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呵呵一笑，不置一詞，轉開話題道:“你倆玩的怎麽樣?這邊湯池還不錯吧！”

　　江茂竹眯起小眼睛，往後一靠，擺出一副享受的樣子，周旋則道:“我倒是第一次來這裡，真不錯。”

　　“那邊有海鮮自助餐，已經到用餐時間了，咱們過去整兩杯?”杜衡問。

　　“必須滴啊。”

　　“那走吧。”

　　“不把你帶來的女人叫上?”江茂竹打趣杜衡道。

　　“不用管她，她自己隨意，讓她跟我們坐一塊反倒會不自在。”

　　幾杯酒下肚，三個男人互相吹起牛皮，都是成熟的男人，牛皮吹著吹著，便下滑出底線，仗著幾分酒氣，就講起了黃段子。

　　起先說得都是一些不著邊際的，最後竟把話題扯到了杜衡和他帶來的女人身上，杜衡也不惱，酒意中竟然還帶了那麽幾分自豪:“成功男人八個字麽，車子、房子、票子、馬子，缺一不可。”

　　江茂竹聽了低頭一笑道:“算你有理。”便舉杯將自己杯中的酒幹了。

　　周旋卻不同意了，因為喝了點酒，話自然也就多了些，勸慰杜衡道:“顧柔對你那麽好，你在外面這樣做，可就對不起家裡了。”

　　“大家出來玩，你這樣提家裡的女人，可就沒勁兒了啊，這事兒你要透給顧柔，那可就是你不夠意思了。”

　　“我哪會多嘴，我只不過是提醒你小心引火上身，玩火者自焚。”周旋道。

　　之前杜衡是不怎麽提這話茬，說起來也是繞開這個話題，到了這會兒，就著酒勁兒，杜衡便多說了兩句:“這你就不懂了，我也從不招惹單身的小姑娘，那些小女生動不動又哭又鬧的，還一點沒有女人的情趣。結了婚的成熟女人就比單身的小女生有女人味兒多了，也更理智，大家都是有家庭的人，彼此知道保持什麽樣的關系最有利，相處舒心，不會鬧騰。你說是不是江總?”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我是花錢買，次次結清，不涉及情感，也沒有以後。”江茂竹不置可否的說。

　　“你這樣也容易出問題，不知對方根底，容易生病。”

　　周旋悶頭喝了一口酒，看看江茂竹，又看看杜衡，對江茂竹，周旋還不熟悉，可杜衡，曾經是學校裡老實巴交的男同學，以前上學的時候，杜衡就是跟女生說一句話，恨不能都要臉紅半晌，可如今，坐在周旋面前的杜衡，噴著酒氣，就男女問題侃侃而談。周旋突然發現杜衡說出的話，感覺簡直有點像歪理邪說，周旋聽得在心裡直搖頭，心想，平時看杜衡對顧柔總是表現的溫柔又體貼，哪裡知道背後原來竟是這般光景，周旋在心裡為杜衡的老婆顧柔抱不平起來。

　　從水雲天溫泉度假區回到市裡，周旋經過繁華的市中心，回到家中。周旋現在家裡的房子在市中心老城區，是租住的一套老戶型二居室樓房。老戶型的樓房都沒有客廳，只有一個小小的門廳，門廳雖小，卻連接著廚房、衛生間以及兩個臥室。

　　穿過堆滿雜物的狹窄樓道，周旋推開家門，門廳散落著一地大大小小的鞋子，周旋一邊換著鞋子，一邊朝裡看了看，妻子趙慕蘭正靠坐在臥室的床上看肥皂劇，兩個孩子則在另一間臥室裡玩耍。

　　周旋看著靠坐在床上的趙慕蘭，不由得眼前就浮現起了江茂竹身邊的風塵女子，以及杜衡帶過去的已婚情人。其實這種事情周旋以前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是身邊熟悉的人，就站在周旋面前實實在在的發生著，

和曾經聽說過陌生人身上發生著的同樣的一件事情，其實實實在在的又是不同的兩回事。　　周旋正在愣神，趙穆蘭已經瞥見了門廳裡的周旋。

　　“回來了，傻站在那看著我發什麽呆?”趙慕蘭白了一眼周旋，繼續看自己的肥皂劇。

　　周旋沒有答話，脫了外套，去看女兒。

　　周旋的兩個孩子都是女孩，大女兒馬上要上初中了，小女兒也準備入小學了。在鏡城的時候，鏡城市小，只有一所中學，所以也沒什麽重點學校的說法，如今到了花城，學校就多了，雖不說分成三六九等，但學校和學校之間的也是有很大差別的，為了能進入市中心稍好些的學校，家裡已經商量好，計劃賣了鏡城的房子，然後在花城再買一套學區房。

　　花城的房子比鏡城的房價高很多，周旋在忙碌工廠生產和銷售之余，帶著母親和妻子在鏡城轉了幾圈，覺得新樓盤價格都太高，尤其是學區房，不僅價高還搶手，早已經賣脫銷，根本搶不到。看來看去，覺得還是在市區買二手更合適一些。

　　“老公，我今天就在咱這附近看了一套二手房，我覺得挺不錯的。”

　　趙穆蘭一邊看著電視，一邊朝另一房間的周旋喊話，周旋聽到，從兩個女兒身邊起身，坐到趙穆蘭身旁，問道:“就咱這附近?房子都太老舊了吧?”

　　“我看那個還行，跟咱現在住的不是一個年代修的，我覺得還行，蓋了沒幾年，不算舊。”

　　“在哪兒?我怎麽沒留意這附近還有你說的那種?”

　　“和咱這邊隔著一條街，你平時也不往那邊走，當然沒留意。”

　　“那你怎麽找到的?”

　　“巧唄。我今天下樓買菜，多繞了一段路，就遇到一個老太太，自己打印了賣房廣告，正在那貼呢，我就上去問了一句，老太太說那房子是她女兒住的，後來她女兒跟著女婿去南面的城市發展了，房子就一直空著，偶爾回來住一次，現在老太太身體不好，要去投奔女兒，到那邊定居，這邊的房子沒人住，每年還要交物管費和取暖費，不劃算，就乾脆出手賣掉。”

　　“哦，房子你去看了?”周旋問。

　　“嗯，去看了，兩居，客廳不小還帶餐廳，家具家電都是齊全的，還挺新，看上去跟沒用過一樣。”

　　“價錢問了?”

　　“問了，比周邊之前看的都便宜，老太太說誠心買還可以便宜點，她著急走。”

　　“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要是合適就趕緊定了。”

　　“我就是這意思，那房子，就老太太開那價錢，肯定搶手，咱趕緊定，別到時被人搶先下手了，還得到處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