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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在開元盛世》第四百七十八章 楊加1門之太真
楊洄看著楊玉環,立時兩眼發亮!

不是他沒溜,守著靠山一般的鹹宜公主,竟然敢動啥歪心思。

也不是他看到故人之後淪落風塵,觸景傷情,心生感慨。

他看著楊玉環兩眼放光,是因為他突然發現,楊玉環竟然跟武惠妃有長得有點相像!

以前的時候還真沒注意!

一來是見面少。

二來見面的時候楊九姐年齡還小,還沒有長開,還難以確定最終的模樣長相,

三來,武惠妃當時還是天子寵妃,他區區一個駙馬都尉,即便是尚了鹹宜公主的駙馬都尉,不算外官也不能算作宮中人,平常時節根本見不到武惠妃,就算見了,也得謹守禮儀不得直視,讓他一直有個恍惚的印象,卻沒有清晰的認知,這還是武惠妃臥病在床的時候,鹹宜公主和他幾次進宮覲見,這才讓武惠妃的形象在他的腦海之中清晰了起來。

如今再見楊家楊九姐,楊洄隻覺得,楊玉環的模樣,竟然跟自己武惠妃的形象,慢慢重疊到了一起!

這個發現,讓楊洄大為振奮!

他知道天子是真心寵愛武惠妃,在武惠妃撒手人寰的兩年多的時間之中,竟然偶爾還會長籲短歎,如果他能夠想辦法把楊玉環推到李老三的面前,難免李老三不會愛屋及烏,讓楊玉環代替自己心中的武惠妃的位置……

什麽位置?

寵妃!

如果這事運作成功的話,楊玉環一來算是自家的族人,二來算是故交之後,三來又有如此大恩大德,還怕她不在宮中,在天子身邊,照應這點自己和鹹宜公主嗎?

而且,楊洄仔細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之後,又突然發現了另外的一個好處!

什麽好處?

抵擋謝直!

楊玄璬這一家子,跟汜水謝三郎的恩怨,還用多說嗎?要不是他謝直,楊玉環又何必走上“以色娛人”的這條道路?

要說全大唐最恨汜水謝三郎的,第一個,肯定是安祿山,那麽第二個的話,就應該是這位楊玉環了!

家破人亡,不共戴天!

如果,真的能把楊玉環給推到“天子寵妃”的高位上,楊玉環有了對天子的足夠的影響力之後,難道,他就不想向汜水謝三郎報復嗎?

反過來說,如果謝直知道了楊玄璬家的楊九姐,代替了武惠妃的位置,成了天子李老三的寵妃,他難道就不怕嗎?呃……以汜水謝三郎的強硬,還真不見得會怕,不過,即便謝直不怕,難道他就不想把楊玉環的這個天子寵妃的位置給拿下來!?

要是這麽說的話,一邊是天下鹽鐵使,一邊是天子的新人寵妃,他們兩個要是爭鬥起來,豈不是眼看著就是一場龍爭虎鬥?

到了那時候,就算謝三郎知道了自己在“赦免安祿山”一事中起到的作用,他正和楊玉環龍爭虎鬥呢,哪裡有工夫顧得上自己!?

楊洄越想越是興奮!

如果謝直贏了,也沒啥關系,這叫吸引火力!

把楊玉環推出來,給謝三郎當靶子,有了這麽個明晃晃的目標在眼前,謝直就顧不上自己了,至少在他和楊玉環爭鬥有結果之前,自己是安全的。

如果楊玉環贏了,還不是更好!?

喝水不忘挖井人!

就算她已經是天子寵妃了,也不能忘了自己這個當初推她“上位”的故交吧?

再說了,即便楊玉環真的狼心狗肺,想不起來自己,也沒關系,最起碼,他鬥倒了謝直,讓自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這事兒,裡外裡,都是賺!

乾!

這還有啥客氣的!?

楊洄仔細想明白之後,

私下裡聯系到了楊玉環,第一次接觸,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楊玉環一聽,乾啊!這還有啥考慮的!?教坊司雖然適合自己,卻也不是久留之地,如今十六七還能在教坊司混著,等到了二十六七,三十六七的時候,還混得下去嗎?當了寵妃……都不用寵妃,只要能夠入宮,起碼這一輩子是衣食無憂了吧?萬一邀天之幸,為李老三產下一兒半女的,那麽後半輩子也能安享晚年了!

楊玉環這麽一點頭,楊洄就開始準備了,兩方面。

一方面,教導楊玉環,武惠妃平常時候是什麽妝容,是什麽髮型,怎麽笑怎麽哭,怎麽眼波流轉,一抬手一舉足,是怎麽個風情,練吧,越像越好!

