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管家,你立刻帶領府中精兵,喬裝打扮,押著他前往賭場尋找那個麻子。這次若是再有什麽差錯,你這個管家也就不必當了。”
居然讓一個不相乾的陌生人混進刑府的酒窯,呆了半天,卻渾然不知,整座刑府的防備形同虛設。
這讓刑統領異常震怒。
公孫管家乃是刑府的大管家,出現這種事情,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小人立刻去辦!”公孫管家抹著額頭泌出的冷汗,押著胡老漢離去。
刑統領對風北的本事,十分讚賞,並且熱情的挽留風北與他共進晚餐。這等殊榮,整座青龍城也沒有幾人能夠擁有。
不過被風北拒絕了。
爺爺給他辦了慶賀的宴席,還等著他回去參加呢。
從刑府出來後,風北壓低了頭上的帽沿,警惕的觀察了周圍,確定沒被人跟蹤盯梢後,這才快步向家裡趕去。
……
不多時,風北出現在風家大門外。
隔著老遠,他就發現門口站著數十名殺氣騰騰的軍兵。風北不由暗自心驚,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時辰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風北甚至看到了兩位身穿黑鐵戰甲的隊正級人物,在大門裡面晃蕩。
一絲不祥的預感,籠罩風北的心頭。
爺爺已經失去了戰神封號,在軍中的影響力幾乎為零。
人走茶涼,根本不可能有軍中高層前來拜訪他。
陳勇是個例外,不過他也就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前來走動。而且每次都是輕車簡從,絕不會如此興師動眾。因為他知道,風烈不喜歡張揚。
這些人一個個臉色不善,恐怕沒什麽好事。
恰在此時,一名風家的奴仆從裡面出來。經過門口時,那些軍兵直接就反他給攔住了。
“各位軍爺,小人只是風家的奴仆,還請行個方便。這點小小心意,請笑納!”這名奴仆是風烈身邊的人。因為一隻耳朵被人打聾了,大家都叫他陳聾子。
平時話不多,辦事牢靠,深得風烈信任。
這個時候,重兵圍困風家,爺爺派陳聾子出來,必定是讓他前去求援。
“哼,算你懂事,去吧!”把守風家大門的兩名隊正,露出一絲笑容。因為陳聾子一人塞了一枚金幣給他們。
如此大手筆,又只是放走一個無足輕重的奴仆,兩人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樂得發筆小財。
他們奉命圍困風家,如此興師動眾,肯定不是為了一個小人物。
陳聾子出門後,匆匆向前走去。
一副心事重重,眉頭緊鎖的樣子。
等他過來了,風北在暗處壓低聲音喚道“陳聾子,過來!”結果,陳聾子充耳不聞。
“這個聾子!”
風北頓時一臉鬱悶。
倒是忘了陳聾子的聽力有問題。他隻得跟上去,拍了拍陳聾子的肩膀。
“風北少爺……”陳聾子轉頭查看之下,驚呼道。
“此地非說話之地,我們到那邊去!”風北拉著陳聾子到了路邊的角落。
“風家到底出了什麽事?”風北急切的問道。
這次,他吸取教訓,走到陳聾子的右側。因為陳聾子聾掉的是左耳。
“少爺,風家出大事了!馬夫老耿的身份暴露了以後,不知道怎麽捅到了軍部,上面來了人,要把老耿帶走。還說什麽老耿犯了叛城通敵的重罪。恐怕就連老爺子,都要受到牽連。”
陳聾子道出的消息,
有如一道晴天霹靂,炸得風北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背叛青龍城,屬於死罪。
通敵,那就更是罪上加罪。
老耿上午剛剛暴露身份,這才到傍晚時分,敵人就發難了。
風北不禁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襲遍全身。
老耿擁有青銅腰牌,在級別上來說,那可是千夫長級別。縱然放在整座青龍城,也是數得著的大人物。
可是敵人說動手就動手,而且還是足以讓老耿萬劫不複的重罪。
那位隱藏在幕後的凶手,神通之大,超乎想像。
怕是就連青龍城主,也不過如此吧。
“那你現在是準備找誰幫忙?”風北問道。
“老爺子囑咐我,立刻去找陳勇千夫長。眼下的風家,內憂外患,風雨飄零,也就只有陳勇千夫長一人,還念著舊情,肯幫風家。”
陳聾子搖頭歎氣。
他也算是風家的老人了,見證了風家的興衰。
想當年風老爺子沒出事的時候,風家是何等興盛?如今,瀕臨滅亡。
“既然是叛城重罪,找陳勇千夫長,怕是無濟於事。反倒還有可能把他也牽扯進來。”風北少年老成,有著超乎常人的睿智。
陳勇只不過是新晉升的一位千夫長,哪有能力插手這等大事?
