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強，為什麽不去發泄在那些覆滅者的身上偏偏要對自己人動手?”零蹲下來，用吃剩的糖棍挑撥著已經乾癟的頭顱。

　　血液與肉體完全分離，死亡瞬間甚至連痛苦都感受不到。

　　“以後不要這麽做了。”

　　“嗯。”零點點頭，“如果沒人找麻煩的話。”

　　周圍安靜的可怕，每個人都閉著嘴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驚動那個惡鬼。

　　“這樣的話，或許也不會有什麽希望了。”零看了一眼古斯爾，“沒事吧?”

　　“嘿，好歹也是個感染者，要是連這一拳都扛不住，還有什麽臉混在一隊?”咧了咧嘴，古斯爾挺直身子，小腹卻分明扯得生疼。

　　“那就走咯。”

　　身後的人看著他們離開，這件事自然會上報，至於會不會有人處理，他們心裡也大概有了個結論。

　　或許古斯爾說的沒錯，這個世界上確實有那麽一些人，是他們惹不起的。不是他們的背景，而是他們本身就是怪物。

　　“跟老頭說一聲吧。”零突然來了一句。

　　“說什麽?承認錯誤?”莉瑞兒看零的眼神有些不對，畢竟這種事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做過。

　　“哦，軍隊的事。”零嚼著口香糖，“這種人該清理一下了，就算再缺人，也不能收些歪瓜裂棗來混充。”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或許還是去投奔覆滅者希望會大一些。起碼在它們贏了之後，我不會變成把人釘在十字架上的吸血鬼。”

　　她知道零在開玩笑，但這個玩笑似乎並不太好。他生氣了，莉瑞兒看著那張死人臉，有些擔心，哪怕他從來都不對任何事感興趣，但他也從未對任何東西失望過，可現在她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失望，對還活著的所有人…

　　“知道啦，我會讓憐姐姐也一起幫忙的。”小丫頭抱著零的胳膊，“不過我們先說好，下次不能隨便動手，你身體裡的‘蟲’太容易讓你失去理智了，不然司令也不會把你派到邊線去。”

　　“我知道，也從來沒有怪過他。”零點了點頭，“不過還好，現在能控制住。”

　　對視一眼，兩人選擇停止這個話題。

　　“你們…是情侶?”古斯爾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好半天才找到一個比較合適的詞。

　　“哦，不是的呀。”莉瑞兒歪了歪腦袋，“是好朋友，特別好的那種。”

　　大概吧…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兩個人的關系都不像是普通的朋友那麽簡單。

　　他們已經離開了人類的領地，到處都是覆滅者散發出的惡臭，腳下的屍體殘缺不全，對於覆滅者而言這種地方從來都不會缺少食物，以為他們並不介意把新鮮的同伴屍體來當做能量填飽肚子。

　　零和古斯爾還好，但小丫頭的臉色卻不是那麽好看其刺鼻的惡臭讓她不住乾嘔，不過還好這種溫度下沒有蚊蟲能夠生存，不然他們腳下的屍體將會是白花花的幼蟲在裡面穿梭。

　　除了幾隻不長眼的覆滅者發現了他們或者是被他們發現之外，這一路上倒是沒有什麽麻煩事，這裡安靜的讓人想象不到。

　　周圍都是破損或坍塌的樓房，猙獰的鋼筋扭曲著鑽出水泥的束縛，但卻被雪安靜的埋了大半，三個人走的很小心，哪怕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碰到過覆滅者了，但是誰都無法保證，在哪個漆黑的窗口會不會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你。

　　但這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是最大的麻煩，腳下的雪完全不知深淺，

一個不小心就會踩空落下去，而那裡面很有可能就會藏著斷裂鋒銳的鋼筋將你刺穿。　　背後的痕跡他們倒不是很擔心，刺骨的風會幫他們擺平這一切。

　　“還有多久才能到?”三個人躲在雪層下面，將周圍的雪拍實，防止發生坍塌。

　　“按照現在的速度應該還需要三天。”莉瑞兒裹著厚實的羽絨服，她可沒有零那麽好的體格，哪怕是穿著室內的作戰服，體溫仍舊保持在安全的范圍內。

　　“吃點吧，你都快兩天沒吃東西了，這種溫度下不吃東西是扛不住的。”古斯爾從包裡摸了一包能量塊扔給零，雖然這話對後者而言或許並不會起什麽作用。

　　“這東西好難吃的。”零看著手裡黑褐色的塊狀物，平靜的臉上難得露出些許起伏。

　　“哦，我想想是誰在三天的時間裡把存貨都吃沒了的。”莉瑞兒哼哼著皺了皺鼻子，“趕緊吃吧，休息會還要繼續趕路，我可不想繼續待在這種破地方了。”

　　捏著鼻子，零哼哼著把能量塊扔進喉嚨，拿起靠在火堆旁的雪水，往嘴裡灌。

　　“老大，不至於吧…”半個月的時間， 幾人早就混熟，古斯爾也沒有了剛開始的那種拘束。

　　零皺著眉頭沒有回答，酸、鹹、苦、甜幾種完全無法相容的味道夾在在一起，這對於他而言就是一種折磨。哪怕是沒有咀嚼，那種味道仍舊會從胃裡泛出，零只能張著嘴任由它擴散在空氣中。

　　“沒有那麽難吃吧。”莉瑞兒同樣啃著能量塊，雖然味道確實不怎麽樣，但也還沒達到難以下咽的程度。

　　細碎的雪粒落得很小心，在陰暗的雪屋裡幾乎察覺不到。

　　莉瑞兒看著零，想要張嘴卻被他迅速堵住，“別說話，外面有動靜”

　　火堆已經被古斯爾滅掉了，他的動作甚至比零還要快上幾分。自從來到這個地方，他的“蟲”就一直保持著外放的狀態。

　　“數量似乎不少。”

　　“十七個，但似乎不像是覆滅者。”古斯爾閉著眼睛，淡淡的黑霧從他的身體裡飄散出去。

　　“人類?”零挑了挑眉毛，“要不要出去看看?”

　　“小心一點。”古斯爾點了點頭。

　　雪地裡突然多了三個人，換成誰恐怕都會被嚇一跳。

　　“真的是人誒。”莉瑞兒表情有些興奮，在這種地方能見到同類，真的有些不太容易。

　　但對方似乎並沒有放松警惕，整齊的隊伍悄然散開，將三人圍在中間。

　　“你們是幸存者?”

　　同樣的話幾乎同時出口，雙方愣了一下，緊接著臉上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畢竟在這種地方能以人類的身份活著，都是一種奇跡。

　　(編號947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