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狼刺接待處”來了一位男人。進門便說:“我要見你們管事的。”沒辦法,夥計隻得找到了宮寒。
宮寒到了以後,這人開門見山:“我要你們幫我殺一個人。酬金一千兩黃金。這個人是李克用的水師提督:邢德勝。”
“為什麽?”
“現在天下是梁國的。但是卻有兩個人不表示臣服:一個是南吳王楊行密;另一個就是晉王李克用。現在梁國正在對晉國發起攻擊,計劃不久以後就要以黃河為突破口將大軍進入晉國邊境。但晉王的水師提督邢德勝智勇雙全,畢生指揮的戰鬥沒有敗績。所以要請你們幫忙除掉這個人,為梁國的進攻開辟道路。”
“所以你是梁國的人?”
“不,我是北平國虎豹右將軍何亮。這次行動北平與梁國聯手,從我國境內突入,直抵晉國。行動成功梁國答應分給我們兩座城池。所以為了幫助這次行動成功,我們打算請您們幫忙。我們早已得知了這裡有這麽一批人,有著絕世的智慧和超凡的本領。希望此次行動您無負盛名啊!”
“我們‘狼刺’的宗旨是為民除害,只要敵人是明顯的惡勢力我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但是您這件事顯然已經關系到政治軍事了。這就不能用好壞來判斷了。於一些人來說這是好事,於另一些人來說就是壞事。我不願意以傷害一部分人的利益為代價去滿足另一部分人的利益。這顯然有悖於我們的宗旨。”
“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就算是有悖於您的宗旨,我們卻能提供一千兩黃金的豐厚報酬。難道這都不足以讓您多加考慮考慮嗎?”
“何大人,我們狼刺最不缺的就是兩樣東西:一樣是道義,另一樣就是錢。”
何亮沉思良久,說:“既然您話到這了,我也就不再多說了。打擾了。”說完何亮起身走了。
盡管事後宋飛愛還表示了不滿,但是宮寒卻沒有後悔過。
過了幾天,來了一個人。此人一進門就說:“我要找你們管事的。”
宮寒來到後,此人直奔正題:“宮先生,久仰大名了。今天我來是想請您幫忙殺一個人。此人是晉國的一大宦官,整日尋歡作樂,荒淫無度。他興修水利,不知苦死害死多少百姓。只可惜他官居高位,沒人能奈何他分毫。如果大人能除掉此人,可謂是為百姓除得一害啊!這個人如今就在晉國神武川之新城界,詳細地址回頭再給您,不知您有意接受嗎?”
宮寒想了想,說:“這人叫什麽?”
“晉國禁陸軍副提督任永盛。不過閣下知道被刺目標的姓名也沒太大用。還希望您能考慮一下。”
“你們打算給多少報酬?”宮寒其實不想主動索要報酬,只是想探探來人的底子。
“我們給一千兩黃金。”來人說著,從背上卸下包袱放在桌上,打開來,只見裡面是滿滿的黃金,“這是五百兩黃金,作為押金,事成之後再給五百兩。收下了這些錢您就算是答應了這筆交易了。請務必兩天后到晉國神武川之新城界東,有個明軒茶樓。在午時進去,到二樓找到東南角的桌子,會有人交代具體的行動地點的。”
宮寒想了想,答應了。望著來人遠去的背影,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經過一番準備,宮寒決定這件事由他親自完成。第二天他便出發了,帶好了飲邪亡靈和一些必備工具,騎著快馬趕向晉國。
奔波了一天,宮寒找了家客棧歇腳。這客棧名字還挺獨特,
叫鳳來客棧。 吃晚飯時,宮寒聽到有人在對桌閑聊。
“沒想到啊,邢將軍又給百姓發福利了。每戶發了五十兩白銀呢!”
“你說水師提督能拿多少錢啊?這麽發不會是用的是公家的錢吧?”
“甭管是公家還是私家,發錢了就是好家。”
“我也真想成為神武川之新城界的居民啊。這樣一個月五十兩白銀就到手了。每個月官府扣除十二兩,還剩十八兩呢,多賺啊!”
“現在這樣的好官越來越少了……”
“是啊,還為咱們興修水利,附近的田地現在都可肥實了!”
