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寒想出了他的計劃,並且一一都做了安排。
首先,他讓之前的那個小夥子回到定西鎮,將剩下所有擅長戰鬥的壯士帶過來,並且秘密地還讓他多帶了一個人回來——這個人雖然不能打,但是這次行動必不可少。
下面該是準備物品的時候了。宮寒讓王洋再去買一批兵器回來,這次就不是短劍了,而是大刀長矛之類的武器;並且讓宋飛愛督促小夥子們操練,自己則去了辦紅事的店門,出錢租了一台轎子和一套樂器,主要以鑼、鼓和嗩呐等十分熱鬧的樂器為主。
過了幾天,從定西來的人全都到齊了。宮寒又帶著“特邀嘉賓”和自己手下的奇襲部隊去裁縫那裡定製了幾身衣服。
最開始王洋和宋飛愛都不知道宮寒要搞什麽名堂。但是當那位“特邀嘉賓”到場以後,二人立刻就能猜得八九不離十了,於是對宮寒的計謀連連稱妙。
一行人又呆了一陣子。他們大約有三百人。每天宮寒都要親自帶著這些人到山裡找個空地練習刀法、槍法、劍法等等。他言語緩和,但是又頗為嚴厲,所以這些人既不想讓宮寒失望,也沒有被施以過大的壓力,因此氣氛始終處於比較緩和的狀態。所以只要宮寒在場,訓練就可以有序進行,並且使得士氣大增。等到又過了十幾天,宮寒開始請人為奇襲部隊惡補樂器的使用,這次行動他們只需要演奏一首曲子就行。於是這樂曲的訓練又緊鑼密鼓地安排了開來。
準備的時間前前後後足足有一個月之久。這期間裡宮寒一共花掉了將近一萬五千兩白銀,不過按宮寒話講:“這一票乾完咱們就賺大了!”王洋和宋飛愛一百萬個同意。最開始他們還懷疑自己能不能用三百人滅掉將近一千人的寨子,現在看來有如探囊取物一般了。
終於,行動的日子到來了。宮寒請他從紅事辦請來的人來調整隊形,一切排布自是不在話下。最後,一隊人出發了。
這一隊人氣派得很,奇襲部隊著一身紅色金邊的馬甲,下面是黑粗布褲,系著紅腰帶,頭上還有紅頭帶。由四個人抬著一台轎子,轎子裡面有個新娘子蓋著紅蓋頭,端莊地坐在那裡。轎子前面是五匹馬,最中間是宮寒,兩邊分別是王洋和宋飛愛,再往外兩位則是奇襲部隊的成員。轎子後面則是樂隊了。他們或扛或抱,都有自己的樂器。這所有人幾乎都是一身紅,看上去的的確確就是送娘子的轎隊。
在這一隊紅人後面,則是將近三百人的短衣白衫,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有自己的家夥:大刀、長矛、弓箭……這些人則是這次行動的主力了。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來到了黃沙寨所在的山下。宮寒下令白衣隊潛伏在樹林裡,並且小心各種陷阱,等待號令。之後紅衣隊先行上了山。
等到了半山腰,宮寒下令樂隊開始演奏,同時隊伍繼續行進。演奏的曲子自然是結婚送親的曲子了。
樂隊的聲音很大,還沒到山頂便教黃沙寨的守衛聽到了。守衛一聽連忙向內通報:“報!大王!外面有樂隊奏曲,聽起來是結婚送親的。”
黃沙寨寨主名為黃奕偉,手下有兩員大將,分別名為秦嘯聲和潘興。這三個人以前都是服役的軍人。只可惜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朝廷對軍人的需求大,要求也嚴,畢竟是代表國家與外敵對抗的力量。於是他們都是被以觸犯了各種莫名的軍紀為由下令處死的。不逃更待何時?因此他們聚集了手下願意跟隨自己的兵士,上山落草為寇,
這才多了個黃沙寨。 黃奕偉一聽有送親的,摸不著頭腦,就讓潘興帶了些人馬出寨查看。
此時送親隊伍已經來到寨前空地上了,隊形站開,樂隊也停止了演奏。守衛從哨崗上向下對這隊人虎視眈眈。宮寒知道既然樓上小兵不發話,就說明裡面已經派人出來查看了,於是安心地等待著人出來。
潘興帶著幾十人出了寨子,來到宮寒隊前,擺開陣型。潘興一見真是送親的隊伍,看來並無惡意,於是走上前來拱手說道:“我們大王並未與人約親,而閣下今日突然到訪不知有何貴乾?”
宮寒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位將軍,說來話長,我就不從事情源頭說起了。我們本是燕趙一帶的名門望族,家中老爺就在燕國任刺史。只可惜不久前我家老爺遭人迫害,被迫降職才來到這裡。我們家族現在就要扎根在這片土地上,規矩我們都懂,所以就想跟掌管這片土地的人們交好,特意將老爺的二孫女發來與大王約親。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了,有事還請多多互相照顧。”
潘興一聽便大笑起來:“這麽說你們將我們看成掌管這片土地的人了?”宮寒微笑著點頭。潘興大笑:“好!好啊!進來吧,我帶你們見大王去。”宮寒連聲稱謝。
這一隊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了黃沙寨的中心地帶。宮寒入了大廳,見了黃奕偉,走到正位上立刻單漆跪地以表臣服。潘興將在門外時宮寒說的話跟黃奕偉重複了一遍,黃奕偉一聽笑著下座,親自將宮寒扶起,說:“我看你年紀不大,稱你為賢弟可否?”宮寒笑道:“那便是極好,有何不可?”
