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寧沒上船,而是跟著兩個武家的姑娘去賞了魚,這會兒聽說蘇韻瑤落了水,和程濤一起匆匆趕來。
“怎麽好端端的會落水呢?”何念寧捧著乾衣裳披在了蘇韻瑤的身上。
璃笙和頌音方才沒跟著一起上船,這會兒也趕了過來,急的像什麽似的。
何念寧在來的路上就聽說了劉玢桐推蘇韻瑤落水的事,這會兒怒氣中燒,憤怒的看著劉玢桐“好你個心狠手辣的東西,早知道你是個面甜心苦慣會勾搭人的,竟然還敢把主意打在韻瑤的身上?”
劉玢桐又委屈又憤怒,偏偏這會兒還不能搬出長公主的頭銜,而長公主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此事,卻沒有出來為她做主的意思。
“你別以為你哥哥攀上了長公主做駙馬其他人就怕了你劉家了,我告訴你,今兒韻瑤沒什麽事也就罷了,否則無論是我,還是我身後的慶德候府,沒一個能饒得了你!”
蘇韻瑤在一旁感激的笑了笑,嗓子因為嗆水嗆的生疼,這會兒卻說不出來什麽。
蘇惠瑤淡淡的翻了個白眼“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落水,一是為了栽贓劉姑娘,二是為了勾搭那些富家公子。”
何念寧聽完就推了她一把“你給我把嘴閉上!你當她和你一樣?整日裡對各家公子朝三暮四的,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
一旁的眾人都被何念寧這‘坦蕩’和‘不拘小節’給打敗了,這些話放在別人那兒,可是一個字也不敢說的。
蘇惠瑤氣的臉都黑了。
“憑什麽人人都要聽你的?仗著你家是慶德候府嗎?”劉玢桐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來。
白楚恆在一旁悠悠的說了句“何姑娘是何侯的獨女,仗著慶德候府有何不可?倒是劉姑娘,明明做錯了事還不承認,顛倒黑白,說何姑娘仗著家室,那劉姑娘又何嘗不是仗著長公主的勢呢?”
若是沒了長公主,怕是她劉家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乾農活呢。
劉玢桐氣的一跺腳,扭臉跑了好遠,這次在這些公子哥面前,她是真丟了臉。
李寧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往日她覺得自己能耐頗大,將府上的嫡姐欺負的不敢反抗,現在才明白,原來真的是嫡姐不同她計較,不然她這點子修行,怕是早死了八百次了。
原來還想著借著劉玢桐打壓一下蘇韻瑤,可眼睜睜看著劉玢桐一手好牌打得稀爛,李寧有些退縮了,或許蘇韻瑤真不是她想的那麽好對付。
隻一轉眼的功夫,劉玢桐的事就傳到了長公主各處,還來不及封口有很多人已經出了長公主府,怕是根本沒辦法攔,馬上就會傳遍整個尋京城。
長公主也是誠心不想管劉玢桐了。
上次有曹千憐和她頂撞一事,這次又出了劉玢桐推蘇韻瑤落水一事,也算是兩家抵過了,就算是不情願,蘇家也沒有膽量和長公主相抗衡。
不過外界的傳言長公主卻是沒辦法管,只能任憑自己的名聲因劉玢桐受損。
離開長公主府時,蘇韻瑤又鄭重向白楚恆道了謝,白楚恂這會兒才過來,將手中的折扇遞給了白楚恆。
蘇韻瑤換了一身衣裙,白楚恆也換了一身,兩人不小心同穿青色。
“公子,你還沒同我說你是哪個府上的呢。”
白楚恆淡淡一笑,眼睛微微眯起來,雙眼皮很好看“你騙了我,那我是不是也應該騙一下你呢?”
“你…”
“不逗你了,我哥哥是定國公府的大公子,姑娘若是想謝,就多去白家府上兩趟,這樣兒莊嬤嬤就不能嘮叨大哥了。”
白楚恆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麽,損害女兒家名聲的主意你也敢打。”
白楚恂摸了摸頭“這不是說笑呢嗎!”
接著白楚恆看向蘇韻瑤“姑娘之前提的當面道謝就不必了,女兒家名聲要緊,告辭。”
蘇韻瑤看著眼前的兄弟倆,他們長的很相像,只不過白楚恆作為哥哥,好像更加懂事些,而那個弟弟白楚恂,就好像是更加貪玩些。
回到府上,蘇韻瑤也有些生氣,就像是上次蘇墨瑤差點墜馬,又羞又怕。
這會兒細細想來,蘇韻瑤的臉變的通紅。
“他怎麽知道我是誰的?”蘇韻瑤自言自語的問。
“姑娘,您說什麽呢?”頌音問。
“沒什麽…”蘇韻瑤轉頭看向頌音“找人去查查,這個定國公白家…罷了,我去問母親吧。”
秦曼槐聽說蘇韻瑤落水,嚇得失魂落魄的趕到沁竹軒,一進門就哭了出來“韻兒!韻兒你有沒有大礙?”
