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讓喜鵲過來,吩咐她一定要咬死那些秘密,一句話也不能說出來,還教了她一些反咬蘇韻瑤她們一口的話。
其實她倒是想殺了喜鵲一了百了,可是杜鵑的死已經給蘇耀提了醒,若是喜鵲這會兒又死了,那做賊心虛四個字就等於是寫在了她臉上,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出事了她死?那明顯是曹千憐下的手。
蘇惠瑤讓她去求求蘇耀,放過蘇應宵,可曹千憐站在也是有心無力。
“讓你大哥哥替咱們扛一扛吧,你爹爹現在對咱們母子幾個敏感的很,要不是有你大哥哥扛著,怕是這事還沒結束呢。”
在後來得知孟若芊的孩子小產時,曹千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蘇惠瑤有些生氣的說“大嫂嫂可真是個喪門星,茉兒的孩子落胎了,她自己的也沒保住,自打她嫁給我大哥哥,大哥哥就一天好日子也沒過過。”
“也是可憐了孟氏懷的那個孩子,都怪她那個蠢東西,要是好生養胎至於我宵哥兒的孩子保不住嗎!”曹千憐狠踹了一下桌子“我宵哥兒怎麽娶了這麽個媳婦回來,真是倒了血霉。”
回到沁竹軒,蘇韻瑤一刻沒停歇,趕快又趕到了素凝苑。
秦曼槐剛剛醒來,對著蘇韻瑤抱頭痛哭。
“你怎麽不早同我說啊,我幫你想辦法,你一個姑娘家自己去多危險,要是沒有人救你,你…”秦曼槐哽咽的以淚洗面,已經說不出了話。
蘇韻瑤幫她理了理額角的碎發“母親別擔心,之前女兒同十姐姐商量,讓她去找人來,這不關鍵時刻來了嗎。”
“你這孩子,就是主意正!”秦曼槐故作怪罪道“下次不許這樣了,要是出點什麽事我可如何是好!”
蘇韻瑤靠在秦曼槐的肩頭“不這樣了,女兒再也不這樣了。”
“你說說你,折騰這麽一大圈,險些喪了命,可得著什麽了?”
“怎麽沒得著?”蘇韻瑤起身“二娘子的人已經漏了馬腳,追殺我的人都被陸小王爺帶著人一網打盡了,只要好好審一審,不愁供不出來她曹千憐。”
原先蘇韻瑤就是這麽想的,二娘子派的人被抓,將她供出來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到時候父親怎麽維護也無用了。
就算是自己受點傷也無妨,能拿住曹千憐的把柄就好。
蘇應宵又被禁了足,這次蘇耀直截了當的說關他個半年不許出來,就在家祠旁邊的小黑屋裡,裡頭有草席子和吃飯用的東西,與他之前的生活可以說是非常不一樣了。
他還狡辯說那叫月雲的娼妓出淤泥而不染,是家道中落被逼的沒活路了才去做娼妓,再說人無貴賤之分,憑什麽看不起她們娼妓?
聽了這話,蘇耀隻覺得腦袋裡衝了一股血,恨不得一拳捶死這個不爭氣的。
“往日怎麽沒看你這麽有學問呢?站在跟你爹在這兒說什麽人無貴賤之分,你還有沒有臉?安排你到家祠附近禁足悔過都怕老祖宗嫌棄你!”
蘇應宵還一百一千個不服氣,他要是再渾半分,怕是要掄起拳頭捶他爹了。
好在他沒這樣,只是想了一下,不然這一拳要是真掄上去,怕是他這半輩子不能過好了。
當天晚上,蘇耀讓秋力提來了喜鵲,五花大綁嘴裡塞著東西,跪在余鴻苑的院兒裡。
“知道為什麽把你帶到這兒來嗎?”蘇耀問。
喜鵲搖搖頭,嘴裡嗚嗚的說不出話來,但聽意思是說她冤枉。
“本來這事應該是在常熙齋那兒處理的,但是老太太歲數大了,院兒裡不宜見血,就把你帶來這兒了。”
這是下馬威,蘇耀在嚇唬她。
“從現在開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要是有半句假話,看見那邊的長凳沒有?”蘇耀邊說邊指了指一旁立著的長凳“我蘇家不介意打死個奴婢,聽清楚了沒?”
喜鵲連忙點頭,那模樣恨不得把地磕出了窟窿出來。
秋力走近,一把將喜鵲嘴裡的東西取了出來,讓另外兩個小廝給她松綁。
“主君,用不用將十一姑娘帶來?”
“不必了。”蘇耀抬手阻止“她今天受了驚嚇又落了水,別讓她來回跑了,吩咐廚房做點好的,給她補一補。”
喜鵲目送著秋力出門,戰戰兢兢的又看向蘇耀,緊張的舔了一下嘴唇,害怕的眼神都在顫抖。
“十一姑娘說你曾那些錢財去角門去給了外人,可有這事?”