二人先是一陣寒暄,將黃奕偉聊得越來越高興。宮寒用他幽默的語言時不時地逗黃奕偉發笑,漸漸地二人關系已經發展得十分融洽了。
黃奕偉對外面吩咐:“趕緊準備酒菜!把最好的都拿上來!今天咱們吃,咱們喝,咱們玩個痛快!”外面響起了一片歡呼聲,響應者無數,看來這寨子裡賊人真的不少。
“賢弟,不知讓我見一見您家老爺的二孫女可否?”黃奕偉顯然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了,“既然是尊族的千金,想必一定有著傾國傾城之貌吧?”
宮寒聽後笑了說:“豈止啊。我們這位新娘子,豈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種形容普通女子的詞語可以形容的呢?您見那長江黃河水整天奔湧不絕了嗎?那是上天在可惜這般女子竟然不是自己的妻子啊!您見那滿地的花草樹木競相開放了嗎?殊不知它們開上一輩子只要能被我家小姐看上一眼,惹得個玉面微喜,便是自焚也無憾了。您見那龍騰,那虎躍了嗎?還有那飛禽走獸之類,都是在以自己的姿態逗得我家小姐歡心啊!直接形容我家小姐的面貌便是犯了忌諱了,請仁兄原諒我用此等粗陋之語略微展現這位小姐的美。”
黃奕偉聽得喜不自勝,搓著手笑道:“那,賢弟快快讓我去看看!”宮寒大笑兩聲便帶著黃奕偉去了。
到了轎子前,黃奕偉掀開簾來,先看到了那蒙著蓋頭的新娘子,坐得端莊十分。且拋開蓋頭下的面貌不談,單看這身形,那是連多厚的衣服也蓋不住的女子那美的曲線。再一結合剛剛宮寒的一通描述,黃奕偉腦中赫然出現了一位絕世佳人了。他羞得像個姑娘,將手探向蓋頭,卻又像受了炮烙一般縮回。宮寒低聲說道:“大王,這蓋頭一掀,我家小姐可就是您的人了。”黃奕偉吸溜了一口到嘴邊的唾液說道:“賢弟不急。這樣,我就趕緊籌辦婚禮,今晚就洞房!”說著黃奕偉不舍地離開了轎子,張羅開了婚禮的籌備事宜。
宮寒暗自笑了笑,目前一切發展得比他計劃中還要流暢。
很快,入夜,婚禮就開始了。四周圍燈火通明,紅色的燈籠、紅色的蠟燭、明亮的光焰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看著新娘子就坐在不遠處,黃奕偉到現在還謝著宮寒:“賢弟啊,真謝謝你。我的這些女人都是搶的,沒一個好看的。真好看的都在大家族裡咱們惹不起啊。這回尊族與我們黃沙寨喜結連理,我黃某也算是有仰仗的對象了!”宮寒連忙回禮:“仁兄過獎了!”
婚禮就是一場宴會,對於小賊來說就是吃喝玩;對於寨主來說就是宴會以後的洞房時光最為重要。
一切婚禮過程自是不在話下,過後一句“入洞房!”,黃奕偉攜著新娘子的手便向寢室走去了。 留下八百多名小賊在偌大的場地上狂歡,有六十桌餐飲供他們消費。
再看黃沙寨寨主的寢室,此時已經被妝點得喜氣洋洋。到處是紅色的剪紙不說,就連床被也都換成了粉色。桌上一台香爐徐徐地冒著香煙,好像昭示著一夜的雲雨即將到來。
新娘子被安放在床上,害羞地坐著。大王嘻嘻地笑著,搬了個凳子坐到新娘子面前,柔聲說道:“姑娘,我可要揭了啊?這以後你就是我黃奕偉的人啦!哈!”新娘子微微點了點頭,這時大王喜得坐立不住了。
他的手顫抖著,伸向蓋頭,卻遲遲沒有動。宮寒的那一番形容已經在他的腦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他心裡當然有一種揭開蓋頭以後會破壞他原有想象的念頭。但是他卻也禁不住這美麗身形的誘惑。在他看來,且拋開這姑娘面貌不看,單看這副身體,就夠他垂涎了。
最後他下定了決心,一把抓住蓋頭猛地掀開。
這舉動嚇了新娘子一跳。她緊緊閉上了眼睛,努著嘴表示很不滿,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充滿了期待和欣喜。
這女子的面貌已經超出了黃奕偉的想象。最開始他以為自己腦中的那名女子已經是絕世佳人了,可當眼前這位女子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卻覺得畢生恐怕難遇第二個能與這位女子的面容有得一比的女人了。
黃奕偉完完全全地傻了。這樣絕美的面容已經麻痹了他的神經,使得他開始懷疑眼前是不是夢境。
眼前這位女子,正是趙克的孫女;正是那位被嵐牙寨的山賊們稱為“花甲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