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解藥,不出兩個月就會撒手人寰。
皇上大怒,讓人殺了那個替太子射鹿的太監。
這事明眼人都明白,有人在鹿的身上下毒,從而引誘太子上鉤,至於會不會有別人中那個毒,下毒的人可是一點也不在乎。
毒藥是外邦傳進來的,知道這毒的人不多,太醫們也是聽老一輩的說起過,基本都沒見過真正的,按理說這毒消失了將近一百年,怎的這會兒重新出現了?
有人下毒謀害太子的事是肯定的了,但是那人會是誰呢?所有人議論紛紛,大部分的人都說是賢妃,她為了她的兒子。
賢妃的兒子是衡王,比太子小上幾歲。
她若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坐上皇位而謀害太子,這完全說的通。
民間百姓議論紛紛,宮裡的人卻不敢說這事,人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眼觀鼻鼻觀心,多一句話也不敢說,這事在皇上面前是大忌,誰提起那就是找死。
毒害太子的人他不會放過,可他也完全不懷疑賢妃母子,總覺得要太子死的人另有其人。
蘇韻瑤從何念寧的嘴裡還聽說了別的。
當時秋獵她的父親何毅也去了,定國公白景嶽和白家兄弟白楚恆白楚恂也去了,還有陸王爺陸晟儼和獨子陸遠逸,尋京數的上號的勳貴好些都去了。
蘇韻瑤想起來,自己表哥和姨母姨父也去了。
當然,蘇耀是個文臣,又是個五品官職,沒叫他去正常。
太子墜馬時是被白楚恆救了的,當時場面很混亂,太子墜馬那馬不知為何受驚了,差點踩到了太子,要是真踩到了那就不只是摔斷了腿這樣的事了,真踩上了踩死人都不為過。
蘇韻瑤聽見這話時心裡都一驚,繼續聽何念寧說。
白楚恆是太子的伴讀,兩人交情甚好,當時他的馬就跟在太子的後頭,見著太子墜馬他連忙駕馬快速的將太子的馬撞開,然後下馬背起了太子,也正是他急中生智,不然怕是太子要死於非命。
謀害太子的人這是做了兩手準備,一是要讓他死在馬蹄下,就算不成也要用毒藥毒死他,兩個月的時間,找一個失傳已久的解藥那可比登天還難,太子定是活不下來的。
“皇室的鬥爭可比我們宅子裡的內鬥要精彩的多。”蘇韻瑤感歎道。
何念寧繼續說“現在那些禦醫全忙著給太子配製解藥呢,聽說還從民間請了幾個大夫進宮,只是不知能不能配出解藥來。”
皇后剛死,太子接著就出事了,一時間鬧的沸沸揚揚人心惶惶。
蘇韻瑤清楚,皇后的死和謀害太子完全是一回事,而且是一個人做的,她的目的就是扳倒對太子有利的,然後讓自己的兒子坐穩皇位。
皇上只有太子和衡王兩個兒子,太子死了唯一的受益人只有衡王一個。
就連民間百姓都能琢磨明白的事,皇上偏偏看不透,覺得賢妃不是那樣的人。蘇韻瑤覺得,這賢妃就是更加厲害的曹千憐,而皇上就是更加愚笨的父親。
好歹父親現在還擦亮了眼睛不再聽信曹千憐的,但皇上卻是信賢妃信的不行。
賢妃還生有一個女兒,是太子的姐姐朝丹公主,這陣子皇家正在琢磨給朝丹公主找個駙馬,但現在的尋京城並沒人想尚朝丹公主這個公主,所以親事就一直耽擱下來。
傳聞說這朝丹公主脾氣特別大,因為從小被前呼後擁驕縱著長大,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更是油皮兒都沒破過一點,誰要是尚了她這個公主,那下半輩子估計得是受氣著過了。
公主是什麽人?她有著全天下最硬氣的娘家,腰板不是一般硬,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公主?尤其她的生母是賢妃,整個后宮中賢妃獨大,身邊籠絡了一群君臣,簡直是把皇位的一大半都籠在手裡了。
若是以後登上皇位的真是衡王,那欺負朝丹公主的人能得好兒?不可能的!