另一方面,說服鹹宜公主,這件事情,必須有鹹宜公主的配合才行,要不然楊玉環練得再像也沒用,況且從教坊司一名普通歌姬,到天子寵妃,這一路上多少艱難險阻,要是沒有鹹宜公主和壽王李清的配合,楊玉環直愣愣地衝進深宮,讓人坑得骨頭渣子都剩不下,還提什麽“天子寵妃”!?

結果,萬事俱備,機會來了。

開元二十七年,天子千秋節,就是李老三過生日。

李老三邀請朝廷重臣,來長安宮城之中參加家宴,一種皇子皇孫,以及公主駙馬,都要來給李老三賀壽。

教坊司負責飲宴之上的音樂、舞蹈,在鹹宜公主等人的示意下,早早就準備了一支舞蹈,為天子賀壽。

楊玉環,領舞!

一曲終了,歡聲雷動!

楊玉環長得有漂亮,又是精心編排的舞蹈,自然能夠保障舞蹈的最終效果。

天子有賞。

令楊玉環近前聽賞。

還沒等李老三說話呢,一眾公主的人群中,突然有抽泣之聲。

李老三就不高興了,我這過生日呢,你哭個啥?我看看誰怎麽喪氣,好大的膽子!

結果一看,沒脾氣了。

鹹宜公主!

李老三寵愛武惠妃,人所皆知,愛屋及烏之下,對鹹宜公主和皇十八子壽王李清也情有獨鍾,一看是鹹宜公主哭泣,不高興歸不高興的,也沒有上來就處罰,反而問了一句,因何哭泣?

鹹宜公主就等這句話呢,搶出人群,跪倒在地,先道歉,再說自己因為什麽哭泣。

“因為她!”

鹹宜公主順手一指楊玉環。

“這名歌姬,頗有母妃年輕時候的音容笑貌!

剛才在她舞蹈的時候,兒臣竟然恍惚之間看到了母妃在給父皇獻舞!

等舞蹈結束之後,這才發現是兒臣想多了……

卻又因為此事想起了母妃,故而哭泣……”

這就是需要楊洄需要鹹宜公主配合的地方,楊洄知道楊玉環和武惠妃長得像,那管個屁用!?得讓李老三自己意識到這個問題!

怎麽讓李老三認識到這個問題?

鹹宜公主出面!

親閨女一嘴說穿,我覺得她長得想我媽,這是啥信用!?不像也是像了!

更何況,人家楊玉環,還長得真像!

李老三一聽,仔細一打量,還真有點……

這個時候,皇十八子,壽王李清又跑了出來。

先是道歉,然後埋怨姐姐,大喜的日子,說這個,多不好,然後轉頭就給李老三提了個建議。

“昨夜兒臣,夜半之時夢見了母妃,她說她一切安好,就是今天千秋節不能再為父皇捧觴,實為憾事!

母妃命皇兒,替她恭祝父皇福壽康寧,萬壽無疆!

另外……

今日既然這個歌姬,竟然長得與母妃頗有相似之處,豈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依兒臣看,不如令此歌姬出嫁為尼,到太真庵中,代替母妃,替父皇誦經祈福?”

這便是楊洄需要壽王清配合的地方了,砸實楊玉環的身份——武惠妃的替身!

即便這個替身,不是皇宮之中的替身,是佛教之中的替身,也是替身!

李老三一聽,有理,他本身就有點迷信,要不然也不能因為洛陽宮城冬天鬧鬼,就不顧大唐首相張九齡的勸阻,一意要返回長安,聽了李清這麽一說,又是托夢又是祈福的,還涉及到已然故去的最寵愛的妃子,尤其是眼前的這個歌姬,長得還真像武惠妃,弄得他也有點心神動蕩,便一時心軟,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即,問面前的歌姬,你是何人?因何進入教坊司?

這個必須得問問啊,你真弄一個來歷不明的,給武惠妃當替身,也不合適不是?

楊玉環就說了,我姓楊,家父死在蜀州司戶參軍的任上,自幼在三叔楊玄璬家長大,受了洛陽糧案的牽連,這才進入教坊司。

李老三一聽,就沉默了。

從楊玉環自己身份的本身來說,沒有問題,她受三叔牽連的,屬於可以收入教坊司也可以不收入教坊司,區別就在於有人沒人在當時拉扯他一把,顯然,這丫頭點兒背而已。

這個身份本身,來給武惠妃當替身,沒問題。

但是,這個身份,又有問題。

因為謝直!

