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之所以這麽固執,因為她曾經受過薑老大一眾人的恩惠。雲翠山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家一樣。
因此,她才會如此固執的想要幫幾位哥哥報仇。
所以在展雄提出將寨子還給她的時候,她不為所動。
其實,她才是整個雲翠山上最重情義的那一個人。
而之所以答應三娃子的提議,也是因為情義二字。
她是把雲翠山上的人想的太好了,這也並不怪她。她曾經見過那樣的雲翠山,便以為永遠不會再變。
但這世間,那有人心不會變的?又那有情義不會淡的?
“如此也好!那昭容姑娘你就隨我上雲翠山吧!”頓了一頓,“我們現在就去,免得將來說我威逼利誘。”
“現在?”
“怎昭容姑娘現在不方便嗎?那你說什麽時候?”
“明天吧!明天一大早,我跟你一起去雲翠山,讓山上的兄弟做個抉擇。”
展雄一臉為難。雲翠山並沒有什麽事情,但這裡卻不是久待之地,所以他這才想要快點兒離開,免得夜長夢多。
“怎麽,你是怕我會加害於你?還是怕我會使詐?”昭容眼見如此,這就開口問道。
展雄便對著她揚嘴一笑,“我既然敢來赴會,也就沒有怕過這些。”頓了一頓,“好!就依昭容姑娘你的意思,明天就明天。”
說罷,這就又看向了旁邊的安五娘,“說起來,我許久沒有好好喝過了,不知道五娘這裡的酒水管夠嗎?”
安五娘便一臉驚愕的看向了他。這話題確實跳躍的有些快,她沒有想到展雄竟然會對她說出這種話……完全沒有在意她與昭容的關系……
“五娘為何如此看著我?莫非我臉上有花不成?”在臉上摸了摸,“就是喝五娘些酒罷了,讓我掏錢也是可以的。”
安五娘這才回過神來,衝著展雄一笑,“酒水多的是,只是我這小山小寨的,酒水有些苦酸,只怕展公子你喝不慣。”
“這倒是無妨,只要五娘管夠就行……”
“哈哈哈……展兄竟是如此妙人!好!今天我也不走了,與展兄你喝個痛快!”就在這時,張匡儀也舉著酒碗站了出來。
“好啊!我展雄今天就舍命陪君子,與張大哥你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
不論在這場宛若鬧劇一般的英雄會上有多麽不愉快,又或者他們之間有著怎樣的立場。是夜,當篝火燒起來,所有的人拎著酒水圍著篝火歡呼雀躍的時候,這些事情便都不重要了。
安五娘說的沒錯。酒水並不好喝,很是酸澀,但對於這些人來說:能喝上這種酒,就已經是莫大的福分了。
“張大哥還能喝慣嗎?”酒雖然不是好酒,但喝的多了,也一樣會醉的。
當展雄提著酒壺,來到張匡儀身邊的時候,就已經喝的有些飄飄然了。
張匡儀先是揚嘴笑了一下,接著才看著燒得正旺的篝火點了點頭,“有的喝就不錯了。世間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連飯都吃不上呢。”
展雄愣了下神,“沒想到張大哥你也是悲天閔世之人。”
“談不上什麽悲天閔世,只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看著展雄,“聽展兄你談吐,家境應該不凡,何以淪落至此?”
“什麽家境不凡。不過也是這亂世中的小人物罷了。”
“展兄這等英雄,是不該在這種地方沉寂的。”
“哈哈……怎麽聽張大哥這口氣,
好像要給我介紹工作似的。” “工作?”
“額……也就是差事。”
“是有此意。要是展兄你想做一番大事的話,可以來找我。”
“多謝張大哥好意。”拿起酒碗與張匡儀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張大哥你人脈甚廣,小弟想要向你打聽個人。”
“何人?”
“是一個從平陰城來的女子,叫項小雲。”
“項小雲……楚國項氏族人?”
“是的。其祖父叫項清,膝下有一子在楚國為將。”
聽過展雄的介紹之後,張匡儀這就挑了下眉頭,“敢問展兄跟這位項姑娘是何關系?”
“說來張大哥你可別笑我。其實……她是我發妻。”
“哦?既然是發妻,何以不見?”
“說來話長……我本是入贅項家的,跟這項姑娘卻也沒見過面。洞房花燭夜喝了許多酒,在地上睡著了,天亮之後,她便離家出逃了……”
“世間竟還有此放肆的女子!真乃不知廉恥!”
展雄剛剛說完,張匡儀這就拍桌而起。這不由讓他有些尷尬。
他並沒有怪過項小雲,相反的,倒是覺著自己這媳婦挺有個性的……但卻忘了, 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世道。
“其實這也怪我。洞房花燭夜,本是人生得意時,我卻喝的酩酊大醉,人家不高興也是應當。”
“展兄這麽說就不對了!這女子自當……”
聽著張匡儀要說些男尊女卑的話,他這便趕緊將其打斷了,“張兄,不說這些!我們還是喝酒吧!”
張匡儀沒有再說,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展兄放心!這事我會幫你留意的。”
“如此就多謝張大哥了。”展雄拱手謝過,又分別給自己與張匡儀碗中添上了酒水,“還有件事小弟心下好奇,想要向張大哥你打聽打聽,卻不知道張大哥你方不方便相告……”
“你是想要問昭容姑娘的身世吧?”
展雄愣了下神,接著笑著點了點頭,“這昭姓也是楚國名氏,怎麽昭容姑娘會在此落草為寇呢?”
“不是我不想告訴展兄,實在是因為昭容姑娘身份過於特殊……“
“張大哥既不便相告那就算了,我也就只是隨口問問。”
“展兄你可以直接去問問昭容姑娘啊。她應該會告訴你的。”
“額……我看還是算了。她現在巴不得將我撥皮抽筋才好……”
“哈哈……本以為展兄你不害怕昭容姑娘呢,卻沒想到也這般畏懼。”
“張大哥你就別激我了。有句話說的好啊,好男不與女鬥。就是連孔丘都說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苦苦一笑,“不是畏懼,只是沒有必要。”
“只怕遲了……”張匡儀說著,抬頭看向了不遠處……昭容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