。一旁的闞濤和曹燦燦尷尬之余,還不忘看看我。我在心裡歎了口氣,便想繞過他們去車子旁。

  “呦!以為裝啞巴就能當什麽事情都麽的發生了呀!呵~真是氣死人啦,和她那個媽一個樣子!諾,闞濤,你還記得你被她劃傷臉那一次,她那個媽也是這個態度的!”闞濤的媽媽咄咄逼人。

  “媽!走吧!走吧!”闞濤不停拉著其母親。

  “走什麽走?沒看我話還沒講完嗎?我現在看你呀,一樣來氣!小學尾巴的時候,非弄個那個不良行為入了檔案,真是被你氣死了。”我沒有回頭看身後闞濤的母親,對,就那天穿著鵝黃色衣服的女人,就她那陰陽怪氣的言語,不用猜,我便知道,如果我在,眼珠子估計已經飛出來了。

  我率先上了車,曹燦燦隨後趕到。我將頭別過去看著窗外,我也害怕曹燦燦問我什麽,畢竟,劃臉那次的事兒,她不怎麽知情。

  兩天之後的某一個晚上,我剛從趙伯伯的車子上下來,隨後便看見闞濤母親趾高氣揚地進了曹家的院子,在從我們身邊路過的時候,眼睛都沒有斜一下,她徑直進了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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