“沒有,沒有…”喜鵲的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一般“奴婢知道偷拿府上的錢財是有罪的,奴婢不敢那樣。”
“你不老實。”蘇耀語氣冷了下來。
“主君,奴婢不敢騙您啊!”喜鵲幾乎要哭出來“那些話都是十一姑娘說的,無憑無據連人證說的話都可能是假的,主君您相信奴婢,奴婢哪裡敢騙您啊!”
蘇耀陰沉著臉,又問“那杜鵑在五姑娘死的那天,到底去做了什麽?”
喜鵲裝作思考了一下“回主君,那天她同奴婢說攢了些銀錢,平時送不出去,因為二娘子管奴婢們很嚴,絕對不許映霞居的院子裡出奴婢偷錢的事,所以杜鵑趁著那天亂糟糟的,就把錢送出去了,這事要是捅出去那可是要命的罪過,杜鵑不敢說,這也不知怎的就被十一姑娘利用了,說不定就是十一姑娘她們算計的呀主君!”
“你一個做奴婢的,口口聲聲十一姑娘冤枉栽贓了你,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奴婢有罪!”喜鵲磕頭道。
蘇耀接過了一盞茶小酌了一口,接著問“給沁竹軒頌音騙十一姑娘去稻莊的事,你可知情?”
喜鵲連忙搖頭。
“不說實話。”蘇耀擺了擺手“先打十板子。”
兩個小廝一邊一個將喜鵲拽了起來,她掙扎卻無用,畢竟女子的力氣比不得男子。
另一個小廝抬起板子,下著狠力打了一板子,直打的喜鵲慘叫連連,接著一板子一板子的,喜鵲感覺自己快要挺不過去了,但她還是挺過去了。
完全走不了了路,兩個小廝扯著她將她扔到了地上。
“站在繼續說,好好說。”蘇耀看著她。
“主君,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喜鵲哽咽著“若奴婢有一句是騙您的,那就讓老天降雷劈死奴婢!”
“發毒誓在我這兒不頂用,你要是吐不出來一些實際的,那就打到你願意說為止。”
“主君您究竟要聽什麽啊!”喜鵲虛弱的爬起身跪好“奴婢說的句句是實情,您就信奴婢一句吧,不然就是打死了奴婢奴婢也說不清楚啊!”
秋力從外頭回來,扯著她的肩膀“要是再不老實交代,就繼續上長凳上挨板子去!”
“罷了。”蘇耀擺擺手“你為何執意為二娘子保守秘密?”
“二娘子沒有秘密!就像您說的,七姑娘殺了杜鵑,那奴婢肯定也不受她們的重視,有這種事發聲定是要殺了奴婢的,那奴婢為何還替她們隱瞞?求主君替奴婢做主,替二娘子做主,她是被冤枉的啊!”
她說的,還真是這個理兒。
一想到曹千憐拚死證明自己清白的樣子,蘇耀雖明知道她這其中有讓他心軟的成分,可多少也是信了些的。
喜鵲說的話也不像是假話…
“回去吧,好好照顧你家娘子,有什麽事再傳你。秋力,安排人監視映霞居,映霞居全院的人不得出院子一步。”
“是,主君。”秋力說著,讓兩個小廝將喜鵲攙著走了。
回到映霞居,喜鵲這邊兒還不等歇一會兒緩一會兒,就見劉媽媽進了屋“娘子找你呢。”
“劉媽媽,讓我緩一緩吧,這板子疼的厲害,走路都費勁了。”
“你還讓娘子等著你不成?”劉媽媽勸道“興郎可在娘子手裡,你要是不聽話,那興郎可怎麽是好?”
喜鵲的眼中劃過一絲不甘,卻還是起了身和劉媽媽去了曹千憐的屋子。
“和主君都說什麽了?”曹千憐完全沒管喜鵲的傷勢。
她將在余鴻苑發生的事和說過的話都交代了一遍, 曹千憐聽完很滿意“說得好!這樣主君就減少了對我的懷疑。”
“娘子,那興郎他…他身體不好,也不好總關著…”
“你別急,興郎是你的心上人,我自然是要好好待他,只要你乖乖的,就沒他受苦的時候!”接著,曹千憐有些抱怨的意味“你跟在我身邊兒多年,我原想著給你挑一門好親事,卻不想你主動勾搭了那麽個東西…這可真是打我的臉一樣!罷了,既然你和那興郎郎情妾意,我也不好拆散你們,只是以後怎麽做,你可清楚?”
喜鵲連連表忠心“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從奴婢這兒主君一句話也打聽不來!”
“真懂事!”曹千憐笑著將藥膏盒子遞給了她“打板子打的疼吧?這藥對板子打出的傷最是管用,拿去上了吧,可別落下殘疾,以後你還要做興郎的新娘呢。”
喜鵲苦笑著,接過藥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在她的背後,是曹千憐狠毒的目光。