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瑤喜歡熱鬧,這一到燈會就像是撒了籠的野馬,恨不得跑上個兩圈才舒坦,要是沒人盯著她守著她,說不定會出什麽事呢。
走上茶樓,蘇錦瑤從容的摘下了面具,可是蘇韻瑤卻是打死不摘。
她現在只要聽白楚恆說句話就會臉紅,怎麽可能將自己羞紅的臉蛋暴露在人前?尤其是白楚恆的面前!
白楚恆在這兒,讓她無時無刻沒在想那天在稻莊,他們在水下親吻,當時白楚恆的眼神很堅定,可從中蘇韻瑤還看出了一絲曖昧。
一想到這兒,她的臉又紅了起來,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兒,自己有一些心虛和不安,怕被白楚恆察覺出來,就一直搓著脖子。
她不掩飾還好,白楚恆那可是個人精,能看不出來?
他嘴上一直掛著笑意看向蘇韻瑤,隻瞅的她更不好意思起來,臉上火辣辣的,還好這茶樓燭火昏暗,看不太明顯。
“這兒的羊奶茶很不錯,也就尋京城裡頭有,外頭可是一杯難求。”白楚恂沒在意蘇韻瑤的不對勁。
蘇韻瑤雙手接過,一點也沒品嘗裡頭的滋味,大口大口的喝進了肚子,茶的絲絲涼意讓她總算覺得舒坦了些。
白楚恆無奈的笑了笑,又給她添了一杯。
茶葉很清香,茶澀味正好中和了羊奶的奶膻味,這奶不澀不膻,喝完一杯讓人回味無窮。
“上次…謝謝你。”
“上次?哪一次?”白楚恆明知故問的說“我可救了你不止一次,你指的是哪一次?”
又是這個無賴的樣子!
沒見著蘇韻瑤的時候,他是清冷俊朗的,可每每在蘇韻瑤身邊,他都是一副登徒子的德行。
“就是…就是上次!”蘇韻瑤不敢去看他,死死的盯著手中的杯子“你去稻莊舍命救我,我很感激!”
白楚恆爽朗的笑了笑“不必掛在心上,我這人好事做慣了,不差你這一件!”
怎麽有一種蹬鼻子上臉的感覺呢?
明明嘴裡說著不必掛在心上,可每次見面基本都會提他救了自己的事,好像他不提自己就忘了一樣。蘇韻瑤有些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臉又紅了下來,深低著頭。
蘇錦瑤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問“十一妹妹可是哪不舒坦?”
不等蘇韻瑤回答,白楚恆接話說“她可不是不舒坦,那個做賊心虛的模樣,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啊蘇十一?”
“你!”蘇韻瑤又氣又無奈。
感覺逗蘇韻瑤很有意思,白楚恆又笑出了聲。
他低頭看見了蘇韻瑤放在腳邊的花燈“都多大了,還玩這個啊?”
“今兒過節,怎麽不能玩花燈了?再說…多大了又和喜歡什麽不發生衝突。”
蘇韻瑤的語氣終於硬氣了一些,好像忘記了方才的尷尬。
羊奶茶喝完,幾人又在街上走了走。
盛桂芝和程濤也難得單獨出來一次,雖是訂婚了但也不經常見面,趁著這次燈會,程濤給盛家送了帖子,淑陽郡主就給盛桂芝做主好生打扮了一下,允許她出來。
這兩邊人就見了面了。
“表哥!”蘇墨瑤離老遠就衝著程濤他們招手“表嫂!”
盛桂芝的臉一下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向蘇墨瑤這邊兒走近。
蘇韻瑤掐了一把蘇墨瑤“沒瞧見桂芝姐姐不好意思了嗎?”
“有什麽不好意思,反正快成親了!”蘇墨瑤十分好意思的挎住了盛桂芝“表嫂你們是剛過來嗎?前頭有捶丸投壺的,可熱鬧了,那邊鋪子裡的果子也新鮮,咱們過去看看?”
“好啊,我也難得出來一趟。”
程濤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白楚恆和白楚恂兩兄弟相視一眼,都明白程濤搖頭的意思,偏偏蘇墨瑤大大咧咧,什麽也沒發覺。
這難得程濤約盛桂芝出來逛一逛,結果還被蘇墨瑤給劫了去,唉…
不遠處劉玢桐和喬瀾拎著花燈往這邊看,氣的仿佛眼睛在冒火。
她們倆原先是不認識的,喬瀾朋友不多,但善於溜須拍馬,在一次別人家姑娘的及笄禮上兩人見過面,一來二去的劉玢桐很享受喬瀾的奉承,也就表面關系好起來了。
“蘇韻瑤那個死丫頭,這好好的花燈會都被她給攪和了。”劉玢桐氣憤的把手中的花燈扔在了地上。
“誰說不是呢。”喬瀾也很不喜歡蘇韻瑤“看看她旁邊的公子,左一個右一個的,小小年紀可真不檢點!”
聽她這麽說,劉玢桐仔細看了看蘇韻瑤的一左一右。
那是誰?那是定國公白家的公子啊!那是未來的國公爺啊!