“……”
宮寒一聽,“邢將軍”和“水師提督”兩個詞總是在他腦中縈繞,但是他卻怎樣也想不起來了。這幾天的事情太多了,搞得他都將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忘記了。
第二天宮寒早早地騎馬趕路,當晚便到了神武川之新城界東。他找到了那家明軒茶樓,記住了位置以後,在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第二天正午,到了午時,宮寒來到明軒茶樓二層,找到了東南角的桌子。此時真的有個小夥子等著自己。
他坐了過去,跟小夥子交換了一下眼神。小夥子問了一句:“是宮大人嗎?”宮寒點了點頭。
小夥子接著說:“今晚就行動。今晚任永盛會去看戲,就在這棟茶樓向西直走不遠就能看到一家戲院。時間大概是在戌半。任永盛會身著官服,人長得比較清瘦,這是他的畫像。”說著小夥子拿出了一張畫像,上面畫著一位官員,長得很友善。小夥子說:“別被他的長相騙了。他可不是什麽好人,真的壞事做盡了。今晚事成之後,提著他的首級來明軒茶樓,還是這個桌子,我等你。到時候我給你五百兩黃金,這單就算完成了。”宮寒點了點頭。
很快,天色入暮,再有一個時辰就要到預定時間了。此時宮寒來到指定戲院,看到戲隊已經開始搭台子布置場景了。於是宮寒找了個飯館坐進去先將晚飯吃了。
馬上就要到時間了,宮寒來到戲院便看到了這裡座無虛席的壯觀場景。好多人都特意進來聽戲,哪怕是站著,他們也願意。看來都是些老戲友。來聽戲的當官人也不少,數來有五人。宮寒偷偷地用眼睛瞟著這五個人,終於憑借畫像分辨出了任永盛。果然,看上去像個好人。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宮寒就陪著這個目標一起看戲。如果說直接擊殺便好,大庭廣眾也可以殺,殺完後趕緊跑就行。可是那個小夥子說還要首級,這就不能直接殺了,需要找到恰當的時機,然後還要割下這個人的首級呢。
宮寒不是很喜歡聽戲,他覺得台上的人捏著嗓子唱詞真的很難聽,倒不如傳統的歌舞聽起來更順耳一些。但是他總不能讓目標跑掉了,於是就耐心地陪著任永盛看完了這場戲。
戲曲唱完,人們都相繼散了,走出戲院。宮寒遠遠地跟在任永盛身後。走著走著他發現任永盛身邊還有三名隨從,看起來功力都不小。本來宮寒以為他們會坐馬車回去,結果這任永盛好像興致很高,跟三名隨從一路聊著走著,都沒有坐馬車的意圖。看來這回宮寒不用跳馬車了。
很快,前面四個人走到了無人的路上。這裡也沒什麽燈火,只有月光和周圍住戶的一點火光作為照明,所以周圍都是朦朦朧朧一片黑。
“上了!”宮寒想罷,輕放腳步衝了上去。這種步法是宋飛愛私下琢磨很長時間才成功的,事實證明沒有“神速”的人同樣能用這種步法——它能夠基本上消除腳底與地面的摩擦聲,主要是後腳掌著地然後快速過渡到全腳掌,重心的變換同樣重要,需要一定的注意力才能拿捏。
宮寒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四人後面,抬起飲邪亡靈,極快地刺入任永盛的後心。刀像是沒有遇到阻力一般輕易地穿透了他的胸口。等到周圍的三名隨從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宮寒殺掉目標以後,剩下的人他可以放心處理了——因為目標必須殺掉所以不能有半點疏忽。
宮寒轉動刀柄將刀拔出來,借著黑夜身形一閃,先割破了一人的喉嚨。而後見另外兩人拔刀衝來,於是轉身先閃過刀鋒,將刀向身後一鉤,將另一人的腹部刺穿。最后宮寒將刀抽出,直接衝向最後一人。那人此時已經受到了驚嚇,只能拚命揮刀向後退縮。宮寒飛起一腳將這人踹倒在地,而後挽了個刀花,將刀插入這人的胸口。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宮寒前前後後隻用了大約六秒鍾。而從他將刀插入最後一人的胸口開始,這條街道便再次恢復了平靜。
宮寒將任永盛的首級割了,用布包好,拎著走了。到了茶樓後換得錢財回到客棧休息自然是不在話下。
次日宮寒便啟程回定西。到了下午時他再次經過鳳來客棧,今晚還是住在這裡。這次他又聽到一桌人在聊天。
“你們知道嗎?昨晚邢德勝大人被殺了!”
“我今早聽到的,這人太殘忍了,連邢大人的首級都割走了……”
“這得是多大仇啊!這麽好的官,就這麽死了……”
“我看,這次邢大人遭劫,過不久,咱們晉國也要遭劫了!”
“……”
聽到這裡,一切事實都連接在了一起。宮寒隻覺眼前一黑,仿佛是在夢遊一般,後背上的五百兩黃金此時變得比泰山還要重。
一晚他都沒有睡。等到了五更時,他突然狂吼一聲,從床上跳起,狂奔到桌子旁,抓起了包袱,將這五百兩黃金從窗戶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