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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在開元盛世》第二百九十五章 設身處地替他想
商船剛剛啟動,謝直一翻身就起來了,雙眼明亮,哪裡有半點喝醉了的跡象?

謝二胖子看了,長長一聲歎息,問謝直:

“三郎,是不是大唐的官場之中,都是你這種陰險狡詐之人?

唉……再有兩年我就該選官了,到時候可怎麽弄啊?”

謝直聽了頓時滿臉黑線,這話……我就當做是誇獎了……

謝二胖子一點也沒有“誇獎”人的自覺,瞥了謝直一眼,開口問道:

“三郎,我有件事一直沒弄明白,正好現在就咱們哥倆,我問問……

那個,你怎麽就能確定漕幫會截殺你啊?”

謝直聽了嘿嘿一笑。

“二哥,咱跟漕幫多大仇啊,你不知道嗎?”

謝正一想,也對。

幫主,被謝直逼的隱姓埋名,要不是跑到快,說不定現在還吃著牢飯呢,即便是跑了,家裡也被抄了,這麽多年為非作歹積攢下的財物,全成了河南縣的“營業外收入”。

幫主的左膀右臂,賴三被殺,何二被抓。

普通幫眾,大部分被甄別之後,被田大壯收納到了大車幫之中,剩下一小部分,現在還在通濟渠挖淤泥呢。

仔細一算,上千人的洛陽第一大幫,讓謝直禍禍了個七零八落,這得多大仇?

“況且,何二是在何幫主眼前被抓的,要不是他拚死拖延,何幫主也不能逃出生天……”

謝直看著謝正,繼續說道:

“二哥,咱們設身處地為何幫主想一想,他就是一個洛陽幫派的首領,靠得就是‘義氣’兩個字混生活,現在,他跑了,他兄弟被抓了,他還‘義氣’得起來嗎?

他要是什麽都不做就遠走高飛的話,他的名聲就砸了,以後別說他想組織什麽新的幫派,就是和江湖人見面,人家都不願意搭理他這樣背信棄義之人!

所以,他就算要真的遠走高飛,也得做點什麽之後再跑!”

謝二胖子細細品味了一番,突然想起謝直剛才那句“咱們設身處地地為何幫主想一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太他麽恨了,這是要誅心啊!

“所以,你就能確定,漕幫的何幫主將會把目標定在你的身上?”

謝直聽了謝正的問話,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對啊!

二哥,咱們再設身處地地為何幫主想一想……”

寒顫+1。

“何幫主要是想挽回自家的名聲,無非也就是兩種辦法。

第一個,營救何二。

但是何二現在就關在河南縣的大牢之中,又是謀反一案的要犯,防備特別森嚴,別說何幫主現在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就算他還是洛陽漕幫的大龍頭,他也不敢去劫獄!

所以,營救何二的這條路,他走不通!

第二個,就是給何二報仇了!

雖然何二還沒死,現在就說給他報仇有點別扭,但是決死之日也指日可待,這麽說吧,現在何二在大牢之中,基本就是個死人了,所以何幫主替何二報仇,也勉強說得過去。

那麽,他要是報仇,找誰?找河南縣的羅縣令嗎?還是找河南縣的戴捕頭?”

謝正一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可快拉到吧,有人家什麽事兒啊!?羅縣令根本就沒參與這件事,人家戴捕頭也是奉命行事,真要是報仇,肯定找你汜水謝三郎啊!

謝直自得一笑。

“所以,何幫主想要報仇,肯定得找我!

也正是如此,我才大張旗鼓地引蛇出洞,還在河陰縣散步了這麽長時間的消息,就是要給何幫主準備的時間,即便他不在河陰縣,有了這十多天的工夫,他也該來河陰縣找我報仇了……”

謝正聽了,

點了點頭,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不過……“就何幫主一個人,能濟什麽事?”

謝直一笑,“二哥,難道你忘了當初截殺你的那群黑衣人了嗎?三五十口子啊……

當初我陣斬賴三、覆滅漕幫的時候,我就有點奇怪,這漕幫也太不能打了,當時才砍了幾個人啊?一個衝鋒下來,二百多漕幫幫眾就慫得全跪了……

這跟漕幫在洛陽城中的名聲不符啊。

二哥你可別忘了,當初漕幫建立的時候,可不是靠著乾活能賣力氣,而是靠著敢下狠手才在洛陽城打出來的一片天地!