別的不說,就衝這個身份,足夠一群姑娘前仆後繼的往他們哥倆兒身上使勁了!
雖然說劉玢桐很喜歡盛常煜,但那畢竟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的她可有些看不上盛常煜了,尤其是蘇淺瑤死後他就一蹶不振起來,瘦的像隻螳螂草蟲,怎麽看也沒有以前順眼了。
再看身份,雖然定國公府和寧國公府都是公爵,但白楚恆和白楚恂兩兄弟那是天子門生太子殿下的伴讀,小小年紀在戰場上就有不俗的成績,在帝京這個不大不小的地界兒,他們可謂是一群餓狼眼裡盯著的獵物,多少個人家搶破了腦袋想把女兒嫁到白家,又有多少個姑娘想和白家兩兄弟成親,估計掰著手指頭數都數不出來。
在看見白楚恆時,劉玢桐瞬間就把盛常煜拋在腦後了,他一個未成親就成了鰥夫的人,說不準就是命數不好,克妻,蘇淺瑤還沒等進門呢就死於非命,他盛常煜哪裡比得上炙手可熱的白楚恆?
想到這兒,她撫了撫頭上的釵環,連問了喬瀾三遍她好看嗎。
“好看好看,玢桐姐姐就算不打扮都能勝過那蘇韻瑤,你倆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那還用你說?”劉玢桐美滋滋的笑了笑“那次白家小公爺將蘇韻瑤從湖裡救出來的帳我還沒同她算呢,她五姐姐勾搭完盛小公爺,她又來惦記我白小公爺了,不要臉的東西,今兒我非給她的真面目翻出來不可!”
說完,她大步走到蘇韻瑤的面前,裝作不故意的一撞,蘇韻瑤手裡的花燈就掉在了地上。
聽見聲音,蘇墨瑤回頭見是劉玢桐做的好事,一下子發起火來。
“你是不長眼嗎?我妹妹好端端站在這兒,你為何故意往她這兒撞?會不會走路啊?”
“哎呦,您是做官的嗎?好大的官威啊!”劉玢桐故作委屈的摸了摸臉頰,接著又天真的看著蘇韻瑤笑了笑“韻瑤妹妹我不是有意的,你會原諒我的是嗎?”
這種情況下,哪個能說不是?好好的過節誰不能給誰一個台階下?那不然就有些太不懂事了。
可她錯就錯在把蘇韻瑤當成了一般人,殊不知蘇韻瑤可以教訓她一次,就能教訓她第二次。
“我為什麽要原諒你?家裡的兄姐妹妹都知我脾氣不好,我為何要去扮好人原諒你呢?”蘇韻瑤低身撿起了花燈“這東西被碰髒了,可惜這花樣了,拿去扔了吧。”
蘇應寬一直站在她的身邊,聽見妹妹這麽吩咐連忙答應著。
這兄妹倆配合的默契,氣的劉玢桐臉色不是太好。
蘇韻瑤打算離開這兒,沒意義的人也沒必要做沒意義的糾纏,可偏偏劉玢桐不讓她走,站在她旁邊扯住了她的袖子。
“韻瑤妹妹,我這麽多次同你道歉,你為何就咬死我不放呢?咱們各退一步,姑娘家別那麽小心眼,成嗎?”
“我何時咬死你不放了?現在明明是你在這兒扯著我的袖子,給我松開!”
但明顯,劉玢桐是不會松開的。
蘇韻瑤並沒有多麽用力的甩了一下,可劉玢桐卻借勢跌倒在地上。
“白小公爺,你看…”劉玢桐跌坐在白楚恆的腳邊,可白楚恆卻並未看她,沒有扶她的意思,也不理會她叫自己,這讓劉玢桐十分下不來台。
喬瀾看準時機衝了過來將她扶起“蘇韻瑤你做什麽!你怎麽這麽愛欺負人!沒教養!”
“呦, 我當是誰呢。”蘇墨瑤說“原來是喬瀾你啊!離了咱們蘇家的官學,怎麽,上長公主府巴結去了?”
“什麽巴結不巴結的?玢桐姑娘比你們強多了,你們就會欺負人,原先在官學你們就欺負擠兌我,現在又欺負別人,你們可真是膽大包天,等玢桐姑娘告訴了長公主有你們好看!”
喬瀾一口氣說完這些,有些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蘇韻瑤。
劉玢桐抓著她的手臂,想哭又沒掉淚“別說了,韻瑤姑娘沒欺負過我,是我不對礙了她的眼。”
“你本是長公主的小姑子,原本可以安安分分的生活下去,可你偏偏一天到晚的整事兒,有意思嗎?”蘇韻瑤覺得無聊,從上到下的看了她一眼“你若是覺得哪個公爵府侯爵府的公子會喜歡你這樣沒腦子的,那你大可用你的法子去裝可憐博同情,我只怕你是這輩子都不會嫁的如意!”
“你!”劉玢桐四處看了一眼“我聽不懂,你這是在說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