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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歌1566》第9節 大小姐
  蘇城,全名叫蘇迪沃爾城,人們為圖方便,直接喚作蘇城,而山下的這個小鎮叫做桑尼鎮,如果當初少年和嘉兒從正常途徑,也就是海天閘入城的話,他們進入的第一個貿易重鎮,就是這個桑尼鎮。

  也不知道嘉兒現在怎麽樣,如何才能再見到師傅呢!少年心中躊躇,邁入了這個大鎮。

  說它是鎮,卻和少年從小生長所在的京畿差不多大,所有的房屋修建得又高又尖。從山上往下看時,夜晚的燈光閃爍起來,紅紅綠綠,張燈結彩,到處彌漫著夢幻般的天堂味道。之前城外的動蕩居然沒有影響到這裡分毫。

  少年伸出了手心,手心上冒出一個金光箭頭,直直指著眼前的桑尼鎮。看來不去是不行了,少年心中苦笑,前方又會遇到怎麽樣的災難呢?

  踏入小鎮,少年才發現什麽是金錢的世界,單就論普通的房屋建築而言,每棟建築都極其奢華考究。大街上是奶油鵝卵石鋪的路板,以一家專收野外貨物的店鋪來說,青花大理石鋪的門板還有青銅的柵格,配上亮閃閃的玻璃,在這條街上已經顯得普通,然而放在京畿,已經是頂級的存在。

  僅那個青銅門上,就有細膩豐富的雕刻,少年看得出來是麒麟睥睨圖。他曾經閱覽過《海國圖志》,對各地的神秘傳說都有極大的興趣和涉獵。

  就在少年看著出神時,一個女人進入這家店鋪引起了他的注意,吸引他的並不是她身上的女人味,反而恰恰相反,是她身上一股的颯爽英姿。中性的魅力,遠超過男性或女性的吸引力。

  她穿著傳統蘇城的紳士服裝,一身青藍色,若不是一襲秀發扎起來的長辮子,少年鐵定把她當作清秀的男子。少年神魂顛倒地跟著進入了店鋪中。

  “這是我剛才順手抓獲的海灣青獸,獸皮在這,我看了下,品相還可以。”女人淡淡說著,手中拿著一顆小圓珠。

  少年知道那是空間寶石,果然這個物件在蘇城已經是見怪不怪。

  那個店主反而是高興壞了,反覆說道:“謝大小姐,謝大小姐。”胖店主知道大小姐能夠拿出來的東西絕非次品,雖然只是近海灣的青獸,但也絕對是近海灣最頂級的青獸。有了它,店內又多了一個鎮店之寶,與大商主交易時底氣又多了幾分。

  這些年,自從老家主去世之後,新上任的小家主體弱多病,各地商會動蕩,大家原以為會就此分崩離析,沒想到僅僅短短一個月,再沒有第二個人非議小家主的地位,從此大家心中都清楚在這個體弱多病的小家主身後是這個有著無情鐵腕手段的大小姐。說她無情,胖店主卻不能完全答應,她有著強大的能力,單論出入野區,多年以來竟毫發無損,反而常常帶回來一些高級貨物,分發到各商會,讓商會實力從本質上提升了一大截。

  可是,跟在大小姐後面的少年是怎麽回事?胖店主滿臉笑容詢問了一下少年。少年發現自己已經在櫃台前了,突然覺得羞恥不已。他沒有急著回復老板,又被櫃台下的這些貨物吸引住了。

  普爾吉沃特的魚人的鰭依舊含著濕漉漉的海水,蒙迪斯山脈的狼人的獸皮還冒著血腥的熱氣,伊特朗的沙蠍還在抽搐抖動…

  還有其他各種叫不出來名字的野貨。

  “少年,你來買什麽?你來賣什麽?”胖店主再一次笑著問道。

  “我…我就是來看看。”少年尷尬地回答。

  旁邊有個女售貨員看到穿著破爛的少年模樣,

實在忍不住,偷偷問了自己的老板,也就是那個胖店主:“老板,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錢的感覺啊,為什麽不把他趕出去。”  “雖然大小姐已經走了,但是我們為商之道不能破,不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不怠慢任何一個客人,這樣才有生意可做,你要學著點。曾經,我年輕時和你一樣,想著專門挑穿著華麗的人下手,反而收獲了一大堆的厭惡,後來我學會了以真心交朋友,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以真心待我,但真心待我的人比以前多得多了。”