“老爺子倒也沒想著讓陳勇千夫長直接卷進來,而是讓其幫忙安排一下,讓老耿平安逃出青龍城。”陳聾子如實說道。
風北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爺爺做出如此安排,只有一種可能。敵人拿出的罪證很確鑿,幾乎很難翻案。
不然的話,也不會讓老耿逃出青龍城。
“風北少爺,我不跟你多說了。我得趕緊去一趟陳家,再晚就遲了。還有,眼下局勢未明,您最好別回風家。”陳聾子說完後,就準備離開。
“等等,你去陳家肯定要經過刑府。你對守門的軍兵說一聲,就說風家有難,讓刑家相助。”風北本來也不想這麽快暴露與刑家的密切關系。
眼下情況危急,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刑府?風北少爺是指刑統領府嗎?”陳聾子驚訝的問道。
“正是!”
風北點頭。
“唉,還是算了吧!刑家與風家本就沒什麽交情,因為刑天耀的死,兩家更是結了仇。現在風家有難,別說請刑家幫忙,人家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
陳聾子連連搖頭,他心中暗笑風北太年輕,不懂世間險惡。
“叫你去就去,哪那麽多廢話!去吧!”風北一瞪眼,倒也有那麽幾分威勢。
嚇得陳聾子沒敢再多說什麽。
不過他心裡面,仍然不以為然。刑家絕不會出手幫忙,風北少爺就是太天真。
到時候,讓風北少爺認清現實也是好事。
……
風北目送著陳聾子離開後,他徑直向風家大門走去。
躲藏、逃跑,解決不了問題。
迎難而上,才是風北處理問題的方式。
“什麽人?”把守的軍兵立刻將他攔住。
重兵圍困風家,不準進,不準出。
“風北!”
“什麽,你就是那個殺人犯?”
一眾軍兵聽得風北自報姓名,都是瞪大了眼睛。
“注意你們的言詞,青龍城主前不久親自宣布我無罪。”風北面對這麽多軍兵,毫無懼色。“讓開,這是我家!”
風北抬腳就往裡面走。
“小子,挺囂張嘛!一會有你哭的時候!”左邊那名鷹鉤鼻的隊正,露出一個陰冷笑容。他命令手下軍兵讓開,放風北進了裡面。
看著風北的背影,他陰笑著對其他軍兵說道“你們說這小子是不是有點愣?不想著逃跑,居然自投羅網。”
其他軍兵發出陣陣嘲笑聲。
風北穿過前廊,立刻看到庭院內依然擺著宴席。
只不過風家族人,一個個臉色晦暗。
有著大批軍兵把他們包圍在裡面。
一名濃眉虎目的威猛老者,身穿銀甲,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兒。
風烈與老耿都只有站著的份。
隱隱可以看到,風季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帶著一絲冷笑,看著這一切。
“爺爺!”
風北走了過去。
“小北……你不該回來呀!”風烈看到風北出現, 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風家有難,我又豈會獨自逃命!爺爺在哪,我就在哪。”風北說得很是決絕。
站在旁邊的風季,這時候露出笑容對那名銀甲老者介紹道“高大人,這位少年乃是風烈的爺爺,與老耿、風烈的關系最為親密。怕是也脫不了嫌疑。”
這斯極為歹毒,包藏禍心。
明知道老耿犯了叛城通敵的重罪,還故意把風北往裡面推。分明就是有意讓風北也陷進去。
風烈的面皮變得通紅,怒瞪著風季罵道“風季,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吧。小北年少,什麽事情都不懂,他能有什麽嫌疑?”
銀甲老者淡漠的掃了風北一眼。
“本斷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年少不代表無罪。先把這個少年的資料登記上去。”
如此一說,讓風烈的心都涼了半截。
孫子要是卷入這件事情,前途可就毀了。
背叛青龍城,雖然不等於叛國,但是罪名非常嚴重。輕則斬首,重則誅連九族。
“風季,都是你乾的好事。把小北給害慘了。你良心是不是被狗給吃掉了?大家同為一家人,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風烈怒到了極點。
要不是風季使壞,說什麽風北也脫不了嫌疑。也就不會害得風北卷進去。
“誰與你是一族之人了?你是你,我是我,別扯到一起。你犯了背叛青龍城的重罪,我們可沒犯。對你這種人,我們深惡痛絕,必須劃清界限。”
風季冷笑著,斷然否認與風烈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