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說的女孩是她吧。·”車夫打著瞌睡，手裡拎著昏睡過去的小女孩，順著樓梯爬了上來。

　　“哦，她是你妹妹麽?”

　　“是。”古麗塔一愣，蒼白的面孔上滿是驚喜。

　　“你...怎麽可能，你是怎麽把她帶出來的，我們在那裡...”

　　“老大你之前說的沒騙我吧。”車夫耷拉著腦袋，眸子裡有些困意，“我可把人都弄死了，要是司令沒同意我就完蛋了。”

　　“跟他說好了，這件事我負責，他不插手。”

　　“那就好。”車夫看著抱著女孩輕輕顫抖的古麗塔，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我回去睡覺了，有事你在找我。”

　　“吃點東西找個地方玩玩，別回去睡覺。”

　　“累啊老大。”車夫哭喪著臉，生無可戀。

　　“你的蟲對身體消耗太大，你現在完全控制不住，所以你就只能先去適應它，然後再慢慢去控制。就像我一樣，我現在也做不到完全控制，所以也只是在適應吞噬之後給我帶來的痛苦，還有那種有時壓製不住的力量。”零指了指自己的身體，“你想過為什麽蟲要選擇人類做自己的載體麽?因為他有強大的包容性，而這種包容性是其他生物所無法具備的，所以你要相信自己的身體能抗住，如果把你的力量給了烈澤，你知道他能把蟲的能力發揮到什麽地步嗎?”

　　“明白了。”車夫點了點頭。

　　“那我們去玩了，等這件事忙完了，你跟我出去一趟，帶你去個好地方。”

　　“哪?”車夫心裡有點發慌。

　　“聖城，那邊有個人或許會對你有點幫助，雖然她是覆滅者，但跟我關系還不錯。她之前的情況和你差不多，但是她現在控制住了，而且她可沒有你那麽頹廢。”

　　“我也不想啊，但那種感覺真的是太別扭了。”車夫苦笑著搖了搖頭，“而且一定有原因的，這個世界上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原因...也有可能吧。”零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起了些不太好的東西，“你帶著他倆一起，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回頭我讓老頭派人把她們接到總部去。”

　　“謝謝。”古麗塔抬頭，死寂的眸子裡終於露出些活色。

　　老舊的街道上，零和莉瑞兒兩個人顯得格格不入，手掌上的鮮血並沒有擦淨，任由它殘存著，周圍的人小心的觀察著他們，離得遠遠的。

　　“這裡的人都該死。”小丫頭皺著眉頭，似乎是思考了許久，才將這句話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不光是這裡的，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零倒是有些驚訝莉瑞兒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畢竟她最討厭有人死，甚至連分毫的痛苦都不願看到。

　　“呀，你不懂啦。”莉瑞兒紅著臉哼哼，“古麗塔很可憐的，回去之後最好給她找個心理醫生，不然很容易出問題的。”

　　“還有，你說的那個朋友應該是之前我們見過的那個女孩吧，我沒記錯她應該叫玥。”

　　“是她。”

　　“她很強嗎?”

　　“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很強，甚至比我還要強。”

　　“我不信，她怎麽可能比你強。”莉瑞兒撅著嘴，似乎有些不服氣。

　　“但她的蟲也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副作用，跟我不同，她的副作用直接作用在身體上，而且是無法逆轉的。”零並沒有去解釋，但玥站在他面前的時候，總會讓他出現一種危險感。

　　“有嗎?”

　　“恩，

她的身體永遠被定格在十七歲，所有德細胞衰敗都會被她身體裡的蟲所抵銷。”　　“哇。”莉瑞兒瞪著眼輕輕的感歎，“真好欸。”

　　“很好麽?”

　　“當然啦，永遠都不會變老難道不是一件讓人很高興的事嗎?”

　　“你羨慕她是因為你沒有體驗到她的痛苦而已。你感覺現在車夫的情況如何?”

　　“很差，他體內的蟲力量太狂暴了，上次憐歆姐還和我水果，車夫的戰鬥力其實很差，一隊那些能排進前五十的人都能打的過他。”

　　“沒錯，因為他不認為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住蟲的壓力是自己的問題，恰恰相反，他一直都認為自己無法控制承受那股力量是蟲的問題。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他能承受並且完全掌握那股力量，他會比憐歆更強。”

　　“但就算如此，他和玥比起來，最多只不過是五五開，而他卻永遠都不可能勝過玥。現在你還覺著那種東西值得羨慕嗎?”零看了一眼身邊的小丫頭， “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本質性的區別，就是只要車夫達到了那個標準，他就再也不用遭受這樣的痛苦了但她卻時時刻刻都在遭受著。”

　　“你怎麽知道?”

　　“呵，當初唱過它的味道而已。”

　　舊城區似乎也沒有什麽可以逗留的地方，成排的樓房林立著，甚至連一家可以坐下來的休息的小店都不存在。

　　這裡的人大部分都在陽城的繁榮區做工來維持生活，但他們卻與那片燈紅酒綠的地方劃著刺眼的分割線。

　　哪怕每天吃的只是普通的白麵包和劣質的能量塊，卻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從這裡離開。

　　“他們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地方。”莉瑞兒最在樓頂，看著這座單調的城市。

　　“不是喜歡，只是單純的厭惡罷了。”零眯著眼睛，風還帶著陽光給予的熱量，輕柔的灑在裸露的皮膚上，“這裡幾乎都是人類，只有極少數的覆滅者藏在這裡，而在那邊的人類，哪怕仍舊討厭覆滅者，但是卻已經學會了接受，所以在這些人眼裡，那些人類也同樣是怪物。”

　　“但他們不還是會接觸嗎?”

　　“這就是人類啊，永遠都在坐著自我矛盾的事情，做著自己認為正確的決定卻從未想過自己所做的其他事會不會語氣發生衝突。”

　　“這就只是在自我麻痹罷了，逃避著現實，活在一個由無數人創造的虛假的世界中自娛自樂而已。”

　　“這或許也算是一種堅持，只不過堅持的時候不要掏出刀子去到處捅人，他們或許還會得到些讚賞，但現在他們有的只是等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