  “老板,你說得真深奧。”

  “時間還很長,需要你去慢慢悟,前面交給你了,我要去把青獸處理一下。”

  是的,在少年專心看這些野區貨物的時候,大小姐已經離開,而他卻絲毫不知。他仍舊低頭看著,突然默默地說了一句:“要是有那種野區百科就好了。”

  女售貨員一聽,立馬回了一句:“野區百科啊?野區無邊無際,現在還沒有被人類完全開發出來呢!”聲音禮貌而溫和。

  少年抬頭一看,原來她是在和自己說話啊,少年又轉了轉頭,完全看不到大小姐的影子。轉身就想離去,可那女售貨員可不答應,她謹遵老板叮囑,叫住了少年。少年回頭一問還有什麽事嗎?

  女售貨員遞給少年一張名片,說是以後有什麽貨物,可以拿到這裡來交易,價格絕對不會虧了他。

  少年將名片拿掉手中立馬變成了一道光,消失在手心。少年很惱怒,責怪她這是怎麽回事。女售貨員卻覺得好奇,難道這個人連科技名片都不懂嗎?她定住耐心,慢慢教少年用另外一隻手摁住自己的手心,沒一會兒便出現兩個亮閃閃光點,一個是她們家的野區草叢標志,還有一個是箭頭標志。女售貨員覺得既然他已經有了一張科技導向圖,為什麽不懂科技名片呢?她沒有多問,就摁住了那個野區草叢圖標,往食指間一劃,亮點便跟隨到食指指尖,隨後往外一扔,光點便消失不見。

  “這樣就把名片丟了,我再給你一張吧!可不能隨便丟棄哦。”女售貨員便又給少年手心塞了一張名片。

  少年點了點那個野區草叢圖標,出現了“葛天”兩個字。

  “沒錯,這就是我的名字。”女售貨員在旁邊笑著說道。

  少年禮貌性道了聲謝,便走了出去。

  “衣衫襤褸,頭髮髒亂,眼神癡迷,說!是不是城外的難民偷偷溜進來的?”

  少年剛要踏出店門,沒想到一個女漢子攔住了他的去路。那女漢子帶著他熟悉的科技拳套,此時她正用這個科技拳套堵死了他的面門。

  然而少年此時並非當初那個嚇嚇就會破膽的少年,他經歷過生死,已經不會輕易被暴力威脅。

  他用手將擋住他前行道路的拳套挪開。女警官沒想到被人無視了,狠狠地用另外一隻拳套抓起少年的衣領,將他拉起來至腳離了地面。

  “我現在懷疑你非法入城!現在將對你進行拘捕,如果不服,可以去監獄裡說!”女警官說完,抬起了右拳。少年此時依舊冷漠看著她,女警官突然發現自己意志不太堅定,這個瘦弱的少年眼中居然沒有任何的畏懼之意,在過往她抓的每一個罪犯看到她的拳頭都會害怕,沒想到今天居然沒用。

  還是先打一拳吧!她心中想到。

  拳套根部突突噴著蒸汽,準備蓄勢待發。少年的頭昂得更加凶狠,女警官覺得這次不打不行,因為他已經完全挑戰了自己的權威,拳套發射,至少給他個鼻青臉腫。

  “咚!”拳套果然打了出去,可惜沒有打在少年的臉上,反而狠狠砸在青銅柵格的門牆上,連帶著整個牆豁出了一個洞,女警官被帶了過去,少年發現現在是個好機會,趕緊溜了出去。

  女警官不明白為什麽,自從她擁有這個科技拳套,從未出過差錯,需要找拜倫那個老頭子好好談一談了。

  沒有剛才女警官的提醒,少年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如此差勁。在夜幕的籠罩下,即使街道上亮著明亮的黃色燈光,可每個人都急急忙忙乾著自己的事,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少年找到一個小河,在河邊仔細梳洗了自己的臉龐,可是髒亂的衣服可沒辦法了,不過他至少可以去河裡洗個澡。