謝直和洛陽楊玄璬一家的恩怨,不僅楊洄知道,普天下的人,哪裡有不知道的?

現在,人家謝三郎升任鹽鐵使,每一年“萬萬貫”,天子在考慮事情的時候,或多或少都得考慮一下人家謝三郎的想法不是。

就在李老三沉默的這個時候,楊洄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這就是本次“作戰”最為凶險的時刻,就是因為楊玉環的身份。

他也是真沒有辦法。

什麽人,因為什麽事,什麽時間,進入教坊司,人家都有備案的,想說瞎話,根本不可能!

他只要是想把楊玉環給推到李老三的身邊,就根本繞不開楊玉環自身身份的這個問題,所以,楊洄就算是如何準備,也解決不了這個根本性的問題。

他沒辦法,只能等著李老三的“一眼可決”!

就在這個時候,尚書省吏部郎中孫逖,不幹了。

一出場,直接把話就挑明了,這事兒,不合適,為啥不合適,你要是這麽辦,謝三郎肯定不高興!

李老三一聽,無奈一聲長歎,相對一個能夠誦經祈福的“武惠妃替身”,他還是更喜歡“萬萬貫”。

就在這個時候,壞人出現了。

誰?

李林甫!

他李林甫是多奸詐的一個人了,看著鹹宜公主和李清的這份表演,再看看楊玉環,看看楊洄,幾乎在一瞬間就摸清了楊洄的套路,不由得對楊洄的“奇思妙想”歎為觀止。

這套路,不錯啊……我得幫幫忙……

為啥幫忙?

可別忘了,當初謝直追殺安祿山的時候,他在天子面前曾經有三次進言。

第一次,不信劉普會謀反作亂。

第二次,在天子默許的情況下,派出了金吾衛劉朗將,攔下了謝直當時“平叛主力”,五十名金吾衛。

第三次,在謝直窮追安祿山不舍的情況下,向天子進言,封賞謝家一眾人等,讓謝直帶著謝家部曲即刻進宮,甚至怕謝直不聽話,還出動了時任成皋折衝府果毅校尉的謝老爺子,最終,逼得謝直不得不單人獨騎追殺安祿山。

如果說楊洄在“赦免安祿山”一事上上躥下跳,那麽,李林甫就在“謝直追殺安祿山”這件事上,也上躥下跳來著,而且比楊洄跳得還歡實。

楊洄怕謝直報復,他李林甫就不怕嗎?

只不過李林甫剛剛獨掌政事堂,成為了大唐首相,在身份地位上,比楊洄不知道要高到哪裡去了,自然在“防備謝直報復”這件事情上,沒有楊洄那麽迫切而已。

但是,不迫切,並不代表他就不怕謝直的報復!

現在,楊洄出手,要把楊玉環推出來成為天子寵妃,跟謝三郎打擂台,李林甫一算計,這對他是好事啊,在“給謝三郎樹立靶子”這件事情上,他和楊洄的利益,完全是一致的!

現在,又不用他費多少事, 就能幫了楊洄,順水推舟而已,何樂而不為?

所以,李林甫站了出來,輕聲細語地勸了孫逖一句。

“此乃天子家事,我等外臣,不便置喙……”

一句話,三重作用。

一來,堵死了孫逖再次進言的可能,人家家裡的事,你個外人,瞎摻和個啥!?

二來,封死了滿朝文武的口,說孫逖沒說你們是怎著!?這是皇家私事,你瞎管什麽!?難道你也是皇家眾人嗎!?

三來,第三重意思,最為隱晦,他也是在提醒李老三,謝三郎確實牛逼,一年“萬萬貫”,但是你別忘了,他這個什麽天下鹽鐵使,也是外臣,按道理來說,根本就管不著你家裡面的事情!

啥意思!?

說的在明白點,你想讓楊玉環當武惠妃的替身,可以,不想,也可以,都是你自己拿主意的事情,還考慮謝三郎的想法,多余!

李老三一聽,有理!

我自己家裡面的事情,我琢磨謝三郎幹啥?他又不是我家的長輩親戚……

再說了,我是天子,他是臣子,他管得著嗎!?

一念至此,李老三下令!

命楊玉環脫離教坊司,進入太真庵,以“惠妃娘娘”替身的身份,為天子誦經,祈福!

不但如此,還親賜法號,太真!

且不提楊洄的欣喜若狂,也不說楊玉環的驟然放松,隻說李林甫一語出口,為啥沒有任何一位官員出面,再次跟他據理力爭?

別人不說,在朝堂上支持謝三郎的那些朝堂大佬,都哪去了?

很無奈,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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