雖說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我就不信了,漕幫發現到現在的洛陽第一大幫,竟然會維持不住自家的武力威懾?那不可能,真要是這樣的話,漕幫早就被腳幫給滅了,怎麽可能牢牢把持住碼頭,還一步一步地逼迫了腳幫?

後來我就想明白了。

漕幫能打的,都在河陰縣!

為啥?

當時他們剛剛截殺完糧船,無論如何也是犯了王法,怎麽著不也得在外面躲避一些時日?而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河陰縣又是新置,連戶籍帳目都是一片混亂,躲避在河陰縣,看似危險,實則再安全不過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當初賴三鬧事的時候,身邊能打的基本沒有……嘿,現在回想起來,能抓住他們這個空檔一舉覆滅了漕幫,也是我的運氣……

話說回來,何幫主想要報仇,單憑他一個人那是癡心妄想,他肯定要整合一股力量出來,還有比躲避在河陰縣的這些人更合適的嗎?

所以,一旦何幫主要找我報仇,必定是要帶著曾經截殺過你的那群黑衣人出現!

二哥,你設身處地地幫何幫主想一想,是不是這麽回事?”

謝二胖子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咱別提‘設身處地’了行不行?我聽不了那個詞!”

謝直聽了嘿嘿一笑,也是喝了點酒,也是謀劃了許多時日,頗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既然說開了,一時半會他自己也有點收不住了。

“至於為什麽選定在河陰縣,我是這麽考慮的、

何幫主手下的眾人,都是河南府人士,要說熟悉,肯定是對洛陽左近的水面情況更為熟悉,河流什麽走向,什麽季節什麽水位,在哪裡流速平緩,在哪裡又流速湍急……這些事,咱們雖然也生活在洛陽左近,但是終究不如每天都在水面上討生活的漕幫熟悉,他們既然準備找我報仇,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地利。

那麽在整條洛水之上,到底何處才是最好的埋伏地點?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想,他們不會選擇洛陽地界,因為那裡緊鄰東都,車馬船隻來往密集,他們要是在洛陽附近動手,事前不好隱匿行蹤,事後不好脫身,另外他們也不會選擇汜水縣左近,為啥?這還用說嗎,那裡就是成皋折衝府的駐地,況且咱們家的老爺子就在成皋折衝府坐鎮,聽到你我兄弟遇襲,肯定會第一時間救援,上一次他就被成皋折衝府壞了好事,這回還不長個記性嗎?

所以,順著水路這麽一看,還是河陰縣這裡最適合動手!”

謝正聽了,緩緩點頭,謝直說得沒錯,前前後後這麽一分析,何幫主的動機,動手的時機,埋伏的地點,謝直都替何幫主安排好了,還特別貼心的給了何幫主十多天的時間做準備,換了誰是何幫主,估計也忍不住要跳出來給謝直一下子。

一念至此,謝正不由得暗自感歎,誰被這麽“設身處地”的一分析,誰都跑不了啊……

不過轉念就想起來,要是這麽說的,謝直這次離開河陰、前往洛陽的路上,豈不一定會遭遇伏擊?

想到這,謝二胖子猛然打了個寒顫,想起當日被截殺的種種,臉色就多少有點蒼白。

謝直一見,明白他這是有點害怕了,便開口說道:

“二哥,此行凶險,要不……你就別跟著我一起走了?”

謝二胖子聽了,臉色稍稍好轉,卻搖搖頭說道:

“還是一塊吧……

你是我兄弟!我能看著你親身涉險無動於衷嗎?我還是不是謝家子弟了?

人家都說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雖然我……好吧,雖然我幫不上什麽大忙,但是真遇到了凶險,就我這一身肥肉,也不能幫你多擋兩刀不是?”