聽何念寧的意思,是賢妃相中了白楚恆,想讓白楚恆尚朝丹公主。
蘇韻瑤聽完當時就想說癡人說夢。
人家定國公府前途一片大好,為何要給公主做什麽駙馬?這事別說白楚恆不答應,定國公就是頭一個不答應的,而且就連皇上都得好好尋思尋思。
其實賢妃也並非真的想讓白楚恆當女婿,蘇韻瑤覺得,她為的不是白楚恆,而是白楚恆身後的定國公府。
當然,說不定是人家朝丹公主真心看上白楚恆呢?這也不一定。
拉攏過來定國公府,那對賢妃的兒子衡王立儲也大有好處,而且就算是拉攏不過來,定國公府也不可能站在她的對立面。
可何念寧明顯沒考慮那麽多“朝丹公主可是比白小公爺大了幾歲的,這可不是一般的不合適,虧她打這個主意。”
蘇韻瑤只是笑了笑“說不定是朝丹公主喜歡白小公爺呢。”
何念寧翻了個白眼“以前我隨母親進宮時見過那朝丹公主,長的厚嘴唇單眼皮,那皮膚也不知怎的,黝黑黝黑的,看起來比我們家做粗活的侍女都粗糙。”
一個公主,這個模樣相貌也真是…蘇韻瑤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就算當真喜歡白小公爺,那白小公爺也不可能看得上她,就算是把眼睛戳瞎了也不能看上她啊。”
“怎麽說?”蘇韻瑤問。
何念寧一本正經道“白公爺是上戰場拚殺過的,那以後白小公爺襲爵,能一直在尋京安生度日?他一定是要到戰場上的,可當了駙馬爺就沒法兒領兵打仗了,那幾乎是斷送了小公爺的前程,白公爺不可能同意,他白家可是塊硬骨頭,不是那種吃軟飯的,而且就朝丹公主長的那個模樣,我二哥說過,就算是一輩子不娶也不會多看她一眼,你覺得小公爺可能看上她嗎?”
蘇韻瑤這會兒倒是想的是別的事。
“賢妃娘娘生的不醜,不然也不會寵冠后宮多年,雖然我沒見過,但民間對她的傳聞可是從來未少過,說她什麽美若天仙閉月羞花的,怎的生的女兒那麽醜?”
何念寧怔了一下,顯然她方才沒想到這點。
接著她想起了什麽“我以前聽說過一件事,但這事不知是不是真的,那時候年紀小,問了父親,結果挨了一頓訓斥,再也不讓我說了,所以這麽多年也就忘的差不多了,你今兒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什麽事?”
何念寧四周看了看,貼近說“民間有人傳,說是賢妃娘娘之前是個宮女,後來被當今皇上看上了,就成了才人,成為才人的十個月後生下了朝丹公主。”
蘇韻瑤心頭劃過一絲念想。
接著,何念寧的話認證了她的猜想“當時就有人說,朝丹公主不是皇上的血脈,不然怎的會如此醜陋?同父同母的姐弟,衡王就生的不錯,所以有人傳,是因為賢妃著急晉升,迫不得已用別人的孩子冒充自己的,還有人說她生下的孩子壓根就不是皇上的!”
說完這話,何念寧覺得脊背都涼了。
蘇韻瑤也是一樣。
兩人久久沒出聲,最後被何念寧手下的侍女端著果子進來給打破了寧靜。
“要真像你說的那樣…”蘇韻瑤的思緒有些亂“那皇上如果知道,賢妃怕是要被處死的吧?”
“可皇上就是信賢妃,她一掉淚所有人都是錯的,也真是…唉。”何念寧一聲歎氣。
她見過朝丹公主,自然也是見過賢妃的,在她的印象裡賢妃嬌滴滴的像朵花,說話蔫聲細語的,明明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保養的確像是二十出頭,歲月一點也沒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來。
衡王和賢妃很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太子的事根本沒法兒掩蓋,別說是帝京了,周邊的莊鎮也都是眨眼之間的功夫就聽說了,一傳十十傳百,這事已經鬧的沸沸揚揚。
有很多忠心的大臣上書讓皇上查一查賢妃,但皇上不僅不聽,還斥罵了他們, 一時間削官罰奉,熱鬧的很。
蘇耀在這其中保持中立,他是多年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對朝局之事看的也算透徹,若是這會兒靠攏賢妃,那以後若是賢妃的罪行真被扒出來,皇上能放了追隨她的臣民?如果幫著忠臣上書請求嚴查賢妃,那萬一以後賢妃得勢起來,他肯定是第一批被涮的。
這種情況下,不看不聽不瞎說,就成了他的保命辦法。
因為太子的事,白楚恆這段時間一直沒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何念寧輾轉得來的消息說他去給太子尋解藥去了。
但這解藥怕是不易得,而且若真是賢妃謀害的太子,她能放任一群人去尋名醫尋解藥?那肯定是借勢發力,把他們都一網打盡。
若是尋不到還好,真若是尋到了,太子被救,那她能再次出手謀害?到時候不僅是滿朝文武,就連皇上都會心生懷疑。
蘇韻瑤實在覺得這賢妃和曹千憐很像,做事像,性格像,毒辣的心思也如出一轍,讓人懷疑她們是不是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