“無事的母親,女兒命大著呢!”
秦曼槐用帕子拭了拭眼淚“沒事就好,可嚇壞我了!聽說是定國公府的公子把你救上來的?”
一提到定國公白家,蘇韻瑤想起了自己要問什麽“母親,外祖家和這白家可有關聯?或者咱們蘇家?是不是與白家相識,是…好友一類的?”
這話也說不通啊,若是好友,怎麽可能蘇韻瑤一點也不知道。
秦曼槐搖了搖頭“無關,只是彼此認識罷了,談不上多相熟。”
蘇韻瑤又問“那白家公子母親可了解?既然是定國公府,那我應該見過的呀,”
“白家兩位公子皆是定國公原配所生,原配死後定國公並沒續弦,前些年白家一直在戰場上,也就是近些年才回到尋京,皇后娘娘和當今太子殿下和白家情分非常,聽說皇后娘娘主動向皇上提的,要白家二位公子做太子殿下的伴讀,平日裡兩人拋頭露面的時候不多,你沒見過也是正常。”
蘇韻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老太太聽說幾個姑娘回來,馬上將眾人都叫去了常熙齋。
蘇惠瑤又是最後一個到的,目中無人的樣子很沒有規矩,但每每在蘇耀面前她都是懂規矩知禮儀的模樣,所以只有她裝委屈說旁人欺負她的份兒。
老太太雖不願意,但是現在暫且顧不上蘇惠瑤。
“韻兒,你這次落水可真是嚇壞我了,身子好些了?”
“好多了祖母,孫女回來時喝了碗薑湯,這會兒又正值盛夏,不會做病的。”
老太太歎了口氣“沒事就成,就怕你和淺丫頭落下一樣的下場,我這心裡啊…”
“祖母,孫女沒事,您別瞎想。”蘇韻瑤笑著說。
“不過你被白家公子救起,人言可畏,你可知道這事多嚴重?”
“白公子為人坦蕩真誠,為了保全孫女名聲不敢有半分過分之舉,還表明了不需要父親當面致謝,孫女覺得,外頭人說是他們說,咱們自家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好,時候久了這消息自然就停了,何況現在長公主府劉玢桐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比起我落水被救,她的事可更嚴重。”
老太太原想說,她被救起是小,被外男碰了身子這才是大事,可看她沒將這事當回事,自己也不好多說,又是歎了口氣,就讓她們回了。
“我蘇家的姑娘怎麽一個個都這般坎坷。”對著周嬤嬤,老太太似乎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太太您上歲數了,有些事還是少擔心為好,讓姑娘們自己闖一闖,看得透了以後也好不活的艱難,您總不好一直扯著她們護著她們不是?”
“你啊你!慣會哄我!”老太太怪罪著笑著說。
周嬤嬤笑呵呵的遞上了一盞茶“不過奴婢聽說,蕭家最近的日子過的可是不好,三姑娘已經叫了好幾次大夫了。”
老太太冷笑一下“那不是她一直想攀的門戶嗎?既然如她所願,那又算什麽過的不好?只要她不礙著我沛兒過日子,折騰出大天兒也同咱們蘇家無關。”
“出門子前三姑娘以為好日子就在眼前兒,可她也不尋思尋思,若是三姑爺是個堪嫁的,能給她留著?也不至於這些年半個想同蕭家結親的人也沒有,偏她削尖了腦袋往上湊。”
“我沛兒配誰都配得上,不過是那蕭祁人實在不怎麽樣,他哥哥蕭凌同他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否則我也舍不得讓沛兒嫁給庶子。”
周嬤嬤點點頭“剩下幾個姑娘的婚事,可是要好生考慮一番。”
“現在是國喪, 嫁娶之事都要停一停。惠兒雖及笄但年歲並不大,再等一年也不遲,這段日子一定要看好她,別讓她步了玉瑤後塵。”
“奴婢明白。”
回到映霞居,蘇惠瑤強繃的鎮靜再也繃不住了,偏偏身邊沒有給她主事出主意的,急的她直哭。
“盛公子看上五姐姐,白公子救了十一妹妹,那我呢?我就那麽差,差到都沒人看一眼?”蘇惠瑤越哭越委屈“我整日繡這些荷包為了誰!整日繡這些帕子為了誰!”
“姑娘小些聲!”劉媽媽打斷道“別讓外人聽了去。”
蘇惠瑤不服氣,可一想想自己眼下的處境,還是把剩下的眼淚吞了回去。
“舒學究明兒要來上課,就說我病了,再跟余鴻苑那邊說一聲去。”
蘇惠瑤慣會用裝病的法子,舒學究清楚但是不宣於口,蘇耀也不管她是真病假病,現在一堆事等著他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