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還有你在麽。”憐歆的眼中浮起一層水霧，似乎是在做最後的掙扎。

　　“如果我也走了呢?”零絲毫不留情面，“我可以告訴你，卡茲爾之所以會離開，是因為這個提議是我跟他說的，你怎麽敢肯定我會一直待在這個地方去保護那群只會詆毀我的廢物。人類要學會的是自救，而不是靠著別人的力量活下去。更何況這個世界上沒人喜歡去給一群廢物當狗，護住了他們還要挨罵，現在每個月有多少感染者離開Revival你應該清楚吧?”

　　“數量應該不會很多，但就算只有一個，都足夠毀了這個地方，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跟風者，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領頭人而已。”

　　“而且回去之後我也會找老頭談談的，有些人該學會怎麽閉嘴了。”零的手指輕輕地敲點著桌子，“還有你的觀念，應該換換了，你那不是在救人，是在殺人。”

　　“哦。”小姑娘低著頭，似乎是犯了什麽天大的錯誤一樣，大氣都不敢出。

　　哪怕在其他人面前再強，也終究只是個小姑娘。經歷的事多了會長大，但終究也只是一步一步的長大而已。

　　“你是不是說的有點過了?”莉瑞兒躲在零身後，悄咪咪的湊前，小聲提醒。

　　“有麽?”零瞪著眼，一臉無辜。

　　“嗯，沒有。”莉瑞兒翻著白眼點頭，跑到憐歆身邊小聲的安慰後者。

　　“記住我的話，兩天之內讓那群人滾到裂縫去。嗯，去之前也可以讓他們寫份遺書，給他們點心理壓力才好。”零拿起叉子，往自己嘴裡塞著珍貴的綠色菜葉，“還有呢個啥，卡茲爾這兩天你跟著憐歆，等忙完這兩天再走。”

　　“明白。”

　　“嗯，吃飯。”零擺了擺手，開始對著桌上的食物動起手來。

　　至於其他人，因為剛才一鬧，都有些失了胃口，對於桌上豐盛的菜反倒提不起什麽興趣。

　　“卡茲爾，你要走?”猶豫了片刻，古源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

　　“嗯，猶豫好久了，但這次是真的待不下去了。”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這種情況下還能扯出一個表情已經有些困難了。

　　“你真的要加入覆滅者?”

　　“哦，也未必，老大給我推薦了個更好的地方，回頭過去看看。”卡茲爾嚼著肉塊，如同乾澀的木屑在嘴裡翻滾。

　　“嗯，走之前…記得告訴我們一聲。”

　　“好。”

　　要勸麽?每個人都想開口，最後卻都安靜的閉嘴，他們大概都能猜到卡茲爾為何離開，或許這並不是什麽壞事，而且人類也該學會去損失一些東西了。

　　至於罵名，肯定會有的，只不過後者聽不到，也算是耳清了。

　　一頓團圓飯，最後卻草草結束，人散的很快，桌上的食物還留下大半，以及仍舊沒有停下嘴的零。

　　房間裡只剩他和憐歆兩個人，甚至就連莉瑞兒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跟著洛靈跑掉了。

　　“他們人呢?”零抬了抬頭，隨口問道。

　　“都走了，估計是以為我們還有什麽話沒說完。”憐歆無奈的搖了搖頭，畢竟零可不是那種會在人前給你留面子的人，所以繼續的話，恐怕就是自己在這裡等他吃完飯罷了。

　　“嗯，博士來了你知道麽?”腮幫子鼓鼓的，憐歆完全看不出後者的表情。

　　“誰?霍博士?”

　　“嗯。”

　　“他來做什麽，還是那個實驗?”

　　“不，是另一個，

那個實驗估計已經成功了。”零聳了聳肩膀，“就算有大部分人反對，但老頭也會讓他繼續下去的，畢竟感染者一直都在流失，所以老頭也需要準備一些後手來應對突發狀況。”　　“另一個?關於什麽的?”

　　“沒事，那只是他私底下的小研究而已。回去之後，你沒也去看看霍老頭。”

　　“博士身體不是很好麽?而且莉瑞兒也經常去看他，再說了他一個科研狂人怎麽也不會寂寞吧?”憐歆忍不住咧了咧嘴，“而且這可不像你啊，竟然還會擔心別人。”

　　“我是讓你去盯著他點。”

　　“怎麽，他有問題?”

　　“不確定，只是感覺他跟一個人有點像，但是現在不敢確定。”

　　“嗯，那我會小心應對的。”

　　“不用小心，他如果要做什麽早就動手了，不會等這麽久的。”零擺了擺手，“而且就算真的是他，也不一定會是我們的敵人。”

　　“什麽意思?”

　　“知道流放者麽?”

　　“聽莉瑞兒說過。”憐歆點了點頭，“那到底是什麽?好像是覆滅者的一個分支?”

　　“不是分支，他們就是覆滅者。但是因為犯了錯，或者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之後， 被發配到邊線來，就像犯人要被關進監獄一樣，在他們的王沒有赦免他們之前，永遠都無法踏足覆滅者的地盤。”

　　“由此那些流放者中也會有一部分感染者選擇叛變加入Revival，只不過那部分人幾乎都被派到了前線，想要回到總部是幾乎不可能的。但霍老頭不一樣，他是以人類的身份加入到Revival的，所以他才被老頭留在了總部。”

　　“那我要注意他哪一方面?”憐歆對於零的猜測不敢有任何大意，他相信後者的話絕對不是無稽之談。

　　“哦，這個的話我也不知道，反正看著他就好了。”

　　憐歆皺了皺眉頭，輕輕頜首，“嗯，那我要和司令說麽?”

　　“不用，這件事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跟任何人說，包括莉瑞兒。”零咽下口中的飯菜，“你知道莉瑞兒的蟲是什麽嗎?”

　　“為什麽說這個?”

　　“她的檔案是假的，這是老頭親口告訴我的，所以說現在整個Revival裡出了老頭，沒有任何人知道莉瑞兒的蟲究竟是什麽，所以我懷疑，霍老頭感興趣的東西，很有可能是莉瑞兒的蟲。”

　　“你有把握麽?”

　　“呵，莉瑞兒的檔案跟我是同一個級別的，你認為呢?”

　　“這樣麽?”憐歆思索了一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莉瑞兒不會出問題的，更何況她現在不是跟在你身邊麽?”

　　“是啊，老頭是想讓我保護他，但是老頭弄錯了一點，那就是我身邊其實要比總部危險的多，我才是那個最危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