謝直聽了之後,頓時感覺心裡暖呼呼的,剛要說話,卻只見謝正很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一副“是兄弟、別廢話”的架勢。

謝直一見,點點頭,不說話了,他雖然“設身處地”為何幫主以及那些漕幫亡命徒想了很多,但是事情難免有個意外,萬一何幫主就這麽慫了呢,萬一那些亡命徒眼看著漕幫覆滅、不敢再在河南府為非作歹呢?萬一他們就是沒有得到消息,不會對謝直一行人動手呢?都有可能。

但是,這一次他們不動手,誰又能保證他們下一次也不動手?

謝正要是這次不跟著謝直一起,下一次再碰上截殺,怎麽辦?難道還指望成皋折衝府能夠及時趕到嗎?那樣的好運氣,有一回就行了,誰還能奢望第二次?

所以,這一次,謝正願意跟著自己一起冒險,也好!

至少謝直早有準備!

閑話不多說。

商船逆流而上,緩緩地行駛在洛水之上。

謝直等人是中午喝過酒之後出發的,逆流三個時辰左右,天色就慢慢晚了下來。

行船無聊,謝直叫了謝正,一起到船頭觀看落日,只見晚霞鋪滿了西邊的天空,頭頂處卻是洛陽五月份湛藍的天空,火紅、湛藍交相輝映,籠罩著洛水之上一艘翩翩小舟,倒是有些詩情畫意在裡面。

“二哥,何不作詩一首?”

謝正聽了,倒是有些躍躍欲試,不過抬頭望天、低頭思索,俯仰之間,卻無才思湧現,不由得苦笑搖頭。

“心中紛擾,無心作詩啊……”

謝直一愣,“這是為何?”

人家謝二胖子的進士科狀元可是實打實的,即便不說有多麽驚才絕豔,吟詩作對自然不在話下,怎麽還今天還作不了詩了呢?

結果謝正抬手一指洛水左岸。

“一月之前,我等就是在這片石灘遇襲……”

“哦,就是這片石灘嗎?”謝直聞言一愣,順著謝正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片石灘突兀的出現在一個河灣拐角處,其上碎石密布,延綿向遠處的山巒,蒼涼得不像樣子,尤其在夕陽的照射下,山巒的陰影越來越靠近石灘,猶如一頭巨獸,在黑暗中探出了身子,正在一點一點的吞噬那片亂石灘,看到這裡,以謝直沉穩陰冷的性子,都感覺到一絲絲地古怪,頭頂是美不勝收的盛景,地面卻是如此怪誕陰暗的一幕,強烈的對比下,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仿佛有什麽正在發生。

“那日……是如何的場景?”謝直雙眼微眯,仔細盯著那一片亂石灘, 嘴裡卻開始詢問謝正。

謝正原本紅潤的臉色,再次一次變得蒼白了起來,目光迷離,冷汗直冒,仿佛在瞬間又回到了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

“那一天,好像也是這樣的傍晚,我和何掌櫃正在船艙之中飲酒高歌,隱約之中聽到‘咚、咚、咚’的響聲,還以為是漕船的船工無聊,正在擊節而歌,那天我也喝多了,還與何掌櫃笑言,我兩人就接著這個節奏高歌一曲,看看誰唱得更好……

結果,我剛剛開始高歌,就聽到有船工大喊大叫……仁叔開了門想去查看,何掌櫃糧行的夥計倒是先跑了進來,說有人鑿船!

我和和掌故連忙出了船艙、上了甲板,漕船的船主很明確地告訴我們,有人劫船!

當時仁叔就在我的身邊,一聽有人劫船,當場就抽出了刀子,逼得人家船主馬上靠岸,說什麽船也好、糧也好,都是身外之物,必須保證我這個謝家子弟的安全!

船主當時和老何商量了一下,無奈之下值得靠岸……就準備在那片亂石灘上棄船登岸……

當時,我有點慌了,全然沒有了主意,都是靠仁叔在張羅……

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漕船之上一片混亂……不過在這混亂之中,我依舊能夠聽到水匪鑿船的聲音——咚、咚、咚……”

說完之後,謝正一臉古怪地看著謝直,眼看都快哭出來的那種,說道:

“就想現在這個樣子……”

謝直一愣,側耳傾聽。

果然,在山河的寧靜之中,傳來了一聲接一聲的悶響。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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