  他將衣物脫光,放在岸邊,小心地將藍色寶石壓在最底下,這些是他現在唯一的財產。河水好清澈涼爽,遠不是苦澀的海水能比,他在河水裡使勁扎了個猛子,這兩天的鬱悶一下子衝散了許多,他抬頭看看夜空,正是一輪圓月,恰掛在正中央,彩色的光暈圍繞在它身邊,像是一群仙女圍繞著明亮圓盤。

  就在他被月光迷住的時候,一條小青蛇在水面上扭來扭去,感受到人類的動靜,便立馬遊離開了。少年洗得舒爽了,想要回到岸上穿上衣物。卻看到這條小青蛇正繞著衣物盤旋,隨後瞅準了目標一頭撞上去,正是藍色寶石所在的位置。

  少年一緊張,在岸邊拿起一塊石頭,便砸了過去。那條小青蛇一受驚,立馬跳入手中消失不見。少年看了看自己的藍色寶石並沒有受到損壞,便安了心,他不知道在水底的某處,那條小青蛇正在暗暗發生著變化。

  接下來,要去鹿嗷酒吧了,少年心中想著。

  按著手心的信標很容易找到。酒吧的位置很顯眼,就在中央街區的巷子裡。掛著一個牌子,正是一隻小鹿趴在母鹿下面汲乳的圖標。

  少年推開了木製的柵欄門,裡面充斥著水手的喊叫聲,鮮有蘇城貴族紳士的身影。少年發現自己的這身打扮在這裡倒不違和,能夠順利融入進去,這讓他很滿意,現在他最害怕的就是惹人注意,想再換一身行頭,他可沒有那個錢。

  他找了一個角落坐下,立馬就有吧台小姐姐過來問他要喝什麽,他說隨便來點。少年的這點常識還是有的,在酒吧若是什麽都不喝,又怎麽能一直坐下去。即使他沒有錢,他也要硬著頭皮點一杯,哪怕一會兒因為買不起單而被爆K一頓,他也不在乎。

  新點的閃著銀藍色光泡的酒飲很快就上來了。他仔細觀察了在場的所有人,現在是午夜十二點,正是酒吧人流量最大的時候,他對著手心的人像照片看了很多次,但是實在不夠清晰,看得久了,他覺得這個像他找的人,另外一個也像,這讓他很急躁。

  “嘿!少年,怎麽一個人在這裡呢?”

  少年一看,正是適才在野區貨物店看到的大小姐。她將那件青色紳士外袍脫了,此時就只有綠色緊身的馬甲,毫無遺漏地顯示著她的好身材。

  少年囁囁喏喏地抿了一口這杯不知名的酒飲,並沒有回答。

  “看來,你對我感興趣啊!”大小姐爽朗地笑著。

  “才沒有!”少年漲紅了臉。

  “如果沒有,剛才為什麽會跟著我進綠天商會?如果沒有,現在你為什麽這麽緊張?”大小姐似乎很喜歡挑逗人,尤其是這麽可愛的小弟弟。

  少年依舊不作答。

  大小姐直接在他桌子前坐下,呼叫服務員又點了幾杯酒飲。她身子微傾,在少年面前大膽地展露自己的女性特征,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少年:“你可把我們家的大門破壞了,你想怎麽賠償呢?”

  “什麽大門?”少年有點不懂,眼睛卻挪不開那個地方。

  “綠天商會的大門呀。”大小姐輕柔柔說著。

  “那是那個女警官乾的,我也是受害者。”少年顯得無辜。

  “小哥哥,我們做事情總得講個因果吧,她是因為你才出的拳,如果沒有你,我們店也不會遭受這樣的損失。”

  少年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蘇城薇薇安大人的名號可是響當當的,我可從來沒見過她出拳會失手。”大小姐說著這話,又開始打量起少年,“你身上可真是有什麽神秘之處,會讓薇薇安大人失手的嗎?”

  少年被這麽一說,突然下意識將手挪到自己的胸前。

  “那裡有什麽?”大小姐敏銳地問道。

  “我突然胸口疼。”

  “剛好,本小姐對醫術略研究過,可以讓我摸摸你的胸口,檢查一下!”說著,大小姐的手伸過來。

  “赫!大小姐對這麽小的小弟弟都不放過啊,不如對我下手吧!”突然在大小姐身後傳來一身猥瑣的男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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