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之中的爭權奪利,一如往昔。
陳靖川倒是樂見如此。
畢竟整個山寨都還在寂靜之內,於子明和其他人的行為他都看在眼裡。
他安排下去了計劃,由幾個人施行,倒是天衣無縫。
若是山寨之中有內鬼,那麽就另當別論。
陳靖川只是設計了一個餌罷了。
代價略多。
當夜,陳靖川就讓人追擊了兩三個偷偷流出山寨之人,而後嚴刑拷打之下,便是知曉了其中的梗概。並不只是混入,也有人裡通外敵。
這個時代各色人都很多,包括了內奸還有投機取巧,賣主求榮之人。
不稀奇。
不過,他倒是得到了一個有意思的消息。
也算是徹底對某些人失了望。
這世上是有人愚蠢不可及。
所以他也不準備對某人心慈手軟下去。
翌日,眾人前行,陳靖川笑著和他們說道:“此去不遠,青州城之中的富戶我早已摸清了位置,你們只要依計行事便可。”
說著,他已是從身後的隨從身上取了一些東西。
“這些都是我給你們準備的東西,各方面應有盡有,不必擔憂了,去罷。”
陳靖川看著眾人。
原本早有準備的眾人,手腳發抖,看著陳靖川猶如狐狸又似是猛獸的眸子,不禁不敢動彈了起來。
“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麽話要說?”陳靖川問道。
“沒有了!沒有了!”眾人倉皇間,已是往山下跑去。
陳靖川微微頷首,看著眾人驚恐的神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
韓風是這次行動之中的首領,他在眾多小頭目之中,也算是頗得陳靖川信任的一人,僅次於於子明。但又和於子明天差地別。
此人的特點便是還算實乾,但終究有幾分包藏禍心。
“我爹說了,事情都已經辦妥了,你們不必怕那個混帳東西。”他走在最前頭,披荊斬棘。眾人苦著臉說道:“你是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有多可怕,哪裡是說不怕,便不怕的?”
韓風撓了撓後頸,說道:“你也知道李成威其人剛愎自用,什麽權力都要握在自己手裡,現在早就招人記恨了,
現在既然縣官大人準備和我們聯手把這顆釘子拔了去,這便是再好不過了,我們做山賊的時日也太久了,我還是想要做一個良民。”
眾人哄堂大笑,有人說道:“你劫道的那會兒,可沒覺得自己是個良民。”
“去去去。”韓風見得眾人都拆他的台,自己沒來由的失了面子,便惱怒了起來。
有個人呢出來打圓場道:“這就是個好機會,李成威不是威風嗎?現在就要叫他撞個頭破血流,不將我們哥幾個當人看?那可就怪不得我們了。”
眾人點頭道:“不過也是,那劉掌櫃的說的也不是一件壞事,可惜了,我們是在沒有那個命,造反是要殺頭的,咱們過上安穩日子也是不錯了,何必做這種事情。”
“還是韓大哥有主張,有見識,知道和城中的人通氣,要知道縣官究竟還是要比那空口白話來得有用。誰都知道不是?”
眾人已是下了山,回過頭去看,偌大的山寨在整個二龍山山巔若隱若現。
隨著陳靖川的不斷擴張,這座原本存於此處的古跡,不斷地往外建築,如今猶如一座巨大的異形要塞,佇立於山巔。
可以說,這座要塞用的是土石結構,相對於從前而言,不畏懼火攻,若是要正面攻破這座壁壘,非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不可。
陳靖川營造這座大城,其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但一切都有了回報。
實際上,大部分人是佩服陳靖川的。
幾乎所有事情都是由他一手促成。
包括了,聚義,起事,幾次大戰,甚至包括這座壁壘的興建。
處處都有他的影子。
沒有陳靖川就沒有這座山寨。
而可惜的是,沒有那麽多人有雄心壯志,這是太平盛世啊,雖然偶爾有了饑荒,有了災厄,但這不能掩蓋,大部分的百姓都隻願安家樂業的心態。
人還沒有被逼到極限。
那麽想要挑動天下反,便是個不算那麽現實的憧憬。
這些大道理,眾人是不懂,但對她們而言,能夠有一口飽飯吃就可以了。
他們盲目而無知,便是如此。
他們下了山,一路走的都是偏僻小道,此處距離青州城距離遙遠,還要趕上不少的路途,眾人亦步亦趨,有人笑著說道:“這有什麽難處,實在不行,我們便將這一票做了,也叫李成威那小子知道我們的能耐。”
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孩子,像是個瘦猴一般。
“晦氣,逞強有什麽用,怕不是來個死無全屍。”韓風呵斥道。
他是最擔心有人動搖軍心的。
畢竟如今眾人已是騎虎難下,不是說退,便能退的了的了。
如果有人前,有人後,說不定,最後釀成何等的禍事。
所以務必要杜絕這樣的問題發生。
不過,他這麽一嘴也算是杜絕了最後的機會。
“成吧,不過李成威這人還是厲害的,要是知道了我們的事兒,恐怕到時候,我們一個個都不得好死。”那小子仍在說著風涼話。
韓風皺著眉頭,走過一片林地。
他開口說道:“我們入了城,自然有人接引,到時候,我們只要叫縣官大人,給我們改頭換面便是,一旦攻破了山寨,李成威便死無葬身之地,
到時候,也就沒有一切後患了。”
“說的倒是不錯。”有一個冷冷的人聲出現在了他們的後方。
眾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而後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猶如鬼魅一樣吊在他們身後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